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婷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讓葉初九暗暗爲自己沒有喝粥而感到慶幸,不然的話,恐怕會噴一牀。
“怎麼了,不行嗎?”柳婷有些不悅地看着一臉苦相的葉初九。
葉初九苦笑着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大姐,咱拋開我這賣相不說,就單是我身上這些玩意,你覺着誰會相信我是女人?”
柳婷默默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的對,你現在的樣子,確實是沒法扮。現在是夏天,要是穿的太多,也會讓人懷疑。要不,咱們等到晚上,然後再好好化化妝,你看怎麼樣?”
“呃……大姐,算了吧,還是別折騰了。要是你實在害怕的話,那我一會就撤。”葉初九無語地笑道。
柳婷大眼一瞪,不悅地說道:“葉初九,你不要不識好人心好不好。我承認,我是害怕,但是我還不至於會因爲害怕就出賣救命……恩人。”
說到救命恩人這四個字的時候,柳婷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這件事,對於柳婷來說,是一個奇恥大辱。
不過,無論她怎麼去看待這件事情,葉初九救了她的命,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歡場裡混跡,想要保持清白身,那是一件比登天還要難的事情。
柳婷保持了五年的身子,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陰差陽錯的被葉初九給拿去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要求下。
葉初九一臉歉意地看着臉色蒼白的柳婷,不好意思地笑道:“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
“葉初九,難道你就不怕死嗎?”柳婷面無表情地打斷了葉初九的話。
“當然怕了,誰不怕死誰沙比。”葉初九爽聲叫道。
“既然你怕死,你怎麼還敢闖這麼大的禍!你知道,江湖追殺令意味着什麼嗎?死,死定了的死。就算是咱倆逃出了威市,哪怕是逃出了東山省,這件事也遠不會完!”柳婷憤憤地說道。
葉初九咧開大嘴,笑眯眯地說道:“正因爲怕死,我纔要好好活着啊。那些不想讓我好好活的傢伙,我自然不能放過了。”
柳婷不由就是一怔,有些無奈地搖頭說道:“我算是服了你了,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怎麼會有那麼有奇怪的邏輯。總而言之,你得趕緊想辦法離開威市。我再說一遍,我不是怕你連累我,我是怕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這個…
…其實,就算現在有辦法,我也不能走。”葉初九弱聲說道。
“不能走?”柳婷有些糊塗地看着葉初九。
葉初九點了點頭,道:“來威市是爲了救人的,這人還沒救成呢,我怎麼能走?”
“你……你氣死我了,你都這樣了,你能救誰?”柳婷有些抓狂地叫道。
葉初九聳了聳肩膀,不以爲然地說道:“不管成了什麼樣,這人該救也得救啊。大姐,你也彆着急了,這事急也沒用。你這樣,趁着現在還沒有人知道咱倆的關係,你幫個忙,到下窪村去幫我傳個話。”
“下窪村!”柳婷一臉驚訝地看向了葉初九。
“怎麼了?”柳婷那副驚奇的模樣,引起了葉初九的興趣。
“那是出了名的愛滋村。”柳婷有些緊張地說道。
葉初九身子不由一怔,怒聲罵道:“我次奧!”
“你讓我去那裡傳什麼話?”柳婷不解地問道。
葉初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我朋友還在那藏着呢,我想讓你去把他們帶來,然後大家一起想想辦法。現在看來,這地方,還是不去的好,萬一再被傳染了咋辦。”
“沒事,我去,你朋友在哪,叫什麼?”柳婷平靜地說道。
葉初九有些擔心地說道:“我看你還是別去了,萬一……”
“我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趕緊告訴我,到底你朋友叫什麼怎麼找他!”柳婷不耐煩地叫道。
“司徒清風,進了村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行了。見到人了,就把情況和他們說明,看看他們想怎麼安排。是過來還是怎麼着,要是不過來的話,別忘了留他們個電話,這樣也好聯絡。”葉初九平靜地說道。
柳婷默默將葉初九的話記下來之後,便是直接從衣櫃裡邊取出了一件大襯衣,穿在身上後就出了房門,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跑了回來,幫葉初九把針頭拔了下來。
“你在家裡好好呆着,最好就在牀上躺着,要是餓了,廚房裡有吃的,自己弄點吃,我走了。”
話一說完,柳婷就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你小心點。”葉初九大聲叫道。
“砰!”
迴應他的,是那防盜門緊閉的聲音。
“這柳婷,還真有股雷厲風行的勁兒!”葉初九一臉嚮往地呢喃道。
腦海裡邊,不由就是回
想起了在那間爛尾樓裡邊發生的事情。
想着想着,這心裡邊就有些癢癢了。
“次奧的,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那些。現在這比樣,就算人家要,你也給不了!”葉初九暗暗鄙視了自己一把。
由於想的太多的原因,尿意也涌了出來。
葉初九咬了咬牙,吃力的下了牀,慢慢走出了臥室。
一走出臥室,葉初九就愣在了門口。
兩張黑白色的照片擺在客廳的南牆上,兩個香爐裡邊還都豎着一柱慢慢燃燒着的黃香。
“慈父柳軍、慈母李霞。”葉初九情不自禁地念起了靈位上的字。
憐惜之情,涌上了葉初九的心頭,他一臉同情地呢喃道:“難道說到家的時候,她會那麼傷感,原來她父母死了啊。和我這個一直沒見過爹媽的人比起來,似乎她更可憐一些。咦……”
葉初九的注意力,被擺放在供桌上的一個敞開的筆記本吸引了過去。
大開的筆記本上,粘滿了報紙的新聞剪報。
“民間律師車禍身亡,與官司相關的罪證不翼而飛。”
“十三歲舞蹈冠軍淪爲孤兒,無良債主上門逼債,可憐孤兒無家可歸。”
“因證據不足,恆盛集團相關人員無罪釋放。”
整個筆記本上,記錄着全部都是這些讓人看了就感到憤怒的新聞資料。
“想不到,柳婷過的這麼苦。真不知道,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葉初九心疼地呢喃道。
葉初九越往下看,就越感到心疼。
每一頁紙上,都詳細的記着柳婷爲了父母車禍而做的調查。
她不僅詳細記錄下來了自己到處蒐集來的相關資料,更是一筆一劃的寫下了自己跟蹤的對象,對方在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
從筆跡來看,這恐怕是她花了不只一年的時間做出來的這一切。
葉初九不願再繼續翻下去,他最見不得別人過的比他苦了,自己受的那點罪和柳婷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正當葉初九準備把筆記本合上的時候,一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恆盛集團總經理馬四方,在威市大酒店慶祝公司人員無罪釋放,當日正是已故律師的頭七!”
葉初九唸完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也露出了陰戾之色,咬牙切齒地說道:“路霸,馬四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