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鼓作氣,再而竭,三二衰,勢頭正盛的任天華,在周正龍期待和咆哮的眼神中,手中劍氣如風,刺破空氣,凌空而去。
嫣然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楊帆目睹着向自己衝擊而來的滔天巨浪,堅定地眼神,一如既往的毫不退縮。
楊帆急走幾步,閃身而過,躲過了那破空而來的劍氣,平穩落地。
處於守勢的楊帆,沒有雙手,只能尋找機會,給任天華致命一擊。
然而,高手對決,哪怕是微小的差距,也會在短時間內,被無限放大,達到了讓人絕望的地步,更何況任天華的實力,完全和沒有被廢了雙手之前的陸皓,有一戰之力。
倉啷一聲。
楊帆終究沒有躲過,寶劍劃過的瞬間,任天華那一劍從楊帆肩膀瞬間劃過,一道血紅的口子出現在楊帆肩膀上。
錐心的疼痛,一閃而逝,倉促應對之時,砰的一聲悶響,只感覺胸前一股大力襲來,任天華一掌擊中了楊帆胸口。
這一掌勢大力沉,沒有任何準備的楊帆,向後倒去,撞飛了一片綠化帶,直到一聲巨響撞在了院子西邊那棵粗壯的梧桐樹上。
樹影搖曳,幾大片梧桐樹葉,緩緩落地。
喉口一甜,噴出一口鮮血的楊帆,背靠着梧桐樹,粗重的喘息了兩聲,全身氣血翻涌,彷彿要爆體而亡。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的半彎殘月又出現了,呼嘯的劍氣,混合的帶着清冷的月光,轉瞬即至,目標直指楊帆。
握緊拳頭的石慶華,已經坐不住了,要不是楊帆,三番五次的給他肯定的眼神,讓他不要動,石慶華早已經出手了。
相比於石慶華的浮躁,陸邵文出乎意料的沉穩。
在那一瞬間,他從楊帆那面對死亡的眼中,看到了非同一般的東西,沒有恐懼,沒有退縮,甚至連半點猶豫都沒有。
一個天才,不會那麼蠢,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還硬要飛蛾撲火,陸邵文似乎明白了,楊帆爲什麼不肯後退半步,因爲他勝券在握。
可是,皺着眉頭的陸邵文,更加疑惑了。
難道說這小子的潛力,還沒有完全被釋放出來?
沒有噬魂,甚至沒有了兩隻手,對手又是能和他旗鼓相當對戰一場的任天華,楊帆靠什麼贏?
短短時間之內,陸邵文已經不去擔心,楊帆的安危,他一直在思考這小子的極限到底在哪?
馬上要大功告成,楊帆死了,周正龍就可以去陸劍秋那裡邀功領賞了。
他不斷地看着垂死掙扎的楊帆,心裡莫名的高興,一個天才死了,他一點都不可惜,他只關心,他能從陸劍秋那裡拿到多少錢,一會事情結束了,去夜總會,是找三個女人還是四個女人一起玩呢?
帶着寒光的劍尖,如同一枚射出的子彈,在空中在劃出標準的直線,直達楊帆胸口。
任天華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和對勝利的渴望,以及一個殺人不見血的儈子手,面對垂死掙扎的對手之時,那種變、態的快、感。
“去死吧。”說出這最後三個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任天華一往無前。
原本和病貓一般的楊帆,瞳孔驟然間放大,單腳蹬着着身後的梧桐樹,瞬間彈射而出。
任天華那一劍,刺在了梧桐樹上。
大爲驚異的他,沒有想到垂死掙扎的楊帆,還有如此速度,正驚魂未定之時,空中的楊帆當頭一腳劈下。
來不及有任何反應的任天華,揮掌迎擊。
轟!
勁風呼嘯,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沙飛石走,無數的樹葉凌空而起,兩人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
每一次出擊,任天華都是拼盡全力,這一次同樣不例外。
口中爆喝一聲,單掌向上,猛轟一掌。
在空中,身體微微顫抖的楊帆,臉上的肌肉劇烈扭曲,片刻之後,整個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飛去。
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地之後,又接連退了數步,撞在那邊的牆上,沒有忍住的楊帆,一口鮮血染紅了地面。
“楊帆你還不受死。”收了那一掌的任天華,堅實的腳步,在磚石鋪就的地面上,踏踏而來。
勉強站穩的楊帆,不由的笑了,笑的很瘋狂,很詭異,嘴角的鮮血也懶得去擦,彷彿一個剛剛喝了人血的吸血鬼,暴怒而起,依然靈活的身體,再次騰空而去。
“不自量力。”早已經見識到楊帆底牌與實力的任天華,不由的嘴角上翹,給了楊帆一個不屑的表情。
此時的楊帆,對所有的一切視若無物,如履平地的一連踏出六步,每一步,氣勢更勝從前,到了第七步,上衣已經炸裂開來,似乎在經受着十二級的大風,一聲怒吼,如野獸般地動山搖,猛地踏出了最後一步。
無盡的聲音撕碎了黑暗,爆裂的狂風席捲而去,楊帆嫣然一個從天而將的死神,從黑暗中迸射而出。
那帶着無盡的威壓,無匹的氣勢的一腳,排山倒海般的向任天華狂涌而去。
任天華髮誓,他從沒有見過如此瘋狂的一擊,更沒有見過,一個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還能在最後關頭,爆發出如此力量。
九旋七步殺,一步強過一步,踏出第七步,這最後一步,聚合着楊帆,困獸猶鬥的畢生之力的一步,彷彿一座遮天大山,壓死一隻螞蟻一般,瞬間將任天華吞噬。
任天華拼死抵抗,雙手齊出,轟擊着俯衝而下的楊帆那最後一擊。
砰。
地上的磚石瞬間炸裂,任天華雙腳踩踏的地方,爆裂出一米左右的深坑,半個人深陷進去,臉上的表情痛苦而又絕望,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將死之人,還有如此能量反戈一擊。
轟。
空中的楊帆大喝一聲,那一腳全力而下,終於支撐不住的任天華雙腿跪了下去,跪在深坑中,依然在做垂死抵抗。
砰!
整個地面都炸裂開來,無數塵土,漫天飄灑,紛紛揚揚的四散而去,遮蔽陸家後院這一方小小的院落,就算面對面,也看不清對方是誰?更不知道剛纔那對戰的兩人又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