白色瓷罐就好像一記白色閃電,又疾又準的穿過破爛落地窗,直勾勾的擊打在外面摩托車槍手頭上!
想指哪打哪擊中手腕的槍支不太現實,以陸文龍的準頭打個頭部啥的,真不難,對方几人其實在被打中前就潰散了,因爲突然這麼一件白色物體砸出來,完全出乎意料的讓這幾名槍手閃躲了一下。
看見同伴頭部立刻血流如注的摔倒,立刻慌亂的過來攙扶,然後七手八腳的騎了摩托車跑掉。
小莊看陸文龍出手,立刻就竄了出去,飛奔衝上長廊,阿剛要拖着顧硯秋跟着上樓去,可小主播真的嚇得腳帊手軟,站都沒法站起來,阿剛一狠心就打算把這苗條的姑娘扛起來跑,顧硯秋又尖叫着捂自己的裙邊!
女人真麻煩!
陸文龍沒想到手氣這麼好,看了自己的弟妹倆,也想走,就對面前兩人打個招呼就要上樓,沒想到那矮個子居然叫住他:“你不走?還呆在酒店?很快警察就過來了,你不是跟大富豪一起偷渡過來的麼?”前後不過一剎那的事情,石材大桌面已經被小莊靠在牆邊柱頭上,上面也許沒留下什麼過多痕跡,但牆上的彈孔,粉碎的玻璃跟到處碎做一片狼藉的餐具桌布之類,鐵定會成爲警察介入的重要案件,澳門可是法制社會!
陸文龍這纔想到,簡直有點後悔不迭,自己是有正當身份和手續,好端端的入境澳門不好麼。非得跟張志強一起乘那又顛又累的大飛過來,稍微想一下就拱拱手:“那就有勞駒爺了,馬上我等等我那個兄弟……”摸出移動電話跟小莊聯繫。
矮個子沒了之前的不樂意。態度轉變很大:“看來……還真是盛名之下無虛言,你還真是香港現在的新紅棍?”指個方向就拉了自己那有些腳軟的同伴前行,大門那邊已經涌進來四五個一看就是道上弟兄的傢伙:“駒爺!怎麼回事?”
駒爺擺擺手不言語,帶頭往外走,陸文龍看阿剛已經儘量把顧硯秋扶着過來,就有點皺眉,撥通小莊的移動電話叫他趕緊下樓就低聲諮詢:“被警察抓住了會怎麼辦?”
小莊的態度基本跟他一致:“說不清。可能遣返回國,也可能因爲偷渡給抓起來關押一段時間……要不讓他們留下,您絕對不能被抓住。您還是有公開身份的。”所以他才第一時間就衝回去樓上拿手槍,不是待會接着要用,而是不能被繼踵而至的警察找到這幾名大陸客的手槍,沒人沒證據。光說是沒什麼用的。他的意識跟阿剛還是有區別。
那是,堂堂一個國家隊棒球明星奧運冠軍因爲偷渡在澳門被抓住,那可真是丟盡了國家的臉,那些境外媒體肯定會添油加醋的宣傳,甚至可能跟外逃之類的拉上關係,說不定陸文龍就真回不去華國了。
這時候陸文龍心裡是更加後悔,不該偷渡過來,也許港澳兩地的矮騾子們相互偷渡已經習慣了。根本沒當回事,他不一樣啊。
再撥一個電話已經接通。張志強顯然還在包間裡,等了好一會兒纔出來接通:“什麼事情?”
陸文龍簡短:“我們在扒房遇見點麻煩,打起來了先離開,你怎麼辦?趕緊跟我們一起走還是自己迴避?”
張志強三言兩語:“草!齙牙駒被人尋仇?誰這麼大膽子!我們分開走,電話聯絡,我也不能呆在這家賭場了,但不能跟你一起,我倆目標都大!”
陸文龍簡直有點難辨對方真假,咬咬牙掛了電話,就看見小莊提着個小包急匆匆的跑回來,就還是一瘸一拐的揮手給阿剛示意,兩人一邊一隻手架住顧硯秋一起往扒房臨街的大門那邊出去。
顧硯秋已經儘量掙扎着想扶陸文龍,沒奈何一雙往日充滿活力的長腿現在就跟灌了鉛一樣,一張小臉皺在一起嘟着嘴幾乎掛在了陸文龍身上,陸文龍還是個瘸子呢。
還好外面嘎吱幾聲響,幾輛看上去就很囂張的改裝轎車就停在了餐廳門口,小莊伸手先把阿剛推進車,再讓陸文龍跟顧硯秋在中間擠着,自己硬塞進後座,勉強關上門,幾輛車在遠處似有似無的警報聲中揚長而去。
陸文龍能看見路邊那些遊客或者居民驚詫的眼神,看上去自己更像是被綁架的模樣,顧硯秋幾乎就蜷縮在他懷裡,卻沒了剛開始的顫抖,試着伸手幫陸文龍把手杖拿起來,有點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一點點擦拭。
其實就在她熱乎乎的臀瓣下挨着裙子邊,小莊已經把三支槍塞過來,陸文龍撒開扶着姑娘的手,把一支別到後腰,想想還是把另一支手槍給了阿剛低聲:“萬一有什麼事情,你帶着秋秋妹躲好,儘量別開槍。”
在家是決不允許碰槍的,但哪個男人對槍支沒點下意識的感受?阿剛臉色有點激動,使勁點點頭。
那把女士槍……看看顧硯秋,陸文龍還是輕輕卡到自己的後頸,手槍握把上有個跟筆卡子差不多的設計,掛在襯衫後領內側,拉上休閒西裝衣領和那條絲巾遮擋,不是刻意看,不會發現後頸隆起了一團,特別是陸文龍這種背闊肌比較發達,在後脊椎有條深溝的身材。
擁擠的後座上,顧硯秋其實更像是卡在前排兩個座位之間,只是坐在陸文龍兩腿之間,有點曖昧,但顯然誰都不會在意,因爲這幾部車開起來那叫一個瘋狂!
陸文龍自己是不知道,澳門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國際賽車界的一個公路場地賽選擇地,就是把市區公路作爲賽車場地,臨時封路做隔斷而已,所以澳門也一直都有賽車的傳統,曾經在一對一賽車中殺了對手的陸文龍,纔算是真的第一次見識到什麼叫開賽車,幾乎就是拗斷脖子的效果!
前一刻身體還在跟隨車輛街道前行,突然下一秒就伴隨巨大的輪胎摩擦聲,劇烈甩尾的急轉彎掉頭衝進直角街道里,連續的快速衝擊讓陸文龍一邊抱緊懷裡軟乎乎的馨香身體,一邊疑惑的扭頭看後面,沒人追擊吧?
可這幾輛車顯然就自己嗨到勁,有點招搖又或者肆無忌憚的意思,陸文龍甚至能聽見前排兩人壓抑不住的狂笑,似乎路邊那些驚慌失措的路人或者躲避的車輛,都能讓他們感到非常得意。
大家都是道上的,看看人家這麼橫行鄉里,陸文龍他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也是混的。
幾輛車猛然一下衝進一個地下車庫,裡面有兩部廂式麪包車在等待,衆人換過去之後,轎車又鬧哄哄的掉頭從另一個出口衝出去,這兩部麪包車拉上窗簾,卻靜悄悄的原路返回,甚至還跟聞訊探頭探腦的交通警擦身而過,駛進一片安靜的工業樓宇區,陸文龍輕輕的抱起已經基本雙手環掛在他身上的小主播,給小莊做個做好準備的眼色,一回眸卻看見顧硯秋閃亮的眼珠子也定定的看着他。
後頸窩一動,把雙手在後面觸碰到那支手槍顧硯秋咬咬自己的嘴脣,因爲緊張開始有點發白的脣瓣現在紅得沁人,雙手摟緊點,在陸文龍耳邊輕聲:“六哥!我相信你,一定要保重……”
陸文龍笑着眨巴一下眼,卻換來姑娘在他臉上親一下,絕對沒歧義的那種,阿剛嘿嘿笑着就捱了小主播一踢,看來腳上的力氣已經恢復了。
那就好……
車輛駛進倉庫裡面停下,嘩啦一聲拉開車門的時候,杵着手杖的陸文龍和小莊已經嚴陣以待,迎接他們的卻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兩人手中那幾粒子彈怎麼可能解決問題?
對視一眼,原本警惕的雙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來,陸文龍腦海裡還在盤旋是不是張志強給自己下了個套,卻看見這幾乎上百人手中展示出來的砍刀、鋼鞭等物件,熱鬧紛紛的卻是朝着駒爺:“駒哥!去殺了那幫水房坤的雜碎!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連您都敢拔旗!”
但也有人小聲交頭接耳,並不是熱烈得馬上就要去砍殺的模樣。
陸文龍腳步輕輕就往後退了點,擋住阿剛和小顧的同時,也拉住了小莊,眼前顯然就是典型的澳門黑*幫之間的恩怨,就當看戲好了?
但顯然,這位應該就是齙牙駒的大哥不想略過陸文龍,就算他沒有文化,但在江湖上能成名成腕的人物,腦子是真不缺,個子不高就站在麪包車打開的車門坎上,只是稍一揮手就讓整個場面安靜下來,顯示出他對自己幫派的控制力,也讓陸文龍下意識的聯想到自己站在十八樓對弟兄們喊話的場景。
“瑪德……”
這個開場白還真是有道上風格:“水房坤……嘿嘿,水房坤……這裡曾經有水房坤最好的兄弟,他也曾經是我們七小福中的弟兄,現在反目成仇,成了水房最特麼不要臉的狗崽子,他不再是我們兄弟了!錢字右邊一把刀,在錢面前,他就不是兄弟了!現在居然敢對我下黑手……現在香港也來了強橫的弟兄支持我們,我們就要把這個狗雜碎弄得七佛昇天!”
陸文龍腦子還在轉悠錢字右邊是個啥,七佛昇天又是哪七佛,齙牙駒就氣勢非凡的一揮手指向他,就差一盞聚光燈唰的一聲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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