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這是所有教過葉初九的老師給過的評價。
當年葉初九放棄高考這件事,高市三中的老師、校長以及葉初九的同學都差點沒有踩爛他家的門檻。
所有人都不懂,爲什麼楊老太太不讓葉初九上大學。
毫不客氣的說,以葉初九的智商,考清華北大都是十拿九穩的事情。
只要他去參加考試,所有人幾乎都能預料到葉初九將來會有多麼的輝煌。
可惜的是,他們眼中的輝煌,不是楊老太太想要的,更不是楊老爺子想要的。
對於他們來說,學習,只會成爲葉初九前進的阻力。
葉初九的聰明,令所有人都羨慕,也令所有人都頭疼。
往往別人眼中的好事,經他一推敲就成了壞事。
而那些令人垂頭喪氣的壞事,卻在他的嘴裡邊成了好事。
葉初九不是個愛動腦子的人,除非逼不得已,不然他才懶得去浪費腦細胞。
不是臭屁,也不是裝筆,有的時候,葉初九常常希望自己別那麼聰明,更別想那麼多,太累了,累的他成天成宿的睡不着覺。
上午的陽光有些刺眼,照得眼前一陣模糊。這是疲勞過度的現象,葉初九都已經忘了自己上次睡個舒服覺是什麼時候了。
腿傷因爲這幾天活動量太大,已經到了疼的他咬牙切齒的地步。
可現在還不是他休息的時候,他必須得把這齣戲最重要的一部分唱完,只有唱完這一部分,他才能放鬆一陣。
葉初九疾步如風的下了山,在山下的公路上,看到了正準備上車的孫長青和謝天機。也看到了那三輛黑色的奧迪A6。
“我次奧!”葉初九禁不住暗罵一聲,“特媽的,謝天機有病吧。讓你叫倆人來做做樣子,你特孃的叫這麼多人來幹嘛!”
葉初九、孫長青、謝天機三人之間的秘密,不能讓外人知道,甚至都不能讓外人看出來。所以,爲了讓這齣戲演的更加像樣一些,葉初九讓謝天機招呼幾個人來。誰成想,謝天機這一個電話招呼來了十個精壯的漢子。
從他們的站姿和氣質就可以看出來,他們可不是林中龍或者孫延誠手下那些沒用的小弟,一個個絕對是那種手上沾着不下三條人命的傢伙。
“特媽的,回頭再跟你算帳!”葉初九咬了咬牙,提步就朝着人羣衝了過去。
“孫長青,拿命來!”在離孫長青還有二十多米的時候,葉初九就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隔着二十多米叫這一嗓子能有什麼用?答案是屁用也沒有。
在第一時間,那十個精壯漢子就一分爲二。
其中四人分別護着孫長青和謝天機上了車,餘下的六人則是列好了架勢等着葉初九上前。
“不要緊,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能耐!”孫長青面無表情地停下了身子,靜等着葉初九上前。這要是被人給提前送走了,沒讓葉初九傷着,他哪有機會裝病?
“嗖!嗖!”葉初九雙手一揚,兩塊半道上撿的尖銳的石頭就朝着孫長青和謝天機兩人飛了過去。
“噗!”
“嗤!”
第一塊石頭直接扎進了孫長青的大腿裡,第二塊石頭在謝天機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我次奧,玩真的!”謝天機不由就是在心中怒罵一聲。
一擊得手,便是不再戀戰,還沒等孫長青的保鏢們上前,葉初九就已經扭頭鑽回了山林裡邊。
“別追了,先送青爺去醫院!”謝天機呵斥住了準備追擊葉初九的保鏢。
孫長青給謝天機使了個眼色後,便是重重地倒在了他的懷中。
羣人見狀,登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謝天機將孫長青扶進了車內,面無表情地說道:“傳下話去,抓到葉初九的賞一百萬。殺了葉初九的,青爺的位子就是他的!”
這句話,就如同流感一般。
孫長青還沒有到市裡邊的醫院,這句話已經傳遍了黑白兩道。
葉初九偷襲孫長青和謝天機的事,更是在第一時間就傳進了方誌國和喬樹人的耳朵裡。
“這個葉初九,倒是有幾分膽色,敢偷襲孫長青。”方誌國頗有欣賞地笑道。
喬樹人不屑一顧地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說道:“膽子再大又有什麼用?腦子不夠使早晚得死!”
“話雖這麼說,可現在那葉初九在暗,孫長青在明,全指着他對付葉初九,怕是沒有那麼快。”方誌國擔心地說道。
喬樹人惡狠狠地說道:“孫長青那句話,直接就把葉初九推到了刀尖上,現在恐怕不光是青市,周邊地區的江湖人也都想要割下葉初九的腦袋去孫長青那裡領功呢。再說了,就算他們不行,還有通緝令在呢,這次的通緝令,直接下發到了整個東山省各大警局裡。我倒要看看,這次他怎麼跑!”
方誌國默默點了點頭,扭頭看向了老周,沉聲說道:“老周,你注意着點,儘量不要讓葉初九死在警察手裡。”
“明白了。老闆,金碧輝煌那些人怎麼處理?”老周面無表情地問道。
方誌國不以爲然地擺了擺手,道:“不用管他們了,等收拾完葉初九,孫長青自然會去處理他們。現在首要任務,是先解決葉初九。替我們倆去看看孫長青,剛剛死了孫子,又出了這麼檔事,別再氣壞了他。”
“我現在就去。”老周點了點頭,快步出了房間。
老週一走,方誌國和喬樹人就各懷心事地喝起了茶。
兩個人想的事情雖然不一樣,但其目標卻基本一致,那就是要藉着這件事,把自己最後的黑點給抹掉!
此時此刻,金碧輝煌已經快要變成那醫院的急診室。
身上背個兩三道刀傷的那都是正常的,更多的是那種被人砍斷胳膊手的傢伙。
醫院沒法去,林兵和孫小奎只能是求以前李龍在世的時候,替他們這些人處理傷口的私人醫生帶了幾個朋友來幫衆人處理傷口。
與那些被砍翻了肉的兄弟比起來,林兵更在乎眼前這個有些愣頭愣惱的楊鴻輕。
楊鴻輕絲毫不理會那些走來走去的醫生和傷員,自顧自地躺在大廳裡的沙發上看着報紙。
馬超可沒法像他那麼隨意,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上。
“兵哥,不好了,剛剛樑楓那邊來信說,孫長青已經放出話來了,誰殺了九哥,誰就坐他的位子!”
“你說啥?”
孫小奎的話音剛落,楊鴻輕就一個激靈跳了起來。
孫小奎皺了皺眉,道:“九哥剛剛偷襲孫長青和謝天機沒有成功,被他們倆逃脫了。謝天機後來又加了一條,捉住九哥的給一百萬!”
“我勒個草,初九的命咋這麼值錢呢?”楊鴻輕一臉不可思議地叫道。
林兵不悅地看了楊鴻輕一眼,道:“初九的命,遠不止這個價!”
楊鴻輕白了林兵一眼,沒好氣地叫道:“屁話,這還用你說!那個孫長青還有什麼謝天機現在在哪?”
“你要幹什麼?”林兵警惕地問道,雖然他對眼前這個粗魯的讓人蛋疼的傢伙沒有半點好感,
但他好歹也是葉初九的朋友,他必須得照顧好這個人的安全。
楊鴻輕罵罵咧咧地叫道:“狗日的,敢買我哥的腦袋,老子不把他腦袋裡邊灌滿了尿就不叫楊鴻輕。別那麼多廢話,趕緊告訴我那兩人在哪!”
“你不能去,萬一……”
“你是男人不?墨跡個球啊!告訴我那兩狗日的在哪就行了,剩下的不用你們管!”楊鴻輕態度及其蠻橫地打斷了林兵的話。
林兵臉色不由就是耷拉了下來,倒不是被楊鴻輕氣的,而是被他驚的,怎麼跟葉初九關係不錯的傢伙,都是這種火爆脾氣?沉默了半晌後,林兵才沉聲說道:“要去,咱們一起去。”
“就是,這句話還像個男人。說吧,他們在哪!”楊鴻輕滿意地點了點頭。
林兵看向了孫小奎,孫小奎連忙說道:“樑楓說他們倆都在青醫大附屬醫院裡邊……”
孫小奎的話還沒有說完,楊鴻輕就一溜煙跑了出去。連他身旁的馬超都沒有來的急做出反應,他就已經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壞了!快,追上他!”林兵緊張地叫道。
“剎……”
“剎……”
“都給我老老實實地抱頭蹲地!”
“快點,抱頭蹲地!”
林兵、孫小奎、馬超三人剛要追出去,就被那從前後門一齊起來的警察給堵在了大廳裡。
“該死的,現在怎麼辦?”林兵憤憤地叫道。
“應該不會有事吧?就算他去了,也找不着吧。”馬超自我安慰道。
“萬一找到了呢?萬一他出點啥事咱們怎麼跟九哥交代?”孫小奎着急地叫道。
林兵看了看那些正在挨個將手下帶進警車裡邊的警察,咬牙切齒地說道:“該死的,一會想辦法跑出去,千萬不能讓這個愣頭青出事!”
愣頭青,楊鴻輕。
這個外號,還是葉初九給他起的。
從小到大,楊鴻輕最羨慕的就是葉初九的腦子。做夢都想讓老天爺能將葉初九的聰明分點給自己。可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楊鴻輕的身手,不如葉驚林剛猛,也沒有葉初九陰損,不過他身上卻有着兄弟倆都有的另一種氣質“愛誰誰”,因爲這臭脾氣,沒少挨葉初九的踹。全天下,能震住他的,也就是葉初九和葉驚林了。
身上穿着的還是當時被人送進醫院那套衣服,後背早已經被人砍成了破爛,腳上的安踏旅遊鞋也都已經開了膠,就連那褲子也是因爲醫生檢查傷口而變成了短褲。
這一切,楊鴻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一心只想着怎麼才能弄死孫長青和謝天機。
“狗日的,那兩混蛋身邊肯定有不少人。想要打死他們是不可能的了,掐死他們也沒戲,估計他們還沒斷氣我就先嚥氣了。要是近不了他們的身,想要捅死他們也不成。狗日的,老子炸死這兩王八蛋!”
楊鴻輕埋頭苦思了半天,想到了解決辦法之後,二話不說,就朝着那青醫大附屬醫院跑了過去。
一路狂奔了半個小時後,氣喘吁吁的楊鴻輕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到了醫院門前他並沒有急着進住院部,而是先從醫院垃圾箱裡邊撿了兩個玻璃瓶子,然後又貓着腰跑到了停車場裡邊偷了點油。
兩個玻璃瓶子灌滿油之後,楊鴻輕從襯衣上撕了兩條布條塞進了汽油瓶裡,往兜裡一揣,大步就朝着那住院樓走了過去。
“狗日的,敢買我哥的腦袋,老子炸不死你們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