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政養的表情不像說假，張斌擔心於雅麗再次質疑惹怒政養，急忙點了點頭：“這個一定。另外，馬文中的遺體送別儀式下午在醫科大學舉行，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送送他？”
政養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不管怎麼說，這個人並不是個壞人。原本政養準備和張斌一起去，出人意料的是，於雅麗也坐在張斌的車上。在張斌的解釋下，才知道於雅麗是代表了她所在的政府部門去弔唁，畢竟馬文中的身份比較特殊。
一路上政養好奇地追問，爲什麼馬文中的遺體送別儀式要在醫科大學舉行？原來，馬文中沒有什麼親人，妻子又突然失蹤，膝下有一個女兒卻不是親生的，所以醫科大學是最好的選擇。顯然張斌並沒有查出來，洪雁的妹妹洪欣真的是馬文中的親生女兒，只不過宋儀一直都沒有告訴洪欣真相，這也是洪欣一直都和馬文中關係不是很好的原因之一。
想到馬文中死後居然連一個送終人都沒有，政養忍不住一陣欷歔。
走進醫科大學，三人同時感覺到了這裡的氣氛沉重。很多學生都毫不掩飾自己的悲痛。
擺放馬文中靈柩的會議廳被圍得水泄不通。很多學生自發過來。由此看來，馬文中雖然人品不是很好，但是在學生和老師的眼中，他還算得上是一個好校長。就算少部分人知道他的所作所爲，依然過來最後送他一程，可見中國人的寬容心是與生俱來的。
因爲於雅麗代表她所在的政府部門，所以馬上有學校的治喪委員會將她從另一個通道帶進去。而政養和張斌兩人就沒這麼幸運了。張斌的身份一直都隱藏着，甚至政養都不知道他在司馬算一系之中到底是什麼位置。原本政養也可以享受特殊待遇提前進去，不過他不想和於雅麗單獨待在一起，索性就陪着張斌閒聊，順便了解一下聚豐大樓他們的一些安排和發現。
兩人排隊等了好幾個小時才進入了靈堂。政養意外發現，洪欣和蕭然赫然站在家屬一列的主要位置，尤其是洪欣儼然是今天的主角，蕭然則是從旁協助。政養對這兩個人都沒什麼好感，不過這個時候他們能及時出現，也算是解了馬文中死後的尷尬了。
輪到政養和張斌兩人走到他們身邊時，看着眼圈微微發紅的洪欣，政養小聲安慰：“節哀順變。”
“聽說我養父出車禍前最後見的人是你？”洪欣面無表情地看着政養，“還有我母親好像也見過你？”
政養忍不住避開了她的視線，並不是他心虛，只是他覺得有點對不住馬文中。雖然這個丫頭的眼神很平淡，他卻敏感地覺察到對自己的恨意。
點了點頭，政養說道：“是的，馬校長出車禍那天我們的確在一起討論了一些醫科大學的風水問題，但是，你怎麼知道你的母親見過我？”
“有人告訴我你知道我母親去哪裡了，你現在能告訴我嗎？”洪欣的語調猛然提高了不少，惹得外人一陣側目。
她的表情看起來知道很多，又好像什麼也不知道。很明顯是有人告訴了她一些事情但是又不全面，這個人是安靜香無疑。當時的情況只有有限的幾個人知情，不是她還能有誰？
確定了這點，政養苦笑：“這件事情，你最好去問你的姐姐洪雁。”
“我會去找她的。”洪欣擺了擺手，再不理會政養，但是她眼中的憤怒已經徹底出賣了此刻的心情。經歷了這些事情之後，她明顯成熟了不少，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樣愛耍小聰明瞭。政養突然之間有點擔心，她會不會變得像安靜香一樣，對自己恨之入骨呢？安靜香倒也罷了，似乎開始有點轉變了，但是這個丫頭恐怕未必。
收回了這種念頭，政養看向蕭然，兩人的眼神短暫接觸之後，各自避開。政養衝着他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他感覺到蕭然自從上次聽自己說了那些話後變了不少，剛纔他看自己的眼神沒有惡意就是典型的變化。
走出醫科大學，出人意料的是，於雅麗居然靠在車邊等他們，她見兩人姍姍來遲自然大爲不悅，不過沒有發泄出來。
“老弟心情不是很好吧。”坐到車上，張斌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政養。
政養忍不住再次一嘆：“不瞞老兄，馬文中出事那天我替他看過相、打過卦，我算出他有此一劫，卻沒有及時幫他處理……”
“原來老弟是在爲這件事後悔？”張斌呆了呆。
“後悔也沒有用，就算我幫了他，也未必能躲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事實上他只說對了一半，如果他當時幫了馬文中，至少可以想出辦法幫助十三姐。但是隨着馬文中離世，十三姐將徹底搭上她自己的一切。
“老弟你和蕭然的關係現在如何？”張斌轉移了話題。
“他有什麼問題嗎？”政養想起了上次他們曾經說過，蕭然也是他們注意的人。
“這個蕭然也算是個人才。”張斌點了點頭，“只不過我們發現他和聚豐大樓的陳老二走得很近，還是他們藥業公司的一個高級顧問，專門負責幫他們研發一些新的藥物。”
政養皺了皺眉頭。
“之前馬文中也是其中一分子，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單方面退出來了。”張斌又說。
“研發的是不是什麼禁藥？”政養心中一動，猛然想起上次十三姐被蕭然餵食的那種能麻痹人身體甚至有催情效用的藥物，這種藥物好像在S市地下市場流通。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聯？
“目前爲止，我還不能完全確定。”張斌點了點頭，“不過已經十之，我們需要的是證據。”
政養點了點頭，難怪他們在聚豐大樓安排了重兵。尤其是陳老二的藥業公司，除了麗莎，甚至於雅麗本人也親自去待了一段時間，看來已經有足夠的線索了。
“接下來我們怎麼安排？”政養擺了擺手，
“我準備帶老弟你去我們的另一個地方看看，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去喝兩杯？”
政養點了點頭，剛纔在醫科大學待的時間太久了，他的確需要找個地方放鬆一下。
“於秘書準備回哪裡，要我們送你一程嗎？”張斌看了於雅麗一眼，這意思挑明瞭他們去的地方不適合帶這個女人。
於雅麗大爲不滿：“你們喝酒，爲什麼就不能帶上我？”
“你今天好像很有空？”張斌大爲好奇，這個女人平常忙得不可開交，今天是怎麼了？
“偷得浮生半日閒，我就不能有休息的時間嗎？”於雅麗說，“你們到底要去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我提醒你，你的身份可不像一般人那麼自由，你是有紀律的。”
其實政養一直都對張斌的身份很好奇，從目前來看，他明顯不在S市政法委的編制之內，只受司馬算一人管制。雖然有時候有巴結司馬算的嫌疑，但很多時候他明顯更加自由，應該是屬於幕後的一種勢力吧？
“這個不用於秘書你提醒，我現在是在辦案期間，所以屬於特例，就算是司馬書記也要支持我。”張斌呵呵一笑，“既然你一定要去，我也不阻止你，只是去了不要後悔啊。”
“你們到底要去哪裡？”於雅麗皺了皺眉頭。
政養也大感好奇，張斌越是神秘，他也就越感興趣。
張斌嘿嘿一笑，側到政養耳邊一臉曖昧：“老弟有沒有興趣陪我到鑽石俱樂部去耍耍？”
“俱樂部不是停業整頓嗎？輿論媒體是幹什麼吃的？”政養一愣。
“整頓完了，自然就重新開業了。至於輿論媒體……或許有些事情他們很公正，但是，一旦你們真正需要他們的時候，會突然發現他們都銷聲匿跡了。”張斌的表情看似風輕雲淡，政養還是可以看出他的不甘心，政養甚至感覺到了坐在後面的於雅麗那咬牙切齒的表情。果然之前說得不錯，俱樂部只整頓了幾天就再次開業了，由此可見文玉龍的勢力相當駭人，即便司馬算擺明了車馬，最後也不得不妥協。這就是無奈吧？
“老弟你上次在那裡大顯神通，後來我的那些兄弟回去之後都對你讚不絕口。”張斌又說。政養恍然大悟，原來上次那些看起來剽悍得像軍人的人，居然是他的下屬。
“聽說俱樂部整頓後又有很多新節目。”張斌發出了曖昧的笑聲，“有很多必須要黃鑽VIP客戶才能看到，而且他們的口號是，如果不去看這些節目，就枉爲男人。怎麼樣，老弟你想不想跟我去見識一下？”
“你有辦法？”政養大爲意動，“那還等什麼？”他和張斌相視一眼，露出了只有男人才明白的眼神。
“停車，讓我下去！”於雅麗大聲喝道，一臉鐵青。張斌就等她這句話呢，否則就沒必要說得那麼露骨了。
張斌若無其事地將車停下，於雅麗的確不適合去，但是他張斌就不同了。至於政養，更是幾乎忘了這個女人。剛纔的瞬間他想的是要不要叫上杜燁？畢竟這老小子的心思他最清楚，這老小子這段時間一直念念不忘如何一窺俱樂部裡最神秘的服務項目。政養本人也是好奇得很。當然，最讓他好奇的是，張斌到底憑藉什麼身份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