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飛真的不清楚這其中還有如此多的事情,在葉凌飛瞧來,當初野狼和樑玉之間出現的感情波折不過是兩人之間一點小小的摩擦,其中沒有別的問題,但從樑安安的嘴裡,葉凌飛卻知道了他之前沒有聽說過的內幕。
現在看來,張志陽這個男人不簡單,這天下哪裡有?這樣巧的事情,他來負責野狼的案子,而且還把樑玉帶走協助調查,這些事情在葉凌飛看來,這其中瀰漫着很嚴重的陰謀。不過,葉凌飛現在想要做的卻是把肚子填飽,肚子真的有些餓了,先前葉凌飛只顧着和樑安安談論事情,此刻,他感覺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了,對於香港這邊的飲食,葉凌飛還算適應,他最受不的就是去成都吃菜,總感覺那邊的菜做得太辣。
野獸要了酒水,葉凌飛不喝、樑安安也不喝,就野獸老哥一個人喝着酒。香港號稱不夜城,就是葉凌飛三人吃過晚飯時,天色剛剛矇矇黑,燈光還沒有完全亮起來。並沒有能看出來那不夜城的輝煌景象,這些都不在葉凌飛考慮之中,他和樑安安、野獸步行在香港的街頭,葉凌飛手裡拿着一瓶剛剛從便利店買的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扭上瓶蓋,嘴裡說道:“我看香港這邊的物價比內地要便宜很多,誰說內地的物價低,我看還是香港這邊便宜,在內地,這瓶礦泉水至少也得一塊五,但這裡還不到一塊,這都是什麼世道,看來,我應該讓晴婷到香港這邊定居了,可比在望海市好很多…….!”
樑安安聽了葉凌飛這番話之後,她看了葉凌飛一眼,嘴裡說道:“你像是會自己買東西的人嗎?”
聽到樑安安這樣說自己,葉凌飛微微笑道:“我怎麼不像呢,樑安安,來說說看,我到底哪裡不像,你看看我這身衣服,可沒有動輒上萬,我就是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人了,沒錢、沒勢!”
樑安安根本就不相信葉凌飛這句話,她從葉凌飛的言談舉止上,能看得出來,葉凌飛不是普通人。只是樑安安沒有必要和葉凌飛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樑安安走了幾步,站在路邊,前面是紅燈,樑安安只能等綠燈之後,再過去。葉凌飛也走了過來,樑安安嘴裡說道:“你怎麼總跟着我啊,我不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嗎?”
“我想把你送回家,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葉凌飛嘴裡笑道,“我來香港還不到24小時,很想熟悉一下香港,樑安安,你不介意帶我四處轉轉吧!”
“我介意!”樑安安嘴裡很不客氣地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麼打算,還是離你遠點比較好!”
葉凌飛笑了笑,說道:“難道我真的這樣令人討厭嗎?樑安安,你有沒有發現我其實長得很帥,難道你就不想和我這樣一個帥哥逛街?”葉凌飛這句話剛剛說出來,就聽到樑安安笑道:“大叔,你是不是有自戀的傾向啊,還帥氣呢,我不覺得你帥氣!”
樑安安的話音剛剛落下,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樑安安下午的時候,手機關機了,還是在和葉凌飛吃飯的時候,樑安安纔打開手機。樑安安把手機拿在手裡,一看這打過來的電話號碼,是家裡的電話。樑安安接通了電話,從電話裡面傳來她母親的聲音道:“安安,你快點回家吧,家裡……家裡出事了!”
樑安安就是一驚,她嘴裡說道:“媽,你不要着急,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剛纔有人到咱家鬧事,還不是你的那個賭鬼爸爸造得孽,你爸爸在外面又欠了賭債,人家追到咱們家裡來了,我跟他們說過了,我和你的爸爸已經離婚了,沒有關係,但他們不信,你姐姐現在不在家,我不知道怎麼辦了…..!”
樑安安聽完她母親的話後,安慰道:“媽,你先不要着急,我現在就回家去!”樑安安說着掛上了電話,她轉過身去,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野獸和葉凌飛倆人,尤其是看野獸的模樣,樑安安嘴裡說道:“你們不是要去我家嗎,行啊,我現在就帶你們回去,不過,我跟你們說好了,我家裡有事情,你們去的話,不能袖手旁觀!”
葉凌飛笑了起來,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安安,是不是你家裡有人鬧事,讓我們去打架呢,要是這件事情的話,那你可找對人了,我們就喜歡打架。不過,我有一個前提條件!”
“什麼條件?”樑安安問道。
“我想要讓你幫我把那個張志陽約出來,你剛纔不也說過了嗎,只有張志陽知道你姐姐的下落,那就麻煩你幫我把他叫出來,怎麼樣,這個條件不算苛刻吧!”
“行!”樑安安很爽快地答應下來,她嘴裡說道:“咱們就這樣說定了,你幫我把那些追債的人趕走,我幫你把張志陽那個混蛋約出來!”
葉凌飛伸出右手來,要和樑安安擊掌,但樑安安可沒有理會葉凌飛,她伸手攔下來一輛出租車,上了出租車。葉凌飛和野獸倆人也坐在出租車的後座上,樑安安告訴出租車司機地址之後,她拿起手機來,又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等電話通了之後,樑安安說話的口吻可就顯得很不客氣起來,她嘴裡冷哼道:“我要找我的爸爸,你快點把他叫出來……什麼,不在你哪裡,你真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嗎,我爸不在你哪裡,還能在哪裡,我就沒有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你勾引我爸爸也就算了,現在我爸爸賭輸了錢竟然還找我們家要,我可警告你,不要以爲我們是好欺負的,就算我姐姐不出面,我也會出面……!”樑安安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那邊已經掛上了。
樑安安氣惱起來,她嘴裡罵了一句道:“臭女人,你敢掛我的電話!”說着,再次撥打起電話來,葉凌飛和野獸坐在後座上,倆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心裡不言而喻,他們沒有想到樑安安這個很清純的小姑娘卻沒有想到如此潑辣,張口也罵人,真跟外表的清純不符合。想到樑安安的姐姐來,葉凌飛忍不住說了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話來。
出租車停在一棟香港九十年代常見的老樓前,這就是樑安安家所在的地方。葉凌飛下了出租車,一腳趟在地上的污水裡面,葉凌飛叫了一聲晦氣,這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到底地上有什麼。葉凌飛心裡暗想樑玉當警察,多少有些收入,這家裡不應該住在這種地方,再退一步說,就算樑玉沒有錢,但野狼可有錢,難道野狼這個傢伙吝嗇到這種地步,竟然連這點小錢都不肯出。雖說香港普通的房價幾萬港元一平,但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來說,這房價還算是合理,要知道香港的平均工資比內地高出幾倍來,香港的警察月薪上萬,而內地的警察的工資也兩三千,當然,如果算上灰色的收入,那就另當別論了。
買一棟房子也不過一兩百萬港元,野狼拿這點錢不費吹灰之力,但葉凌飛卻沒有想明白爲什麼野狼沒有買樓。當然,這些不是重點。葉凌飛這一喊,就聽到樑安安冷哼道:“你喊什麼,再喊一下,有人就好報警了,你不知道這裡的人最喜歡報警了!”
“這個我當然知道了,香港的警察是花納稅人的錢,他們不跑跑腿怎麼能對得起他們的工資呢,不過,這種情況在內地可就不同了,你要是敢亂報警,那你可要倒黴了,總之,內地警察和香港警察不同!”
樑安安沒有理會葉凌飛的話,她走向樓棟,嘴裡叮囑道:“小心一點,這前面的地方有水,也不知道誰家漏水了,都保修過好幾次!”樑安安嘴上雖然對葉凌飛並不客氣,但她這番話還是暴露了樑安安的內心很善良,只不過,在葉凌飛的面前,樑安安不甘心落下風而已。
葉凌飛跟在樑安安的身後走進了樓棟裡面,這樓棟裡面一片漆黑,依舊沒有燈光。在外人眼中,香港是一個大都市,觸目高樓林立,是現代城市的典範,但在香港那光線的外表下,還是隱藏着諸多九十年代的破舊樓房。
多虧跟在樑安安的身後,葉凌飛不擔心腳下,有時候一腳沒有踩好,葉凌飛還會伸手抓一下樑安安的胳膊,樑安安倒沒有說葉凌飛什麼,就是後面的野獸時不時發出一兩句不滿的聲音,就因爲這樓棟裡面漆黑一片,野獸好幾次都踩空了,這嘴裡總在罵罵咧咧的,最後,野獸還怪罪上野狼了,在野獸看來,野狼這個傢伙不會出錢把這裡修一修嗎?
到了四樓,樑安安右手放在防盜門上,剛敲了敲,那防盜門就開了,從裡面出來了一個魁梧的大漢,那男人脖子上帶着粗大的項鍊,留着平頭,露出來的胸口處有紋身。一看這大漢,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樑安安似乎和這個男人很熟悉,她一看這個男人,嘴裡冷哼道:“怎麼每次都是你,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和那個賭鬼沒有關係嗎?”
“我也不願意每次都過來,但沒有辦法啊,他又在我們賭場欠錢了,你知道的,我們是吃這碗飯的,沒有辦法。”那大漢看模樣很彪悍,但說話的時候,還是略顯客氣。這讓葉凌飛以爲現在要債的人都學會了禮儀,他哪裡知道,只是因爲這大漢已經要過很多次債了,和樑安安打過不少的交道了,說話才客氣起來,要是別人的話,此刻早就逼問還錢了。
樑安安走了進去,葉凌飛和野獸倆人跟在樑安安的身後也走進去。樑安安的家裡是兩室的房子,房子面積不算大,在客廳裡面,還坐着四五個同樣印有紋身的男人,他們就坐在客廳裡面,也不砸東西,也不罵人,很安靜。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五六歲的女人身上圍着一個圍裙,在客廳裡面忙活着,她不住給那些人倒水,嘴裡說着一些客氣話。等她看見樑安安回來後,她才鬆了一口氣,趕忙到樑安安面前,說道:“安安,你姐姐不在,你看看怎麼辦吧,咱們不能總這樣啊,你那賭鬼的爸爸真的把人往死路上逼啊,我一直都以爲他改過了,但每次都這樣!”
“媽,你不用擔心了,姐姐雖然不在這裡,但我不是在家嗎,這件事情讓我處理吧!”樑安安安慰着她的媽媽,然後轉過身來,對葉凌飛和野獸說道:“別忘記你們答應過我的事情,現在是你們做事的時候了!”
樑安安對葉凌飛和野獸倆人說話的口吻像是下命令,這種說話的口吻讓野獸微微有些?不爽,他最看不慣像樑安安這樣的小姑娘在他的面前指手畫腳的。不過,野獸礙於葉凌飛之前已經答應了樑安安,也就算了。
樑安安的母親並不認識葉凌飛和野獸兩個人,她聽自己女兒的說話的口吻,這兩個男人似乎很聽自己女兒的話,現在這個時候,需要的就是男人,而且還是強壯的男人,無疑,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就是屬於這種類型。
葉凌飛走到那大漢面前,他的右手擡起來,放在那大漢的肩膀上拍了一把,嘴裡說道:“到外面談談如何?”
那坐在客廳裡面的四五個男人看見葉凌飛做出這樣的動作,刷的一下子站了起來,那架勢就像是要衝過來好好教訓葉凌飛,但那大漢卻擺了擺手,對葉凌飛說道:“好,我們到外面談!”說着,他先走到門口,對葉凌飛說道:“我倒忘記問你怎麼稱呼了?”
“姓葉!”
“葉先生,請吧!”那大漢說着打開房間的門,葉凌飛先走了出去,緊跟着那大漢也走了出去,“砰”的一聲,把房間的門關上了。樑安安的母親眼見着葉凌飛和那大漢走了出去,她低聲問道:“安安,那人是誰,可靠嗎?”
“媽,你就放心吧,這裡不需要你操心!”樑安安嘴裡說道,“媽,你先進屋裡面,等我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之後,你再出來!”就在她媽要走房間裡面的時候,樑安安忽然又補充一句道:“哦,媽,我剛纔在回來的時候,把那臭女人罵了一頓!”
“安安,你別罵人家,她也不容易…….!”
樑安安的母親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樑安安打斷道:“媽,我知道了,你就別操心了,快點進房間去吧!”說着,樑安安推着她的母親走進了房間。這客廳裡面剩下的幾個人誰也不說話,那些男人就靜靜坐在那邊,眼看着野獸和樑安安,野獸則打量着那幾個人,至於那樑安安在左望望、右望望,以前,這般事情都是她那個做警察的姐姐處理,她不需要操心,但現在,她的姐姐卻不在這裡,這種事情只能由樑安安來處理了。
房門外面,葉凌飛和那大漢站在房門前,葉凌飛拿出煙來,先遞給那個大漢一根,他自己也拿出一根來,別看那大漢長相魁梧、彪悍,但這行爲還算是有禮貌的,他拿出打火機,先給葉凌飛點着,然後自己也點着了火。
“你怎麼稱呼?”葉凌飛抽了一口煙之後,他問起那大漢的名字來。就聽那大漢說道:“我叫陳彪,別人都喊我彪子,我就是一個專門收賬的,跟別人混口飯吃!”
“陳彪是吧,這樣吧,你告訴我到底需要多少錢才能把帳還上,這筆錢我出,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以後你們不能再來這裡收賬,剛纔你不是沒有聽說過,他們跟那個賭鬼已經沒有關係了,沒有必要總替他還賬,你說是不是?”
陳彪聽到葉凌飛這句話之後,他眉頭微微皺了皺,嘴裡說道:“按理說,這種話不是我應該說的,不過呢,我還是私下跟您說一下,我來這裡要賬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也知道那個賭鬼的賬不應該到這裡要,但我剛纔說過了,我也是混飯吃的,我只能按照我的老闆的命令做,這邊的事情我決定不了,不過,有句話說得好,人善被人欺,我想就是這個道理吧!”
陳彪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凌飛的心裡也已經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嘴裡說道:“我明白了,陳彪,你告訴我多少錢,這次我把帳結了!”
“六萬八!”陳彪說出這個數字來。
葉凌飛還以爲欠了多少錢,在葉凌飛看來,至少也幾十萬,都說香港的賭場黑,但沒有想到也就幾萬塊錢,這還是港幣。葉凌飛連考慮都沒有考慮,立刻答應道:“好,我明天會給你!”
陳彪微微沉思了一下,在陳彪看來,這男人的話並不一定可靠,但陳彪轉念一想,就等到明天好了,如果明天自己沒有拿到錢,也可以到這裡繼續要,又不急於這一天,想到這裡,陳彪也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