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倩倩一臉肅容，點了點頭：“這點沒有任何人敢懷疑，畢竟政養的朋友多少都會有點斤兩。不過我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在這個俱樂部裡某些地方，我們能保證他的安全，但如果到了另一個地方，我就不敢保證了。”
另一個地方？政養愣了愣，難道這個俱樂部根本就不屬於一個部門？
“忘記告訴你了，這個俱樂部總共有三種客人。”歐陽倩倩淡淡地說，“一種是普通客人，花錢就可以進來；一種是高級會員，需要花很多的錢才能進來；最後一種是鑽石會員，通常情況下花錢也根本無法進來。”
政養想到之前烏嘯天關於鑽石俱樂部的一些極爲的介紹。
“也就是說，我們這個俱樂部之內總共有三個地方……”歐陽倩倩說，“在俱樂部裡，通常情況下，對於客人之間的矛盾我們只負責調解，如果客人不理會，我們也沒辦法，只能任由客人私下解決，但是會保證不會有人命發生。而一旦有客人不顧俱樂部的規矩，私底下到另一個他不該去的地方，所有的後果我們就不能保證了……不管他有多麼厲害，規矩還是必須遵守的！而你那位朋友，據我瞭解，他雖然是錢思明的朋友，但還沒這個資格到那裡去。不巧的是，現在他已經到了那裡，而且好像還破壞了這個規矩！”
“那還等什麼？”政養猛然起身。反而沒注意歐陽倩倩爲什麼會對杜燁的行蹤瞭如指掌，如果他仔細想想，會發現歐陽倩倩好像瞭解得過多了。
在歐陽倩倩帶路下，兩人很快穿過另一道極爲隱蔽的門禁。政養再次看見了一條狹長的通道。
“穿過這條通道之後，應該會到那個剛纔你形容的、有錢也進不去的地方吧？”政養突然扭頭看着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歐陽倩倩，“不知道我去那裡，算不算是破壞了你們這裡的規矩呢？”
“由我帶着，自然就不算破壞！不要忘了，我是這裡的老闆之一。”歐陽倩倩一笑，“你不過就是進去了而已，沒有真正接觸裡面的實質情況，其實和沒進去一樣。”
政養啞然一笑：“搞得和地下情報一樣，神神秘秘……你們這裡不會是某個國家設立的間諜機構、專門收集我國情報的吧？不怕我出去之後報官？還是你們事後想殺人滅口？”
歐陽倩倩“撲哧”一笑，風情萬種地橫了他一眼，嗔道：“你這個人果然是愛誇大其詞，小事儘量誇大化，大事儘量簡單化，越和你這個人深入接觸，越讓人好奇，想讓人家不對你產生好奇，都很難了……”
“董事長也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剛纔的話意味着什麼？”政養側頭仔細打量了她一眼，很想告訴她，男人和女人之間深入接觸的最好方式其實在牀上，不過他強忍住了，因爲他發現，如果這個女人想故意引誘一個男人，對方根本無法拒絕。
歐陽倩倩睜大了美目，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政養嘿嘿一笑：“當一個女人對男人產生好奇的時候，就意味着，那個男人只要稍微動點心思，就可以對這個女人做他想做的任何事。所以，您千萬不要對我產生好奇之心，否則我會認爲，您是在含蓄地鼓勵我……”
歐陽倩倩一臉挑釁，看了他一眼：“問題是……就算我在含蓄地鼓勵你，你敢嗎？你好像忘了上次晚上的事了？”
政養壞壞一笑：“不是敢不敢，而是願不願意。上次我只是您的司機，但這次我是政養，您認爲我敢不敢呢？”
“我不記得了，你做我的司機對我有什麼尊敬的？還不是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歐陽倩倩微微聳肩，美目輕輕輪轉，“你現在不依然是我歐陽倩倩的司機嗎？所以我就拭目以待，你變成政養之後的膽子會不會更大一點，會不會和傳說中的風水造詣一樣讓人敬畏。”
政養微微一頓，這個女人似乎擺明鐵了心地誘惑自己？她的表情卻給人一種半真半假的感覺。尤其是語氣隱含鼓勵中，又讓人聽出了一點若有若無的嘲諷。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他無法確定，這個女人恐怕是遇到的所有女人中最難纏的一個，也是最不好對付的。
見政養不再說話，歐陽倩倩瞟了他一眼，嘴角浮現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又若無其事地說：“其實，這鑽石俱樂部實在沒什麼值得瞞人的，你看來它顯得神秘，那是因爲你沒有真正進去。說白了，不過就是我們吸引客人的一個噱頭。了不起就是能進裡面的客人比外面所有人要尊貴很多，正因爲他們的尊貴決定了他們的待遇特殊，讓他們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就好像自己是這裡的主宰。當他們產生了這種感覺，我們就儘可能地讓他們覺得這裡是安全的。你應該知道，但凡這種客人，都會有些特殊的愛好……比如說不喜歡別人知道他們來過這種地方，不希望人家知道他們的身份……我們就提供給他們一個這樣環境，這就是一個生意的策略，賺錢纔是王道。”
“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來這裡的人都是一些公衆人物，或者是一些有影響力的人？”政養微微一動，想到之前杜燁告訴自己一些話。
“你可以自由發揮你所有的想象力……我可沒說。否則我就是帶頭破壞了規矩。”歐陽倩倩很有魅力地又聳了聳肩，高聳的酥胸很自然一陣波浪般起伏，不過政養也沒有心思去注意。“如果你想確定，我建議你先成爲我們的鑽石會員……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提供這樣一個機會。我想，名滿天下的政養成了我們這裡的高級會員，沒有任何人敢有反對意見。這裡每一個人都對你的名字耳熟能詳，在他們看來，你就是一個傳說，一個輕易改變人命運的傳說……不瞞你說，我首次聽到你的名字就是在這裡，是聽到別人閒聊時說起了你。”
傳說？政養感覺有點荒謬，他倒真沒想到，自己在那些沒見過面的人眼中居然會有這樣的名氣，似乎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了。他自嘲道：“如此說來，來這裡的人，也沒什麼了不起。能談論到我政養的，可見也沒什麼品位。據我所知，一般在T市都是一些街頭巷尾的小市民談起我，再不就是三姑六婆閒來無事、茶餘飯後、家長裡短的笑談而已。”
“你好像很害怕別人背後議論你。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名氣？”歐陽倩倩一雙美目呆呆看了政養片刻，終於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明白了……你這個人真是的，人家跟你說正經的，你卻顧左右而言他，故意轉移話題。怎麼樣，想不想成爲我們的終極鑽石會員？”
政養渾身一陣酥軟，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偶爾不經意間的小露風情，的確可以迷死一大堆人。不管怎麼說，剛纔的提議還是讓他大爲心動，如果換作杜燁，恐怕早就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了。不過，政養還是覺得有必要想想歐陽倩倩爲什麼迫不及待地邀請自己成爲終極會員？這中間有沒有其他想法？他是很貪心，但是深知一點——便宜莫貪！這是大忌！
政養淡淡一笑，訝然反問：“你到底是要我來看我的朋友，還是要發展我成爲你們的會員？我想，我那位杜燁老兄肯定會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但我嘛……”
“這有衝突嗎？”歐陽倩倩笑着打斷了政養，“你難道就一點也不感興趣嗎？這裡面任何一個人，只需要給任何一個客人佈置一次風水，你這輩子就不用再爲生活發愁了。最主要的是，你在這裡會被人衆星捧月般地對待着……”
“有這麼好的事情，我當然不會拒絕。不過我想知道，我需要付出什麼呢？”政養反問。
“爲什麼要說得這麼難聽啊？你的風水造詣和名氣決定了你有這個價值。嗯，你應該聽說過一些關於我們這的傳言吧？”歐陽倩倩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通道的前面，所謂的“神秘服務”的地方。
“好像說是什麼神秘的服務，比如說國內外的二流明星助陣……我只是零星聽說了一點，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政養心裡升起了一股濃厚的興趣。
“那不過是其中一項而已。”歐陽倩倩瞟了政養一眼，“二流明星？笑話……什麼？就是偶爾來客串一下。如果你政養開口，我保證馬上會有一大把一流明星願意陪你……因爲你可以在短時間內改變她們的命運，讓她們永遠大紅大紫。不要看她們平時高高在上，其實連普通人的自由都沒有。”
政養一陣默然，對於娛樂圈的潛規則他知道得不多，但是，沒吃過豬肉並不表示沒見過豬跑，只要用心留意，就能猜想到很多不爲人知的陰暗內幕。那些大紅大紫的明星，事實上並不像人們所想象的那樣風光。他們有很多勢力需要顧忌，甚至很有可能就在黑社會的直接控制之下，要不就是在大財團的操控之下。不管是男星還是女星，私底下不知道陪過多少人睡覺。或許很多人不以爲然，但在娛樂圈內，這幾乎是盡人皆知的秘密。至於陪喝酒、陪吃飯，就更是家常便飯了。只不過陪的都是大人物，人家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以後的命運。不論是港臺，還是日韓……幾乎是公開化的秘密。所謂窺一斑可見全豹，由此可見，這個世界有很多事情，普通人看起來似乎很誇張，但一天沒有接觸到內幕，就永遠不知道現實是多麼可怕。這個世界其實很瘋狂，之所以瘋狂，完全是因爲人類的貪慾。
而政養由於職業的原因，有幸接觸到了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他已經麻木了。換作是以前，他肯定會憤憤不平，現在卻一笑了之。
“怎麼樣？有興趣嗎？”歐陽倩倩追問着，似乎對政養能否答應極爲在意。
“你知道剛纔你給我一種什麼感覺嗎？”沉默了少許，政養突然反問。
歐陽倩倩愣了愣。
“你就像一個喋喋不休的推銷員，正唾沫橫飛地推銷自己手中的貨物……”政養嘿嘿一笑，“更準確一點，嗯，古代妓院，你知道吧？或者現在那些夜總會，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政養停頓了一下，曖昧地看着歐陽倩倩：“給我的感覺，你就像夜總會的那些媽媽桑，極力向客人推薦自己手中的紅牌小姐，說得好聽一點，就是老鴇子。說得不好聽點，就叫龜婆……嘿嘿，堂堂的歐陽董事長不會是這樣的人吧？這樣會讓我很失望哦。我不明白，像你這樣一個有身份的人居然如此自貶身份。”
歐陽倩倩絲毫不生氣，美目反而一陣發亮，饒有興趣地看着政養：“當然不是，換作其他人，我當然不會這樣自貶身份，但名滿天下的政養自然另當別論了！”
政養哈哈一笑，繼而冷哼一聲：“你好像忘了我剛纔說過的話，像我這樣的人，需要找像婊子一樣的女人來發泄自己的嗎？還是你一直都認爲我是這樣的男人？”
頓了頓之後，政養一臉壞笑地看着歐陽倩倩，不給她回答的機會：“當然……如果你剛纔推銷的是你自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說罷，政養不再理會歐陽倩倩難堪的表情，哈哈一笑，朝前走去。
歐陽倩倩一張俏臉瞬間陰沉到了極點，良久，居然逐漸變爲黯然，一臉複雜地看着政養那略顯飄浮的背影。自從十年前開始自己人生的另一段旅程之後，就再沒有哪個男人敢像政養剛纔那樣毫不留情地羞辱她，而且她也不允許別人這麼做。就算是她允許，有人也不會允許。可就在剛纔，政養那一臉奚落的表情徹底刺中了她那隱藏在心靈深處多年的疼痛。讓她除了憤怒，更多的是痛苦，那種巨大的痛苦幾乎讓她忘了政養的羞辱。
不知道爲什麼，政養對她如此毫不留情的羞辱，她心中居然沒有絲毫對政養的恨意。她剛纔的確有點像個拉皮條的老鴇，連她自己也覺得是一種深深的恥辱，所以她不但沒有責怪政養，反而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歐陽倩倩迷離的雙眼彷彿看見一個騎着白馬的男人正朝自己而來，莫非，這就是自己一直都在期待的“白馬王子”？或許因爲他是政養？又或許因爲他那些轟轟烈烈的傳說？
歐陽倩倩猛然清醒回過神來，卻發現所謂的“白馬王子”並不是朝着自己走來，而是逐漸遠去。她瞬間恢復了冷靜，幽幽一嘆，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急忙跟了上去。
猛然間，歐陽倩倩作出一個繼十年前的另一個更重要的決定。她決定賭一把，因爲剛纔一系列的試探已經足夠看清政養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不夠，她還有試探的底牌。
政養剛纔出了一口惡氣之後，心中也忍不住開始嘀咕，今天的歐陽倩倩和以前所見完全是兩個類型。到底是因爲人都有兩面性，還是她一直在隱藏自己另外一面？老實說，政養不相信一個擁有億萬身家的女人會表現得像一個老鴇子一樣，可她剛纔的確是在這麼做，到底是什麼目的？
政養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這個高傲的女人委曲求全、低聲下氣求自己，而且她根本就沒必要因爲自己懂風水面相來求助於他，她身邊還有一個在各個方面都不下於自己，甚至還有可能強過自己的林楚。
除非，有人讓她這麼做，或者，她並不相信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