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的想法怎麼瞞得過組長您的火眼金睛。”江海軍笑眯眯的拍了個馬屁,旋即將自己的想法拋了出來,“組長,我在想那小偷的話值得重視,咱們畢竟是到雲田來巡視和辦案的,每一個線索都該重視不是。”
“你說的沒錯。”陳興點了點頭,目光往剛剛小偷跑出來的那小區看去。
沉默了一下,陳興拿出手機給鄭靜打了過去。
江海軍在一旁站着,正疑惑陳興說了一句後就不再吭聲是啥意思呢,就見陳興打電話,江海軍嘴角抽了一下,他這都快着急上火呢,陳興卻是淡定得很。
眼看着寧雙淇的案子被人搶了過去,陳興被踢了出來,而他也被陳興留下,江海軍正一門心思想再辦個大案,這會意外得到這樣的線索,江海軍怎麼會捨得放過,眼下急着想看到陳興的表態,陳興卻是沒了下文,江海軍心裡急得跟貓抓似的,這會見陳興打電話,江海軍也只能把要問的話先咽回去。
陳興打電話問鄭靜現在在哪,確定對方現在有空後,陳興看看左右,說了下自己所在的位置,讓鄭靜過來。
“書記,那您說這線索咱們是查還是不查呢?”陳興一掛電話,江海軍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說該查嗎?”陳興笑道。
“該查,非常該查。”江海軍小雞啄米似的點着頭。
“你說該查,那咱們就查。”陳興笑道。
“組長,我就知道跟着您做事,就兩個字,痛快。”江海軍見陳興同意,興奮道。
“先別高興得太早,這案子也不是那麼好查,咱們先就今天的事覈對一下,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辦,而且涉及到那個級別的領導,也不是咱們能最終做得了主的。”陳興道,他之所以決定查,並不僅僅是因爲江海軍的話,而是他自個也想做出點成績來。
“還有,剛剛那小偷口口聲聲說市委書記家,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但咱們現在也根本沒辦法確定他說的具體是指誰,很有可能是副書記,他卻直接說成書記。”陳興又道。
“那倒是。”江海軍深以爲然的點頭,即便是他們體制中人,面對上級領導,如果對方只是副職,他們在稱呼時都會刻意將副字忽略掉,就好比眼前的陳興,他同樣是稱呼組長,而不是副組長,而普通老百姓可能對領導職務的正副職更加不會去明確區分。
“反正不管是正的還是副的,全部算進去也就三個人,要排除也不難。”江海軍笑道,除了市委副書記、市長寧雙淇,還有專職市委副書記廖景明,最後也就剩下市委書記童白巖。
“現在說這個還早,先等我那同學過來再說。”陳興道。
兩人聊着,就在路邊的石墩上坐了下來,約莫等了十來分鐘,鄭靜纔開車趕過來,見到陳興,鄭靜還一頭霧水,“陳興,怎麼叫我來這個地方?”
“沒什麼,我正好在這,就順便叫你過來。”陳興笑笑,指了指對面那個小區,問道,“鄭靜,你對那小區瞭解多少?”
鄭靜聽到陳興的話,轉頭望去,看到小區的名字,鄭靜眼睛眨了一下,對這小區可一點不陌生,道,“這小區是我們雲田數得上的高檔小區之一了,十分有名,不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
鄭靜說着,自嘲的笑笑,“當初我還和我老公說等年底看看手頭扣掉做生意需要的週轉資金,看還能有多少餘錢,也想在這裡買一套。”
“照你這麼說,這小區的房價是很高了,那你知道哪個市領導住在裡面嗎?”陳興隨口問了一句。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種事我怎麼可能知道。”鄭靜苦笑。
“組長,剛剛那小偷說好像說房子一直都是空置的,只是用來放古董財物,所以估計對方很少會來這裡。”江海軍提醒了一句。
“陳興,你要想知道哪個市領導住在這裡,其實找守門的保安打探最清楚,塞點錢給他們,保管他們知道什麼都一股腦兒往外倒。”鄭靜道,她想到了自己剛纔在區政府門口向保安塞錢的一幕。
陳興一聽鄭靜的話,眼神一亮,這可是個好辦法。
陳興正想着,就見一前一後兩輛警車又呼嘯而來,朝小區方向駛過來,最後在小區門口停住,車上呼拉拉下來十來個警察,爲首一名警官在指揮着什麼,就見其中有的走進小區,有的則將小區門口的保安都叫了出來,似乎是讓他們集合起來。
“陳興,怎麼了?”鄭靜一邊看着小區門口,一邊奇怪的問道,她還在納悶陳興叫她來這裡幹嘛來着,這會看到有警察來到這個小區,鄭靜也意識到跟陳興剛問她有關小區的問題有關。
“剛剛這裡有人入室行竊。”陳興回答着,一邊擡手看着時間,朝身旁的江海軍道,“海軍,等待會那些警察走了,你過去找機會叫個保安出來問問,就按剛剛鄭靜說的,塞點錢,看能不能問出點有用的。”
“行。”江海軍乾脆的點頭。
兩人說着話,陳興示意到邊上坐着等,等警察離開了才能上去打探消息。
鄭靜跟着在陳興身旁坐下,心煩意亂的她並不是很關心眼前這小區誰被偷的事,趁着現在陳興也沒啥事,鄭靜趕緊問道,“陳興,那天李相達在我家被你的人帶走了,後來你接到電話說他跑了,那次沒再抓到他嗎?”
“沒有,這小子當時直接消失了,我們當時還通過市裡讓公安局協助調查來着,結果還是沒找到人,連李保關和他老婆也都跟着不見了。”陳興搖頭道。
“這麼說來,他們一家是從那天就開始失蹤了?”鄭靜喃喃道。
“嗯,的確是。”陳興點了點頭,“市裡可能有人協助他們離開,否則他們沒那麼容易就溜得無影無蹤。”
“他們全家都消失了,這可怎麼辦,我們那些錢真的沒希望拿回來了。”鄭靜臉色蒼白。
“鄭靜,先別想那麼多,當務之急是把你丈夫從監獄裡釋放出來。”陳興安慰道。
“也只能這樣了。”鄭靜苦澀的笑着。
陳興看到鄭靜的樣子,也只能無奈的笑笑,他能理解鄭靜的心情,這年頭,人活着大都是跟錢過不去,怪也怪這現實的社會,沒有錢真的是寸步難行,多數人一輩子也就是和那點錢過不去。
沉思了一會,陳興想着看能不能給鄭靜一點好的安慰,想來想去,也不知道再說什麼,李保關一家消失不見,現在還沒什麼音信,他委實沒辦法給鄭靜什麼肯定的消息。
幾人在路旁等着,過了足足有半小時之後,小區內的警察才離去,陳興見狀,朝一旁的江海軍使了個眼色。
江海軍輕點着頭,人已經起身往小區的方向走去。
陳興兩人在小區門口打探偷竊事件時,市委,童白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抹了把虛汗,剛剛還沒從寧雙淇被帶走一事所引起的虛驚中回過神來,這才隔了不到十分鐘,家裡就電話告訴他位於富春小區的那套房子被偷了,童白巖當時剛開完會從會議室出來,直接就一鼻子撞到門框上,疼得直咧嘴,顧不得其他人的異樣眼神,童白巖急匆匆的就走回辦公室。
這會從秘書嘴裡得知事情處理好了,童白巖才長出了口氣,在這節骨眼上出了這種事,可真是要命吶。
“媽的,這富春小區的物業是幹什麼吃的,還號稱全市最安全的小區,簡直是狗屁,讓小偷大搖大擺進去偷東西了還不知道。”童白巖此刻放下心來,也才顧得上鼻子的痛,一邊揉着一邊咒罵道。
“書記,您現在生氣也沒什麼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慶幸的是小偷已經抓住,東西也都追回來了。”童白巖的秘書貝興元說道。
“唉,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偏偏發生這種事,雖然事情都處理好了,但不怕萬一就怕一萬,由不得人不小心。”童白巖嘆了口氣,他通過秘書從公安局那邊將案子給銷了,說白了,就是今天沒發生過這起偷竊案,他也沒丟過什麼東西。
“對了,你確定項小海這人真的可靠嗎?”童白巖皺了下眉頭。
“書記您放心,我跟項小海認識好幾年了,他很識時務,絕對不會多嘴。”貝興元答道,童白巖口中的項小海是云城區公安分局的局長,富春小區就處在云城區,是對方的管轄範圍,貝興元在童白巖吩咐下來後就第一時間找對方處理此事。
見童白巖還有些不放心,貝興元又道,“書記,以前項小海要提拔分局局長時,還是通過我向您推薦才提起來的,所以他一直感激在心,這件事讓他處理絕對不用擔心,而且我跟他說是我一親戚的房子被偷,他也不一定知道是您的。”
“只要他不是傻子,這種事能瞞得了他一個公安分局的局長?”童白巖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人家配合你,不過是在你面前裝傻子罷了。”
“不管是哪種結果,我覺得項小海這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他這人,別看現在已經是個分局局長了,但還有點江湖草莽的習氣,喜歡拜把子講義氣那一套,這種人還是靠得住的。”貝興元講着項小海的好話,他同項小海是同學,兩人又有着利益關係,少不得要在童白巖面前講對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