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對練下來,韋駝子的褂子全溼透了,不是累的,這是給嚇得,拳拳不離要害,腳膝全都要命,三爺的這些招式,只要一下打實了,他韋駝子不死也殘,擱誰身上也害怕呀!
“你們拿出刀來玩幾下,我看看你們的刀法怎麼樣?”
說道玩刀以前的楊猛,也就匕首玩的不錯,這具身體也有幾招野路子刀術,他玩刀算是個門外漢吧!
三十位刀手,舞起刀來也是威勢懾人,可楊猛看的出來,這些人的刀法大多是以劈砍爲主,就這黑漆漆的刀身,捱上幾刀也不一定會死。
“韋駝子,你們怎麼不用刺的,俗話說刺死砍傷,這刀法殺起人來,難吶!”
楊猛這麼一說,韋駝子也是打了個機靈,本想讓三爺誇讚幾句的,刀手們也都拿出了真本事,可這些在三爺的眼裡好像不咋地。
“三爺,咱們的刀法都是以劈砍爲主的,劍法刺的招式多一些,可沒有好劍,啥劍法都是白給,就咱們這樣的鐵刀,已經不錯了,比雲南綠營兵的刀鋒利多了。用刀刺人,很容易被骨頭卡住,折斷刀尖。”
韋駝子幹了十幾年的刀手,自認爲比雲南的兵勇厲害的多,也有一定的經驗,三爺說的不錯,用刀捅人死的快,可就他手裡的鐵刀,很容易折斷,沒了刀還叫個屁的刀手。
“那就找人打些好刀,這傢伙事嚇人還行,傷人也行,殺人就差的遠了。”
對於這些鐵刀,楊猛也看不過眼,黑漆漆的厚背鐵刀,嚇唬人還成,用這玩意殺人差的有些遠了。
“嘿!三爺您這話就不對了,咱們這些刀,可都是老爺子花了大價錢定做的,十天才能打造一把,比綠營那些兵勇的刀強多了。好刀?好刀哪那麼容易打造,我認識一個鐵匠,打把好刀、好劍,起碼得一兩年的功夫,就這樣還不一定成。那些好刀動輒就是幾百兩銀子,咱們用着也燙手啊!”
韋駝子是壯族人,性子比較耿直,一聽楊猛說老爺子花大價錢打造的鐵刀不行,他先替老爺子叫起了屈。
“星斗,你就用我的刀吧!我那裡有把上好的鋼刀,但是有一條不準胡亂殺人。保鈞,將我的刀取來。”
楊士勤出來說話了,好刀,確實難尋,一般能打造寶刀的匠人,都被朝廷招攬了,在民間先找個好鐵匠,極爲不容易。
“爹,您來的正好,我這些人手想訓練一下,您看能不能多撥些人手給我,我也好挑揀一下。”
“隨你的便,這事找保鈞去說,你這又找地盤,又練兵的,別去招惹朝廷的人,朝廷不是我楊家能夠對抗的,別看我們現在風光,朝廷要想對付我們,也是輕而易舉的。朝廷在雲南有四萬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咱們。”
楊猛最近的舉動可有些異常,楊士勤的心裡也在打鼓呢!索性他手裡的人手不多,老丁看的也緊,但警鐘還是要敲一下的,這孩子以前癡癡傻傻的,別犯了老毛病,給自個帶來殺身之禍。
“爹!我省的,最多也就殺個人販子,朝廷?我又不傻,沒事兒摸他們的屁股,我還怕髒了手呢!”
對付宜良的周大牲口,準備搶劫鴉片,這些事還不能明說,萬一失敗了,自己不是沒臉了。
“知道就好,記住!咱們家錢多,對付朝廷最好的法子就是使錢,這大清不愛銀子的官老爺可不多,就是大官不愛,你找小官也是一樣,拿銀子的小官多了,一樣能扳倒大官!”
楊士勤指點完了楊猛,也就慢悠悠的離開了,自家的傻老三,也能說會道了,雖說理由找的不怎麼樣,但起碼會騙人了不是。
楊士勤的那把寶刀確實不錯,滿是雲紋的刀身,深深的血線,銳利的刀鋒,雖說輕了一些,但比那些個鐵刀強了百倍。
“丁叔,老爺子就這一把好刀?”
楊猛也看中了這把寶刀,這玩意真是不錯,看着就讓人喜歡。
“還有一把寶劍,那玩意你玩不了,這可是一位滿人將軍的佩刀,他家敗落了,一刀一劍老爺子當時也是花了大價錢的,你大哥哭着喊着想要,結果怎樣,老爺子一瞪眼,你大哥灰溜溜的跑了。”
楊猛握着手裡的寶刀,也在默默感受着老爹的滿腔的關愛。
“丁叔,多找一些合用的刀手,讓他們圍着武莊跑,跑到不能跑了爲止,前面的五十個,我就要了,韋駝子就不用參加了,讓他做領頭的。”
一聽這個,丁保鈞也是一頭霧水,好好讓人圍着武莊轉圈,這不是折騰人嗎?但三爺就是三爺,跑就跑唄!
丁保鈞去選人了,楊猛也開始吩咐廚房的雜役,開始在院子裡扎草人,老丁那裡選好了人手,楊猛這邊也紮起了,近百個稻草人。
“丁叔,這些人都是咱們家的人嗎?”
聽了岑毓英說的拉攏人手的辦法之後,楊猛也在試着建立自己的勢力。
“除了韋駝子,其他都是僱來的刀手,咱們家的人手,大多都在馬幫裡,這些人是團練的壯勇。”
“壯勇?”
“嗯!老爺子還頂了一個昆明團總的名頭,要不然養這麼些人手,可是犯了朝廷的律法的。”
自家老爺子還真不簡單,頂着朝廷的名號,訓練自己的武裝,這不和自己當年在金三角一個樣嗎?
“丁叔,你說我要是分些地,給這些個刀手,他們能跟着我賣命嗎?”
楊猛將岑毓英當天說的計策,原封不動的拿了出來,看看老丁是個什麼意思。
“應該可以,這些下山的刀手,都是在山上活不下去,或者活的不好的,他們做刀手也是爲了養家餬口,你給了地,只要再應上些撫卹銀子,他們保證會玩命,咱們家的刀手,都是這麼弄來的,但有一條,地還是咱們的,死了之後除了一筆可觀的銀子,地咱們得收回來。”
丁保鈞也如實說了,楊家是如何籠絡刀手的,不是活不下去的,誰又願意做刀頭舔血的營生呢?
“這地,給他們多少畝合適?咱們家還有閒置的地嗎?”
上次吃了一會虧,白白的丟了五百鷹洋,楊猛這次也仔細多了。
“山田一般人沒人願意要,出產的太少,中等的田地,一年能產兩百多斤糧食,十畝足夠了。好田分爲兩種,兩季田和單季田,兩季田一年能產糧四五百斤,是上好的田地了,單季田差一些,一年也有三四百斤的產量,這樣的地,也可以應出去,但我們要收取三成的地租。其他地方這樣的好田,是要七八成地租的,我們莊子也要用糧,所以有這個規矩。”
一聽一畝地最多一年纔打三五百斤糧食,楊猛有些吃驚了,當年自己的種植園裡也有稻田,畝產怎麼也有五六百公斤,這可差了整整一大半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應出五六百畝地,沒問題吧!”
“沒問題,咱家在各地都有田莊,五六百畝地不算什麼事的。”
有了激勵的手段,那自己練兵也就有保障了,不大的一會兒,一羣吐着舌頭的刀手,就讓韋駝子帶過來了。
算上韋駝子,總共五十一人,楊猛把馬青虎也撥了進去,讓他也跟着一起訓練。
“都聽好了,老子要練兵,該學的東西學好了,不僅月俸翻倍,老子一人給你們十畝好地,保證你們一家老小衣食無憂,你們則是要把命賣給老子,殺人放火,老子指哪裡你們到哪裡!做不到的滾蛋,能做到的到韋駝子身後排隊。”
一聽月錢翻倍,還有十畝好地,這些個刀手,哪有一個離開的,紛紛往韋駝子的身後擠。
“韋駝子,你也是一樣,月俸翻倍十畝好田,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每天帶着他們圍着武莊,跑上十圈,然後跟我學招式。”
韋駝子一聽,自己也有好處,烏黑的臉膛也泛起了紅暈,雙眼瞪得跟銅鈴沒兩樣,只等着三爺一聲令下,去殺人放火了。
“都給老子看好了!”
說完楊猛扶起地上的一個草人,把它載到了木樁上,一套搏殺術慢慢的打了出來,一遍、兩遍、三遍,直到第五遍,見刀手們都在點頭,楊猛才停了下來。
“就照這個樣子,怎麼順手怎麼打,招式老子不管,草人身上的這些位置必須要打到。玩刀也是一樣,就衝這些地方下手,練不好都給老子滾蛋!練好了,三爺的賞賜一定兌現。”
說完,楊猛拿出自己前些天弄得匕首,接着示範了好幾遍,看他們學的差不多了,這才停手。
“三爺,我們就照着您的法子打,這圍着武莊跑十圈,是不是少幾圈,咱們是刀手,可不是兔子。”
對於跑圈韋駝子有些看不上,最主要的是跑圈太累,這又不是練功,能有什麼用?
“韋駝子,老子說話不好使嗎?早晨早早的起來,喊着號子給我跑,老子要是聽着不響亮,賞賜什麼也就當老子沒說。”
這些個刀手的體質太差,楊猛也不是神仙,只能慢慢讓他們強身健體了。
“丁叔,我這五十二個刀手的伙食,一定讓廚房做好,好不好吃我不管,但一定要管飽。”
自己製毒工場那邊搞搞基建,準備準備工具,也得一個多月,期間正好讓這些刀手的身體素質,有一個小幅度的進步,那樣用起來也更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