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向公司請假,我出去逛逛。”南宮婼上了車便一腳油門,保鏢們差點跟之不及。
被拜託的女傭這才感覺到有些不對,一直很看重工作的大小姐怎麼突然不想上班了。她想打電話給大老闆,但又覺得剛剛纔打過,又打不太好,便決定等等再說。
中午過後,南宮婼回了家。她是帶着笑的,有些放鬆,又有些憂慮。這憂慮絕不和噩夢的困擾一樣,倒像是某些小心思不得償的遺憾般。
反正大小姐沒事就好,女傭徹底打消了打電話的念頭。
這些有關富豪女的插曲,陳默當然半點都不知情。他現在只埋頭在自己的小店,爲可能需要的不在場證據做準備。
計劃雖然被他補齊了,但準備階段卻是最重要的。三分計劃,七分準備,把任何紙面上的東西轉化爲行動,都需要事無鉅細的準備。而準備的程度,將直接決定計劃的成功率。
陳默從不打沒把握之戰,城市不比戰場,那裡可沒有所謂的執法者。在城市裡,哪怕面對的只是普通人,都必須想到殺死他們後警察的反應。
總而言之,要想殺地乾淨,就必須做地乾脆,而且要摘地乾淨。
殺地乾淨和做地乾脆都很簡單,問題是摘地乾淨。陳默已經有想法了,桌上的法院傳票爲他提供了靈感。
居酒屋按時開業,客人陸陸續續走進,有熟客進來時楞了一下,轉頭問櫃檯後的老闆:“你家小服務員呢?”
開業以來,尹星從未休過假,反倒是陳默這個老闆經常消失。熟客們早習慣了那個精靈樣的小女孩,看到她,白天再煩悶的情緒都會輕鬆不少。
現在這個鎮店之寶居然不見了,他們當然不幹。
有人開始猜:“不會是你不給工錢,人家不幹了吧?”
“哎喲,真有可能。”有人恍然大悟狀:“尹星好像還未成年,沒合同保護啊,老闆你不會真沒給錢吧?”
陳默一呆,他倒是忘了,除了第一天裝修給了尹星一點工錢,他還真一毛錢沒給。而且也沒談過付日薪還是月薪,有點被人說中的感覺啊。
不過幸好陳默一直都掛着張沒什麼表情的嚴肅臉,別人也看不出什麼。
客人的問題還是要回答的,他的目的也是如此:“尹星家裡出了點事,她出去躲躲了。”
“家裡出事爲什麼要出去躲?不是該回家?”客人瞪大眼睛,表示活久見。
“她的家是福利院。”陳默‘老實’回答。“福利院老師不太想她待在我這裡,看這個。”
他拿出了法院傳票,這東西並不是什麼機密文件,措辭也很簡單,誰拿去都能看懂。
活久見的客人們立刻大驚小怪並義憤填膺起來:“什麼啊,都十七歲了,找點兼職做也要被管?福利院是不是管太寬了!”
也有爲福利院說話的:“福利院也是爲孩子着想吧,十六七歲的孩子最容易學壞了,還是女孩子。”
認識陳默的人不滿意了:“那也不該把老闆告了吧,做酒館服務員而已,又不是什麼血肉工廠。好心還辦壞事了?這以後誰還敢隨便幫孩子?”
隨着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多,加入議論的聲音也越來越多。但畢竟都是社會底層的普通人,面對國家機器又哪會真地有辦法,只是把這件事當做談資而已。
入夜後,客人們高談闊論的內容已經變成了國家體制。不過談什麼都無所謂,他們已經喝多了,說話時舌頭都有些打結,不仔細些甚至聽不清說了什麼。
十一點左右,客人走光。陳默整理完店裡後掛起了‘打烊’的牌子,但店門關上後卻沒關燈。
又過了一個鐘頭,安靜看書的陳默聽見了腳步聲。他放下書看向後門,沒多久額角還在滴汗的尹星鑽了進來。
“師傅!”看到陳默,尹星立刻露出大大的笑臉,同時把一本黑皮筆記本遞到陳默面前。“我盯了一天,每個老師的出入時間都記錄了。”
“很好。”陳默掃了筆記本的內容一眼,姓名、時間、行爲內容,很完善,甚至還有幾個老師簡單的對話內容,沒有什麼值得挑剔的地方了。
他把本子還給尹星,沒有問有沒有被發現的問題。不被發現是基礎,如果連這個也做不到,所謂計劃就是件很可笑的事。“不要得意,觀察時間需要一週,哪怕有一天出了問題,計劃都要全部推翻。”
“恩,明白師傅。”尹星很認真地點頭。
一夜過去,陳默大早就到了店裡,尹星則出去地更早。沒了勤快的小服務員,店裡的雜活都得陳默自己幹了。
清潔工作完成後,陳默打開了所有的窗戶給小樓去溼,結果站在二樓的窗臺上,他又看見了停在路口的寶馬車。
“她想幹什麼?”陳默納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