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酒吧,黎朗肖徹PK檯球,整晚黎朗都心不在焉,屢戰屢敗。平時他根本不會輸給肖徹。
“我又贏了。”
肖徹打完最後一杆,笑說。
黎朗無心再戰,扔下球杆,開了一瓶酒喝了,掃了一眼軟椅上的手機。
“怎麼,會長還沒給你來消息。”
肖徹一眼看穿黎朗的憂慮,天天守着手機不放,不就是在等朱容瑾先開口麼。
“不來我還樂得清閒,免得整天在我耳邊嘮叨。”
黎朗輕哼一聲說。
黎朗口是心非肖徹是知道的,微笑搖搖頭,也沒打算拆穿他。
一個妖嬈的身影走過來,一隻胳膊搭在黎朗肩膀上。黎朗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誰,喝酒不語。
“朗哥,這麼晚了還不回去休息。”
伊莎剛從海外回來,就知道黎朗在酒吧。
“你怎麼回來了?”
黎朗問。
“當然是想你。”
伊莎玩笑般挑了精美的下顎。
黎朗沒在搭理他,自顧自的喝酒。
“你不是說至少要下個月纔回來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肖徹問道。
“哦···先生帶着周庭笙和黛琳娜去了,他們兩出馬,自然用不到我。正好我也不想和他們搭夥,就回來。”
伊莎說明,黎朗聽聞疑心,什麼重要任務,連周庭笙都親自出馬了。
“先生也去了?做什麼?”
黎朗問道。
“不清楚,秘密任務,只知道去了梵洲,好像和首領大會有關係?”
伊莎搖搖頭說道。
聞言,黎朗如雷貫耳,秘密任務,梵洲,和首領大會有關?先生和周庭笙都出馬了。黎朗有種很不安的預感。
“首領大會,那不是?”
肖徹也察覺問題,擡眸注視黎朗。此時朱容瑾也在梵洲參加首領大會,該不會是衝着他去的吧。
“我出去一趟。”
話不多說,兩抄起外套和手機匆匆離開。
“怎麼了?”
伊莎不明所以,肖徹沒有多做解釋,不安的神色目送黎朗離開,心裡暗暗乞求組織這一次的任務千萬不要和朱容瑾又關。
黎朗連夜乘機前往梵洲,到達已經是凌晨一點,查詢到朱紹卿朱容瑾父子暫住的商務公館,一刻也不敢耽擱,馬不停蹄的趕往。
當黎朗趕到公館時,已經晚了,眼前的景象讓他永生難忘,熊熊大火包圍住整棟公館,消防正在救火,周圍嘈雜一片都是圍觀人羣。
從火海中,消防員用擔架擡來一人,人羣中穿制服的首領立即迎上前,得知那人沒了生命跡象,沉痛哀聲。
“老會長。”
是朱紹卿,黎朗堅硬的步伐湊上前,撥開人羣,走到隔離帶前,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躺在擔架上,那張和他又幾分神似的面孔,無疑就是他父親。
黎朗喃喃自語:就這麼死了?
黎朗心裡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明明說過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這個父親,現在他真的離開了,心中又似乎有點心疼,也有點不甘心。
“會長呢,會長人呢?”
“找過了,會長不在公館裡。”
“公館裡沒人了?”
遊離之際,聽到有人在再找朱容瑾,黎朗纔回過神。當下是要找朱容瑾,他不在公館裡,會在哪裡?
黎朗冷靜下來,四顧周圍環境,這是一棟海景公館,後面就是一片椰樹林,說不定朱容瑾察覺危險,從後門逃離了。
有種強烈的直覺,黎朗繞過人羣前往椰樹林搜尋。沒有找到朱容瑾的下落,卻發現發現有人在椰樹林搜尋什麼,黎朗躲在草叢中關注對方。
“仔細找,他受了傷因該跑不遠。”
在找什麼?他們要找的人莫不是朱容瑾?
那些人去往別處搜人,黎朗顧不上其他加快行動,如果要找的是朱容瑾,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人。
黎朗在椰樹林四處尋找,樹林裡幾乎身手不見五指,還要避開那一夥人,要找個人談何容易,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黎朗開始煩躁了,從來沒有這麼心慌過。
“該死,人到底去哪了。”
兩暗罵一聲又開始尋找,走了幾步,突然間有隻手搭在他肩旁上,黎朗反手扣押住這隻手,只聽到一聲悶聲。
“什麼人?”
不會是被那些人發現了吧,黎朗擔憂。
“是容珣嗎?”
對方沒有回答,卻聽到身後的椰樹後面傳來親切的聲音。叫他容珣的人,除了朱容瑾還能是誰。
“容珣少爺,是我,趙恆。”
被黎朗制服的人開口說話。
黎朗反應過來放開趙恆,回過身去攙扶住朱容瑾,拿出手機照光,終於能看清對方的面孔。朱容瑾俊美慘白的臉上沾上了血污,身體軟弱無力,似乎一碰就能散架。
趙恆在一個小時之前,朱容瑾在熟睡中被消防聲驚醒,得知公館起火了,和趙恆兩人去找老會長逃命。
一羣不速之客藉着起火慌亂之際,圍堵了朱容瑾三人,老會長拼命掩護朱容瑾撤離,朱容瑾和趙恆兩人雖然有幸逃脫,朱容瑾卻被人打成重傷。從後門逃離躲進樹林。
“沒事的,我送你去醫院。”
黎朗手忙腳亂的爲朱容瑾擦去臉上的血跡,很久沒有這樣心驚膽戰的感覺了,心疼,害怕,擔憂,不安一瞬間涌上心頭。
“真的是你。”
方纔聽到黎朗的聲音,還以爲是幻覺呢。趙恆去試探了一下果然是他本人。
“你堅持住。”
說着黎朗準備將他抱起。朱容瑾卻拒絕了,抓住他的手腕,吃力的搖搖頭。
“怎麼了?”
朱容瑾吐了一口血,黎朗頓時手足無措,心揪成一團。
“容珣,父親····被···被人害死了。”
朱容瑾擡眸注視黎朗,說道。
“我知道了,我們離開再說。”
黎朗倒抽一口氣點了頭。
“回···回家,替父親報仇,照顧好母親,還有妙傾。”
朱容瑾說道。
“我不要,那是你的責任,不要推卸給我。”
黎朗慌忙的搖頭拒絕,不給朱容瑾半分鬆懈的理由,堅信只要堅持下去他就不會有事。
“容珣,對不起,大哥沒能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我真的只想好好補償你····”
朱容瑾用盡最後一口氣向他說明,最終閉上眼睛,緩緩的倒在黎朗懷裡。
“大哥”
黎朗喃喃道,從相認到現在有十多年了,這是他第一次叫朱容瑾大哥,朱容瑾卻沒有迴應他。
“爺。”
趙恆黯然淚下。
“大哥,大哥,你別嚇我好不好,我跟你回家,現在就回家。是我不好,我不該跟你賭氣,我沒有傷害過沈妙傾,真的,真的沒有······”
黎朗一聲聲大哥,不停的解釋,淚水悄然落下卻不自知。
他總是討厭朱容瑾的糾纏,討厭他插手自己的生活,安排一些他不感興趣的課程讓他學習,爲此黎朗向他發過不少脾氣。而朱容瑾總是在他消氣後,繼續耐心教導,教他人情世故,學習禮儀規矩。現在回想滿是懊悔和內疚,其實他已經習慣了朱容瑾包容和關心。這些年來他也就是仗着朱容瑾的關愛任性妄爲,從來沒想過朱容瑾也會有離開的一天,心痛得快要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