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女老師接上:“是呀是呀,聽說她在外面有人很久了,你說就是想在一起離婚就是了,也犯不着這麼喪心病狂。”
安璟一聽她們在說韓老師,忙上前問江南:“怎麼回事,韓老師怎麼了?”
江南瞥了安璟一眼,“怎麼不還不知道,平日裡就見你們兩個最好,韓老師殺了她老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的呢?”
“你說什麼?”安璟手裡的包啪的掉在了地上,這個消息像煙花一樣騰的在她腦子裡爆炸,炸的她眼前五顏六色。
“所以我說平日裡越裝的高貴優雅的女人越不靠譜兒,跟瘋狗一樣。”江南一邊說一邊把眼睛往安璟身上掃,明眼人都看出她話裡有話。
“閉嘴,江南,你給我閉嘴。”安璟忽然發怒了,她在學校裡對誰都是和和氣氣的,還是第一次當着人發火,她的眼睛粹的火焰灼灼的燒到江南臉上,這個女人忙心虛的低下頭,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安璟並不是她能招惹的,上次就是她偷着進入校長辦公室用手機拍了安璟和陸翊的照片,後來楚鈞要陸遠宗壓下這件事,不用費力就找到了她,要不是她老公還有點實權估計她早就滾蛋了,但也受了很嚴重的警告。
“兇什麼兇。”江南低下頭小聲嘟囔,卻再也不敢針對安璟。
這年頭兒鬼都怕惡人,柔弱善良的人註定會受欺負,安璟現在有人撐腰自然就沒人敢招惹她,雖然背地裡還是有些閒言碎語,但是自己過得問心無愧,管他們做什麼。
八卦的事兒最好打聽,很快的安璟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知道後她難受的好想吐,爲什麼韓老師會殺夫而且整整把人砍了13刀?
明明春天的陽光很暖,可是安璟卻像站在冬天的曠野裡,整個後背都嗖嗖冒涼氣兒,她臉色難看,竭力遏制住想吐的感覺,但是腿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她給楚鈞打了個電話,說她今天要請假,要他來接。
今天學校里人心惶惶,而且安璟的樣子以爲真是像病了,領導很容易就準了假。不過二十多分鐘,楚鈞就到了,他下車看到安璟的樣子嚇了一大跳,立刻把人扶上車,他扶着方向盤擔心的問:“二丫你怎麼了,早上不是好好的嗎?”
隔着操控杆安璟一下子撲到楚鈞懷裡,她緊緊的抱住楚鈞抖成一團。
楚鈞以爲她在學校裡受了什麼氣,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說:“別怕,有哥哥在,乖寶貝。”
安璟結結巴巴把事情對楚鈞說了一遍,楚鈞在學校裡幹過保安,對韓老師有印象,對於那樣一個優雅秀麗的女人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也覺得匪夷所思,不過他是見過風浪的,遂安慰安璟說:“看來上次韓老師找你問離婚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了,你也別難過,這樣的夫妻並不少,你看多少上流社會的人他們出雙入對看着恩愛的不得了,其實各玩各的,很噁心。”
安璟啜泣着:“既然不愛爲什麼不放對方條生路,曾經那麼親密的愛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都砍成肉醬?太可怕了。”
楚鈞親着她的頭髮說:“如果是*殺人狂。就會有攻擊型人格,他的家族和家庭的親人一般都特別少,幼年可能遭到虐待,社會上受到孤立,就必然造成這類人的“情感缺失”,他們沒有愛心、憐憫心、感激之情等等一切正常人具備的情感。他們在殺戮的前後根本沒把受害者當做人看待,也就是說,他們無視人的社會屬性。在他們衝血的眼中,受害者只不過是他們恣意征服、暴虐乃至殘殺的動物,他們在流血和嚎叫中得到極大的滿足,也就是揮刀的時候根本就停不下來。”
楚鈞說的很專業,安璟似懂非懂,可是她馬上否定:“可是韓老師爲人不錯呀,我覺得我們個性中有很多共性,不可能是隱藏的暴力分子。”
“還有可能是後天因素造成的,比如說經受了重大的生活變故,受了很大的刺激等。這一類有些人就能當成磨礪越發成熟起來,就像陸翊,還有一種就會產生極端的憎恨心理,對社會對身邊的人產生報復心理,韓老師可能屬於後者,她這個人平常可能比較壓抑,有可能有什麼事排解不開,以至於用了非常手段。”
安璟仰起臉看着楚鈞,“可是韓老師家也沒什麼事呀,她不可能的,我還是不相信她會那麼殘忍。”
楚鈞拍拍她的臉:“傻瓜,想什麼呢,等你去見見她不就知道了?這事兒肯定是小叔他們負責的,我打電話問問。”
楚鈞撥通了楚風的電話說了兩句然後交給安璟,可是沒等安璟開口楚風就直接問她:“安璟,這個韓玉賢是你的同事嗎?你們關係怎麼樣?”
安璟納悶:“小叔,韓老師是個很和善的人,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沒誤會,案發現場抓獲,人犯也供認不諱,兇器的指模取證也毫無差池。只是這人很怪,她認罪,承認殺了她老公,可是對於別的卻一個字也不說,現場還有個12歲的小姑娘,已經嚇昏了現在在醫院裡。”
“那是她女兒小星星,小叔,我可不可以見見她?”
楚風忙說:“我就是想找個熟人來勸勸她,不過她的親朋好友一律都不見,我不知道她會不會見你。”
到了刑警隊門口楚鈞還是很擔心,他拉着安璟的手說:“再問你一次,你確定要見她嗎?她可是個危險人物。”
安璟雖然小臉兒蒼白但還是堅定的搖搖頭:“韓老師是我的師父,一直對我很照顧,我一定要見見她,萬一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冤假錯案什麼的,我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冤沉大海。”
楚鈞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黑漆漆的眼睛像深夜海面的星子一樣閃亮,“加油,女包青天。”
可能是他的手很有力量,安璟也覺得自己周身充滿了力量,她拉拉他的衣袖:“楚護衛,帶路。”
“大人請!”
楚風出來就看到這兩個貨正玩角色扮演不亦樂乎,他捏着下巴像牙疼一樣砸吧嘴,楚鈞問:“小叔,你幹嘛呢?”
“看你蠢,檢討呢!”
安璟衝着楚鈞扮了個鬼臉,然後跑到楚風身邊:“小叔叔,怎麼樣,韓老師肯見我嗎?”
楚風點點頭,“真邪門兒,她連親弟弟都不見,聽到你要見她反而就點頭了。”
“那趕緊帶我去見她。”
安璟跟着楚風走了,楚鈞心裡一直放不下,他在會客室來回走動,生怕他的大寶貝有什麼閃失。
拘留室裡,韓老師正安靜的坐在角落裡,她帶着手銬頭髮凌亂,低着頭的樣子讓嘴角的法令紋加深,可就是這樣她還是一個嫺雅清高的老師模樣,絲毫和*殺手扯不上關係。
安璟在門頭低低的叫了聲韓老師,她猛然擡起頭來,一張臉毫無血色就像土豆發出的芽兒,而那雙眼睛則是充滿了驚恐和害怕,就像她纔是受害人一樣。
安璟回頭看了看楚風,楚風點點頭,她纔敢大着膽子走進去。
隔着桌子,安璟坐在韓老師對面,她卻囁嚅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倒是韓老師先悽然一笑,可是這個笑真的很勉強,就像死水裡扔上了石塊兒,勉強的盪開一圈兒漣漪,可是卻散發出死氣。只是這麼個表情,安璟就受不了了,她似乎已經忘了對面是個兇殘的殺人犯,她紅着眼睛哀聲叫着“韓老師。”
“安璟,謝謝你能來看我。本來我還想跟他們說想見你,我想來想起也沒什麼朋友,親人我是沒臉見得,只有你,我有點事情想麻煩你。”
安璟的眼淚吧嗒吧嗒掉在手背上,她點着頭說:“韓老師,您說,儘管說,我能做到的一定要做。”
韓老師把帶着手銬的手放在桌子上嗎,她的姿態還是那麼美好淑雅,“小星星受了驚嚇一定還在醫院裡吧,你去替我看看她,就說她媽已經死了,讓她好好跟着舅舅生活,我把家裡的卡房產證什麼的都放在她衣櫃裡的箱子裡,等家裡解禁後你讓她舅舅去拿,密碼是她的生日,讓她舅舅把她好好撫養長大,就當,就當沒有過我這個媽媽。”
安璟再也受不了,她抽泣出聲:“韓老師,到底是怎麼了,這個忙我不幫,您要出去,小星星不能沒有媽媽。”
“出不去了,我這次是死定了,我做錯了事甘願接受法律的懲罰,安璟,我不後悔,一點都不,那個男人該死,要是再來一次,我也會把他大卸八塊剁成肉醬。”
安璟忽然感到驚悚,韓老師說到這個,整個人都變了,她的面部肌肉扭曲,眼睛眉毛全都挪了位置,甚至連牙齒都發出冷冷的光輝,就像一個吃人的厲鬼。
安璟打了個寒戰,她本能的想退後,可是韓老師這樣的表情稍縱即逝,馬上又恢復了嫺雅淑靜的模樣,彷彿安璟剛纔看到的只是幻覺。
安璟大着膽子伸手輕輕按着韓老師的手:“韓老師,告訴我到底爲什麼,警察說你供認不諱卻不肯說案情的經過,到底是爲了什麼,你告訴我呀,我不相信你就是他們所說的個性缺陷的*。”
“有什麼好說的,反正人已經死了,無所謂。”這次韓老師是真的笑了,可是她的笑就像一條陰冷的蛇順着安璟的腳面一直往上爬,那是徹骨的恐懼和冷意。
“還是有區別的,韓老師,你想想小星星,你希望她跟着舅舅好好過,可是她卻要揹負着母親是殺人兇手一輩子呀!”
韓老師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來,她死水般的眼睛也泛起了波瀾,誰都知道,對於一個母親孩子纔是最重要的,哪怕是飛來一顆子彈,她也會把孩子護在身子底下。
安璟見自己的話奏效了,忙又說:“小星星多好的一個孩子,會彈鋼琴會寫大字,還會唱歌跳舞,她就像天上的星星亮亮閃閃,前途一片光明,韓老師,你真忍心這樣傷害她嗎?”
“不,我不想,我不想,可是我也沒有辦法,那個*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我是忍無可忍呀。”
韓老師的哭聲引起了看管的注意,他剛想進來制止,卻被楚風攔住,他正通過攝像頭在監聽她們的談話。
聽到她的哭嚎安璟沒有反應過來,“誰連女兒都不放過?”
“陳俊榮這個混蛋,他是個衣冠*。”
安璟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這是怎麼了,陳俊榮就是韓老師的老公,也是幸福小qq的男主人公,也就是死者,他死前是一所中學的校長,長得高大斯文,人到中年也沒有發福,英俊瀟灑的他和韓老師是大學同學又是模範夫妻,曾經是衆人的楷模,可是他……他到底做了什麼?
韓老師冷笑,“你們肯定以爲他是個君子吧,錯了他是個魔鬼,惡魔。我們結婚13年,開始的時候很恩愛,他也很正常就是在做那個的時候有些特別的癖好,比如總喜歡我裝學生。因爲我自己也是老師,覺得這很*,後來有了孩子在這方面的要求更淡了,他倒是也沒怎麼勉強我。六年前他出了一場車禍,性能力受了影響,我一個勁兒安慰他,可是他有一段時間很低沉,畢竟這個事情是男人都很在乎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他又精神了,我以爲他看開了,可是後來我發現了他電腦裡一個秘密文件,裡面是他的日記,但是我就嚇傻了,原來他在日記裡滿滿的都寫着怎麼猥褻少女用手指給她們*然後自己在少女的慘叫中獲得*,而且他還把每個被他害過的女孩編着號,你也知道他是初中校長,做這個好方便,那些女孩都不敢聲張,這樣就越來越助長了他的獸慾,他竟然幾次把黑手伸向小星星……”
“什麼,他要猥褻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