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你可看仔細了?”彩菊問道。
“吶,彩菊姐你看……”
春兒將簪子舉了起來。
“在哪裡找到的?”
彩菊趕過來接過了簪子,看了看後,問了一下。
“哦,秀美剛摔倒的地方啊,你看,還有印呢!媲”
春兒伸手一指,那秀美的臉再次白了一下,她就說剛纔被什麼硌到,原來是這個東西!
因爲下了雪,所以她剛摔倒的地方,那雪是被她壓扁的,不想那地方正有一枝簪印!
可是爲什麼今天打掃院子的奴才們都偷懶沒起來呢?
秀美心頭頓時涌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可她還沒來得急說什麼呢,就聽到戰天睿大聲叫道:“戰五,將這個偷東西的小賊給本世子抓起來,扒皮抽筋,再跺去雙手,本世子看她以後還敢不也偷東西!”
“不不不,世子,世子妃饒命,奴婢沒有偷,奴婢沒有偷……”
但秀美的低氣卻不足,所以這聲音喊出來,就一點也沒有聲勢!
蘇瑾皺眉,“回屋裡說吧,秀美你好好的說,本世子妃與世子也不是不分清紅的人,若不是你拿的,本世子妃也不會冤枉你,若是你拿的,你就好好的坦白,爲何要拿……”
於是一衆人又返回了屋裡。
秀美跪在地上,有一些害怕地說道:“世子妃,奴婢也不知道那簪子怎麼會在奴婢的身下……”
“哦,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嫁禍與你了?”蘇瑾挑眉看着她輕輕的說道。
一聽到蘇瑾的話,秀美眼睛一亮,“嗯嗯,奴婢覺得是……”
“可是你得罪了誰嗎,爲什麼有人要嫁禍給你呢?”
“這……”秀美腦中快速的轉着,若是不找個人出來,這事還真的沒完了,可是找誰呢,那四人都是世子妃的陪嫁,除了自己就只剩下秀麗了,難道……
嗯,人不爲已天殊地滅,秀麗你就不要怪我啊,因爲我不想死!更何況前些日子我害你撒了一地的水,你怎麼能不心生怨懟!
“回世子妃,一定是秀麗,剛剛她就走在奴婢的身邊,所以,一定是奴婢摔倒的時候,她將那地簪放在奴婢的身下的!用以栽贓奴婢的!”
秀麗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秀美,“秀美,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我與你又沒有愁,我做什麼要陷害給你啊?”
“還說沒有愁,那日我因爲沒有站穩而害的你撒了一地的水被世子妃責罵,你怎麼可以不記恨我在心,所以一定是你拿了簪子,不然除了你還能有誰?”秀美頂了回去。
她一定要咬死了才行,不然她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你……世子妃,奴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拿這支簪子!”秀麗轉了身子,急忙跪了下去。
蘇瑾看着兩人,“你們,一個說沒拿,一個說另一個拿的,到底哪一個說的是準的啊?”
“世子妃,奴婢怎麼可能拿您的簪子?奴婢被王妃打的卻不了,也就這兩天身子纔好,才進屋侍候的……”
秀美眼淚婆娑的說道。
秀麗氣的牙癢癢,“秀美,誰都不想死,可你卻不能往我身上潑糞,別以你爲做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就要我做你的替死鬼……”
蘇瑾看着秀麗那氣憤的樣子心下好笑,“不要吵了,秀麗,把你知道的說一下吧,本世子妃不會冤枉你的……”
“是,世子妃,那日世子爲您梳頭,您說丟了支簪子,回頭奴婢就留心上了,雖然秀美拿簪子的時候奴婢沒看到,可她送簪子的時候,奴婢看到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簪子又出現在她的身上?”秀麗這話,讓秀美的心跳的更快了。
“世子妃,她說謊!奴婢被王妃責打吃喝拉撒都在牀上,怎麼可能下地去拿簪子,再說,若是奴婢拿了,又幹嘛要送回去……”
蘇瑾搖了搖頭,“總之你們當中指定有一人拿了那簪子,碧荷……”
“世子妃……”
“拖下去打,打到說實話爲止!”蘇瑾說的很輕鬆。
說完,就轉了頭不去看二人。
碧荷哪裡還有說不的,一擺手走進來兩個奴才,就將兩個丫頭給拖了出去。
“秀美,你不得好死……”秀麗被板子打在屁股上,痛的她看着一邊的秀美大聲的叫罵着。
而秀美,原本剛剛有所好轉的傷一板子下去,立馬見血了,兩板子,她就痛的暈死過去,可她卻沒有鬆口。
“世子妃,世子妃,奴婢說,奴婢說……”
秀麗受不了了,看着秀美暈死過去,她再也忍不住了。
蘇瑾笑眯眯的點了頭,卻對小蓮打了手勢,小蓮就將秀麗給拖了進來,隨後卻將門給關上了。
“說吧!”
“世子妃,那簪子真的不是奴婢拿的,可奴婢也知道,今天不說些什麼,您是不會放過奴婢的。”秀麗痛的呲牙,突然發現那坐在上首的年輕女子,那溫柔的笑意下,竟是那般的刺眼!
“既然明白,就說吧!”
“奴婢來到這裡,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您與世子的一言一行,都告訴給她,可奴婢更知道這也只是初步的,她也一定會讓奴婢再做什麼事,就好像,秀美一樣。奴婢雖然沒有看到她拿簪,但奴婢卻知道,她將簪子送給了她,她呵斥了秀美,秀美不得就將簪子送了回來,就好像那天您說的,不一定在什麼地方,那簪子自己就出來了……”
“她,是誰?”
“她,呵呵,是秋姨娘,因爲奴婢是秋姨娘送來的,在這之前秋姨娘就說了,一個目的是爬上世子的牀,給你打不自在,另一個就是監視着你們……”秀麗低下了頭。
“哦,知道了,那你接着說……”
“奴婢那日看到秀美將簪子放到了您桌下的後面,想來她是想造成簪子掉下去的假像,可奴婢真的不知道,那簪子,又怎麼出現在剛纔的雪地裡的……”
“這個你不用去想了。來,說說你都給秋姨娘送了什麼消息吧……”
蘇瑾心道,你當然不知道那簪子是怎麼出現的了,因爲那簪子是春兒事先放在那地方的,小蓮與自己配合,將她推倒,春兒藉機拿出簪子,唔,順便將上面的雪抹掉!
當然了,這院子裡的打掃奴才沒打掃,那是因爲世子妃體量大家的幸苦,所以待雪停了之後再打雪吧!
“奴婢把您與世子每天的做息,每天的對話,凡是奴婢聽到的,看到的,都告訴了她……”
秀麗越說聲音越小,恨不得立馬消失在蘇瑾的眼前。
“其實秀麗,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吧?也許一開始的時候,姨娘她確實這麼安排給你的,可是現在不是吧?”蘇瑾慢悠悠的又說了一句。
秀麗擡頭睜着一雙不明的大眼,“奴婢真的就只是辦了這些事……”
蘇瑾淡淡的笑了一下,“秀麗,其實,你不只是辦這事吧。那秀美是明的,你,應該是暗的吧,她要你找的,是一塊玉,至於是幹什麼用的,不用本世子妃再說了吧?”
秀麗眼中的驚懼一瞬間閃過,想再強制鎮定可卻總是徒勞。
“你雖然沒有拿過本世子妃的東西,但是,你去翻過了。而你,比秀美聰明一些,腦子也反應的快一些,所以,你知道,雖然那枝價格不菲的簪子是個好的,可一定不是你要找的東西……”
“不,奴婢沒有……”秀麗搖頭,臉已經白了。
“可你,其實並不知道。本世子妃的東西上是有玄機的。裡屋第一個暗格,裡面的東西看似乾淨無比,可你不知道,那上面都被毒藥浸泡過,而且,還有細髮絲。所以在我幾次離開院子,將身邊的人帶走後,你又豈會不進去……”
秀麗一下子癱倒在地,蒼白的臉上,已現出了細汗。
“世子妃,這只是您的猜測,您並沒有證據……”
“是,本世子妃並無證據,可是,你卻不知道,那毒藥的藥性……你這兩天就沒覺得總是頭暈,而且身子也很無力嗎?”蘇瑾說完,就看着她笑,笑的是那樣的明媚,笑的是那樣的燦爛卻又那般的嗜血!
秀麗只覺得渾身冰涼,越來越冷……
不要,不要……
蘇瑾也沒再理她,隨後道衝着門外道:“碧荷,將秀美給我帶進來。”
碧荷扶着轉醒過來的秀美就走了進來。
“世子妃……”
“秀美,你真的不承認你拿了本世子妃的東西嗎?或者說,你其實只是在找什麼東西,你要知道,秀麗已將你送回簪子的經過全部說了一遍,既然你能拿一次,想來就一定拿了第二次了?”
“世子妃,奴婢,奴婢真的沒有……”
“好吧,你不承認也罷,就不要怪本世子妃心狠了,小蓮,動手……”
蘇瑾的臉一下子放了下來,聲音大又快的喊了一下。
小蓮身子瞬間移動,出手狠辣地抓向了秀美的雙眸。
突然半路上一轉,那雙手卻改了方向,抓向了秀美身邊碧荷的脖子。
碧荷是想都沒有多想,純是身體自然反應,低頭,轉身,出手……
“啪啪啪!”蘇瑾伸手拍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讓碧荷停了下來,而小蓮早在出手試探過後就將地上的秀美,順勢拉到了一邊。
“碧荷,身手不錯哦!”蘇瑾一臉笑意。
碧荷只是沉靜的站在那裡,看着蘇瑾道:“沒想到,世子妃竟有這般的雅興,這般周折,難道只是爲了試探奴婢嗎?”
“怎麼會呢,我也沒廢什麼周折啊,因爲這兩個丫頭確實是別人的眼睛啊,至於你嗎,呵呵,其實我真挺捨不得的,但是,爲了過個好年,我也不得不提前將你揭出來了。”
“奴婢不知道世子妃在說什麼?”
“不知道沒關係,我知道就行了,碧荷,你若識相告訴我你背後的主子是誰,也許我會枉開一面,饒你一條小命也說不定哦……”
“世子妃,你既然想出手,那就出手吧,別再說些沒用的了,不過,就不知道,世子妃能不能抓到奴婢……”
說完,就見碧荷嘴解微微一扯,縱身飛向一邊的窗子,卻不想,那原來看着是個窗,撞上去才發現,那後面很硬很硬……
“哈哈……相公,我贏了……我就說她會撞窗吧,看我的計策多妙……”
蘇瑾大笑,看着被反彈回來摔在地上的碧荷,樂的她都快差氣了。
一邊卻走了下去,來到牆邊,伸手,一撕,那看似牆啊窗的竟然是紙糊的!
戰天睿撇撇嘴,“這女人的腦子被驢踢了!不過,小媳婦,那牆壁的窗可是我畫的呢,我的功勞也不小!”
“是是是,等着回頭給你獎勵啊,小蓮你就陪碧荷過幾招吧,不用留情啊,必竟碧荷的武功有多高,那天晚上你也見識到了不是……”
碧荷知道跑不了,那唯有豁出去了,從地上一躍而起,就與小蓮打了起來……
小蓮的蘇夫有多高,蘇瑾不知道,因爲還從沒看到過她與哪個強者對手,可今天卻知道,這個碧荷的武功一點都不差!
不擔不差反而有一種魚死網破的趁勢,漸漸的,小蓮有些不敵。
突然,戰天睿從輪椅上飛身而起,一掌拍在了碧荷的後心,碧荷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而後被小蓮制住。
再回頭,看到戰天睿那雙深邃的又眸,黝暗不見底,哪裡還是如三歲稚童的清澈。
“呵呵……”碧荷笑了,笑出了眼淚。
“世子妃,能告訴奴婢,奴婢哪裡出了錯嗎?”
這是碧荷怎麼想也想不通的。
“哦,其實真的很簡單的,這麼多年來,你掩飾的很好,就連相公都沒有發現,不過,那日你殺了秋紅,後來又要去殺海棠,也許你做的一切都太完美了,所以並沒有讓人感覺到什麼不對,但是,就是因爲太完美反而讓人生疑。”
蘇瑾淡淡的說道。
碧荷想了想,搖了搖頭。
“你沒的看到,那晚,所有的奴才人,都是衣裳不整的出現在院子裡嗎,唯獨你與我們穿的是整整齊齊的!”
蘇瑾這話就如一道驚雷,炸在了碧荷的腦子裡。
那日,被那人打了一掌後,胸中血氣上涌,而她也知道不是戀戰的好時機,所以逃了出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屋裡,脫下黑行衣,這才走了出來,確實,每一個人都是衣裳不整的,有披的,有裹的,獨獨自己在這一衆人中,是最整齊的。
當然,蘇瑾穿的整齊是因爲她要抓鬼!
想明白了,碧荷有種想哭的衝動,若是自己再將衣服弄亂,那麼……
“你不用去多想了,那日秋紅的死我就已經開始懷疑你了,當然會對你有所防備……”
蘇瑾淡道。
“你爲什麼那麼肯定是我殺了秋紅,我自認,我沒有什麼破綻……”
“你是沒有破綻,可那是因爲你太小心了,而且我在你面前毫不掩飾的揮鞭舞劍的,你太鎮定了!若不是秋紅死的太急死,我也不會那麼早的懷疑你,而且你,實不該那時候就出手。若想要她死,你應該再早一些。碧荷,本世子妃初入王府,並不想去爲難誰,去傷害誰,不若將你知道的告訴本世子妃吧……”
“呵呵……”碧荷笑了一下,“世子妃,有一種人叫死士,您知道嗎……唔……”
碧茶瞪大了眼睛看着小蓮,卻見小蓮的手從她下巴上移走,然後伸進了她的嘴裡……
爲什麼,爲什麼就連這點事,她也早一步發現了?
是,碧荷是想自盡的,只要她碎了牙齒裡的劇毒,一切就此斷掉,可,小蓮卻卸下了她的下巴,更可惡的是,她竟然將自己的那顆牙撥了下去。
她到底是誰,怎麼可以知道的這般清楚?
“本世子妃說了,早就防着你了,所以……你不說也不要緊,我會讓你說出來的!”蘇瑾轉了頭看向戰天睿,“相公,將她送給幽吧,相信,那男人的各種藥物必定想找個人做下試驗,而碧荷這種死士的抑制力很頑強的,所以用她來試驗藥物,想來,一定會很有效果了,呵呵……”
那銀玲般清脆的笑聲,聽在碧荷的耳中,就猶如身在地獄一般。
碧荷靜靜的看着蘇瑾,而且從她的話裡,她似乎聽到了不一樣的味道,再加上剛纔戰天睿那一閃而過的深邃眼神,碧荷生生的打了個哆嗦,世子,他根本不是傻子!
而對於蘇瑾口中的幽,碧荷只覺得很是熟悉,卻一時沒有想起是誰。
但她更知道,戰天睿既然把自己的信息透露給她,那麼,他就是堅信,她透不出他的秘密!
“唔!”突然脖子處一痛,碧荷反了個白眼,暈了過去。
“小茶,將人裝好了,千萬別出了差,送給你師傅吧!”
蘇瑾看着她吩咐着,臉色已回覆的很是平靜了。
小茶點了頭,與小蓮將碧茶從外間拖進了裡屋,而後,卻看到碧荷又走了出來。
“相公,你手下真是人才濟濟啊,有誰會知道,此碧荷非彼碧荷呢?”
“還有兩人呢!”戰天睿寵膩的伸手拍拍蘇瑾的手,輕聲說道。
蘇瑾轉過了頭,看向一邊倒在地上的秀美秀麗,而這兩個丫頭目光呆滯傻了一般癱在地上。
由其是秀美,一開始蘇瑾的一句:小蓮動手……嚇的她的魂都好像離體了一般,可緊接着那小蓮卻與碧荷打了起來,在感嘆自己留下一命的同時,也在捉摸自己今天能逃得出去嗎?
“世子妃……”
秀麗低低的喚了一聲。
“我這個人呢,有個怪毛病,喜歡把一切不定的因素掐在萌芽中,所以,你們倆說說,今天我要如何處理你們這兩個小偷……”
蘇瑾說完,往後倚了一下,又道:“快點說,世子餓了……”
說,怎麼說,說什麼!
秀麗看着蘇瑾嘴邊露出一抹悽然的笑,“世子妃,沒有人願意去死,可奴婢知道,自己今天知道的太多了,奴婢不怨。奴婢只怨這秀美她太蠢了……”
說完這話,秀麗卻一下子跳了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刺進了秀美的胸口!
秀美一句話都沒來得急說,兩眼瞪的大大的看着秀麗,她不明白啊,她怎麼會有匕首在身,爲什麼要殺了自己……
秀麗抽出秀美胸口的匕首,在衆人震驚的瞬間向蘇瑾刺去,“誰說我不怨,我又怎麼會不怨,你去死……”
蘇瑾看着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匕首,右手的自然反應要比大腦快多了,手一抖,鋼鏈如劍一般,在秀麗來到之前,刺進了她的胸口……
“爲什麼?爲什麼這王府的生活比清樓還要可怕……”
秀麗到死也不想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富麗堂皇的王府,她生活在裡面卻如生活在煉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