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兩隻船,大多時候會落水,可有些時候,腳踏兩隻船並不是什麼壞事兒,如今的楊家就是這樣。
楊猛與四阿哥稱兄道弟,穆彰阿不僅不反感,而且還很支持,在穆彰阿的眼裡,儲位人選非四阿哥莫屬,雲南楊家陰差陽錯的與四阿哥扯上了關係,無疑加固了穆楊之間的紐帶。
有些事兒私底下知道各自分屬的陣營就好,擺到明面上可不是什麼好事兒,穆彰阿的避諱也是策略,讓四阿哥知道了穆楊之間的關係,那兩家就要走到盡頭了。
楊猛的回答無疑是穆彰阿所期待的,而對於楊三傻子的話,穆彰阿也深信不疑,若楊猛是個精明的,這話出了口,進了穆彰阿的耳中,也要轉幾下斟酌斟酌,可楊猛是一個二愣子,這樣的人往往不怎麼說話,一旦說話就十足十的可信。
楊猛所說的打死也不說,穆彰阿是相信的。望着楊猛消失在一壺春的背影,轎子裡的老穆也長舒了一口氣。
“虛驚一場,回府!”
穆彰阿走了,四阿哥奕詝卻靠了上來。
“三哥、三哥,還真是爽的哇哇叫啊!您還有什麼妙招,再給我講講吧!”
瘦臉上的一雙大眼瞪得溜圓,剛剛爽了一把的四阿哥,巴巴的湊了上來。
“過來!”
“哎呀……三哥,我可沒那個嗜好啊!”
“『操』!你以爲老子願意『摸』你那條破槍啊?你小小的年紀,本錢不怎麼樣,心倒是不小。就這麼條破槍。你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
不是三哥說大話。就你那玩意兒,連哥的三成大小都沒有,還想學妙招,養好了身子骨再說吧!”
『摸』了『摸』四阿哥,那軟趴趴的一坨,楊猛有些鄙視的說道。
“呃……三哥難道還有強身的法子?”
雖說被鄙視的有些難堪,但楊猛話裡有話,四阿哥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嘿嘿。有沒有不好說,看錶現!”
楊猛神神秘秘的一笑,就打算離開包間,這可把四阿哥給急壞了,也不知哪來的氣力,這位一把就抓住了楊猛的辮子。
“猴崽子,你找打呢!撒手!”
“哎……疼,三哥您快撒手!”
四阿哥的手剛觸到楊猛的辮子,脈門就被楊猛扣住了,雖說楊猛使得力氣小。但也不是四阿哥能受得起的。
“三哥、三哥,有好法子您教教我。等以後必有厚報!”
楊老三雄壯的體型,也是四阿哥所羨慕的,身大力不虧,剛剛楊猛的話,可真是勾起了四阿哥的饞蟲。
“你這身子骨差的太多,先喝點鹿血將養將養吧!女人這玩意兒,看着雖好但玩多了傷身,瞧你這架勢,也是歡場老將了,這麼個年歲就這麼放肆無度,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且行且珍惜吧!”
打一下拉一把,很多時候都是通用的,四阿哥奕詝不缺錢,也不缺女人,只要他開開口,許多人都會巴巴的上杆子巴結的,楊猛想要擺弄他,除了手段,還需要感情。
“三哥教訓的是,我這身子骨自小就這樣,喝鹿血能有幫助嗎?
不過乾隆爺能活到八十往上,這鹿血卻是起了大作用,三哥您說我喝了能有好處嗎?”。
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與楊猛的身形一比,四阿哥也有些絕望,十七歲就心有餘而力不足,絕望也是應該的。
“有沒有好處只有自己知道,反正你這身子骨,再這麼糟蹋下去,指定完蛋!”
斜盱了四阿哥一眼,楊猛有些悶悶的說道。
“三哥,你對我真好,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呢?”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四阿哥身邊不乏溜鬚拍馬的貨『色』,而四阿哥從小學的也是御人、治世之道,楊猛的話說的重了,他也開始懷疑楊猛的用心了。
“『操』!你以爲老子願意你叫我三哥是不是?要不是我二哥剛剛發了話,老子管你去死?
不過既然叫了三哥,再怎麼着,老子也不能不仗義,罩着你是肯定的,但你小子要是實在不爭氣的話,老子也得想想,還能不能讓你再叫這聲三哥了!
人在江湖漂,要的就是臉面,有你這麼個『色』鬼而且身子骨不好的兄弟,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兒,你小子丟了人,可不是丟你自己的人,老子也得跟着你丟臉啊!
老子在雲南的名號可都是一拳一腳辛辛苦苦打出來的,不能讓你個猴崽子給廢了!”
少年人總有熱血的一面,不管他受的是什麼樣的教育,楊猛充滿了江湖味的一番說辭,可是勾起了四阿哥的萬丈豪情。
“三哥……”
四阿哥剛要感慨一番,就被楊猛無情的打斷了。
“廢什麼話!家裡有宅子沒有,我給你弄幾頭活鹿,你試着喝喝,看看效果如何?我再找幾個郎中,弄幾個補身子的方子。
媽的,這兄弟算是白認了,還得賠錢!”
出宮,也是四阿哥打着各種名號,偷偷跑出來的,帶幾頭活鹿回去,他可不敢,自己纔多大歲數兒,這個時候就進補,對於自己的儲位,可是個絕大的威脅。
雖說平日裡也有御醫給診脈,但進補的『藥』物,四阿哥還是不吃的,涉及到儲位之爭,這位也立馬變成了人精兒。
“有倒是有,但不怎麼方便。”
“媽的!這次可虧大了,剛剛出去弄了幾頭活鹿,這回全砸自己手裡了,沒有就算了,我自己殺掉吃了算完!”
楊猛眯着眼睛瞧着眼珠子『亂』轉的四阿哥,這位也算是個有心眼兒的貨『色』啊!並不是很白癡。
“別介!三哥,要不您先弄個地方養着,我試試?”
一聽好東西要沒了。四阿哥也着急了。鹿血據說是個好東西。但效果如何還不知道呢!不試試他心裡也癢的難受。
“『操』!這兄弟認得真他媽孫子,還得往裡面搭錢,答應我二哥的畫,你弄到了再來找我,那是老爺子安排的營生,要是辦砸了,回去我可得挨鞭子,這事兒辦不好。別來找我!”
‘啪啪’甩了自己兩下,楊猛拉開門就走了下去。
“三哥,我到哪找你?”
“呵呵……你不是剛剛吹了牛嘛!找不找得着,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楊猛回了一句之後,拉着二哥楊毅,就匆匆的離開了一壺春,只剩下眼裡充滿希冀的四阿哥奕詝。
“老三,這事兒成嗎?”。
回去的路上,楊毅的小心肝還是有些惴惴不安,那可是四阿哥啊!他們兩兄弟。又是拽辮子又是打臉的,這事兒弄不好。比當了御賜的物件更嚴重。
“哼!這小猴崽子,現在還嫩着呢!只要沒人給他出主意,管保十天半月,他就得認下我這個三哥!”
今天這事兒,就衝四阿哥那雞腦子,想死他也想不明白是怎麼會兒事,但是,要是把這事兒說給個精通官場之道的老吏,楊猛的目的就一清二楚了,這事兒成與不成,楊猛也不敢打包票。
不過有一點是楊猛的底牌,那就是四阿哥一般不會把這事兒拿出來胡說八道,即使他有師傅,出來逛樓子這事兒,他也應該不會給他師傅說的。
只要四阿哥與自己多相處幾天,一個極爲深刻的印象,就會刻在他的心裡,十七歲的少年,要是心裡對一個人有了根深蒂固的印象,別人說什麼他也不會動搖的,這就叫逆反心理。
要是以後四阿哥真的上位了,對楊家來說,這層關係也是個護身符。
想要收穫就要冒着風險,即使這事兒漏了,現在的四阿哥對楊家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危害,至於自己兄弟,有了穆彰阿作保,安然離開京師還是有保障的。
“這事兒聽你的,還有需要我做的嗎?”。
楊毅現在心裡也挺『亂』,背棄了自小學的東西,也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他現在只能唯三弟的馬首是瞻了。
“有!杜受田那邊,你需要做功課了,有關他的東西,今天會有人詳詳細細的告訴你,不要花錢不要送禮,你要打着林老虎的旗號,用嘴皮子說服他,讓他改變對楊家的看法。
與杜受田相比,咱們在四阿哥跟前,並沒有什麼優勢可言,即使他認了我這個三哥,咱們也只能算是朋友,杜受田纔是他真正的心腹之人。
將來若是四阿哥真的上位的話,杜受田說話比我們說話要可信的多,有了杜受田在四阿哥面前吹風,咱們在雲南才能藏得更久一些。”
四阿哥這步棋,只是一個保險,楊家想要在官場謀求地位,走四阿哥的路子,是行不通的,只有朝臣纔是楊家上位的關鍵。
攻下四阿哥,成本並不大,楊猛只是摟草打兔子而已,這次進京,結交穆彰阿、杜受田這樣的朝臣,纔是楊家該做的事情。
“嗯!我盡力!”
“不是要盡力,是必須要辦到!雲南幕僚分析,儲位屬於四阿哥,今兒個我看穆彰阿的態度,他也是在靠近四阿哥,雲南幕僚的分析做不得準,但穆彰阿執掌軍機二十年,他的眼光是老而毒辣的,他也看好四阿哥,那儲位就有九成的希望,落在四阿哥身上。
杜受田是個關鍵人物,你老師林則徐也對他推崇備至,能讓林老虎看好的人物,勢必不是什麼肉頭,杜受田這座堡壘,能不能攻克,這擔子全在你的身上。
我是個武夫、莽漢,杜受田勢必不會待見我,加上我在永昌戡『亂』的時候,殺戮不少,很可能這杜受田,會很反感我這人,打杜受田,我是伸不上手的!”
林則徐的教導,魏五的循循善誘,造就了現在的楊猛,在官場的爭鬥上,楊猛不需要學手段,只需要有俯瞰大局的眼光。
臨時抱佛腳的楊猛,雖說比不上林則徐和魏五,但差的也並不是很多,這兩人給他指明瞭路子,再加上楊猛自己的一些東西,現在的楊猛要是與林魏兩人鬥上一場的話,即使輸了,也不會大敗!
“知道了!”
事兒不說不明,楊猛把事情點明白了,楊毅也感受到了身上沉重的擔子。
“三爺……三爺……”
楊家兩兄弟,一路上竊竊私語,可把豐生給急壞了,穆中堂今天賞了他誇了他,這是不多見的,看來巴結住楊老三,也是他豐生在穆府謀求地位的手段。
“嚷嚷什麼?穆中堂說了這是京師,不是雲南!做人做事兒,要蜷着!”
捱了楊老三一通呵斥,豐生還是滿臉帶笑,正理八經的給楊猛打了個恭之後,纔開了口。
“三爺,您要的東西穆中堂已經備齊了,今兒夜裡就能安排到您指定的地方,穆中堂讓小的問問您,東西運到哪?”
“運到宅子的後巷裡,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楊毅代替楊猛回答了問題,有些話,還是他這個正常人說出來比較合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