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葉軒朝王警官走去,雙手並在一起,朝王警官遞了過去。很明顯,葉軒是要王警官給他上手銬啊!
於洋氣地眼睛發紅,指向葉軒,“媽的,沒有人能夠保得住你!哼,我一定會讓你在監獄裡過完這一生!”
於洋今天也是真給葉軒撩到了極限。如果平時,最起碼那裝模作樣的氣度,還是會擺一擺的。
葉軒絲毫不怕於洋,更不怕他身後的那個人。在四年前,於洋只是小小的一個科長,等同於在是跟在某個人屁股後面舔屎的存在。可是,自從父母出事之後,於洋爬的比誰都快。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個人打算在政界安插棋子了。
當時,還是孟巖大少的葉軒就察覺到了這一點。所以端木威、王君輝、王睿三人也很快就在濱海市政界大放異彩。
值得一提的是,王睿的性子跟於洋比較相像,唯一一點勝過於洋的,是王睿精通隱忍之道。他的骨子裡就有奴性,即使被推到了最高議員的職位,依舊改變不了。可就是這個奴性,讓他在升官之後,依舊保持着對所有人都和平靜氣的處事方法。
在別人看來,這卻叫做謙遜。
於洋不同,他是個純粹的小人。貪慕虛榮,呲牙必報,一上位便立馬將那些得罪過自己的許多官員拉下馬。雖然其中不乏背後的人指使,可是大部分的卻是飽含私怨。
一年多前,孟家長子意外身故。於洋在三個月後登上市委書記的位置,與端木威、王君輝組合分庭抗爭。
與其說是他與端木威二人對抗分權,不如說是他身後的人在玩轉濱海政界。所以,於洋雖然人模狗樣,可是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若不是他辦事能力還算不錯,又對身後的人十分忠心,恐怕早就被端木威、王君輝二人給玩到地獄裡去了。
然而,在他身後的那個人,姓孟。說明白一些,就是如今勢力日下的孟家掌門人,孟長峰!
葉軒今天之所以明目張膽的得罪於洋,其實就是在給孟長峰使絆子。五刑旗已經成了,當年父親稱霸濱海的陣容再度湊齊,他葉軒的實力也逐漸穩固。只要一統新區,南城區,那麼他手裡的力量就足以改變現狀,奪回孟家的一切!
五年一度的樓蘭會議將要開始了,葉軒必須趕在這之前,收回孟家!等到將孟家重歸手裡,五大家族恐怕將會面臨一場新的爭奪。而那時候,濱海將又會是一番新的局勢!
王警官將葉軒拷進警車,一衆警員在他的指揮下,小心翼翼地與於洋手下的保鏢隊伍對峙。
張偉峰來到於洋身邊,低聲說道,“書記,這時候不宜對那葉軒動手。”
“我知道!”於洋眼中盡是恨意,他大手一揮,“競拍會延期,下週舉行!咱們走!”
於洋已經打定心思,要把葉軒搞死在監獄裡。說完話,他立馬鑽進凱迪拉克中,吩咐司機開車回家。他要聯繫自己的那幾個官場力道狐朋狗友,讓他們幫忙做掉葉軒。
至於在東來大酒店裡等待的那些大佬們早就有些不耐煩了。這競拍會都過了快十分鐘了,怎麼政府的人還沒有到。
誰知,幾個小弟從門口衝了進來,將在東來大酒店花園裡發生的事情彙報了一遍。當即,雄鷹會老大、龍王會老大沖了出去,在他們身後,還跟着十幾個不明就裡的小弟。
其他大佬和商賈面面相覷,那個什麼葉老師到底是啥人啊,居然敢對書記動手?還有,熊鷹跟龍春又是幹什麼?這個葉老師與他們是啥關係?
濱海市中級法院和檢察院今天收到一份格外驚人的案件。於洋於書記,在出行政府下達的任務途中,被恐怖分子劫持。好在於洋書記在四名保鏢悍死保護中,安全脫身,可是四名保鏢身負重傷。
所以,於書記以干擾政府行事、恐怖劫持、重傷罪、擾亂社會治安等十幾條刑法大罪,將葉軒告上了法庭。
當即,法院與檢察院對此進行調查,一衆高官在獲悉諸多資料後,湊在一起開會。十個人從下午四點一直討論到傍晚七點。最後將葉軒十幾條罪名一一羅列,排除掉大約三分之一的罪狀。
“就商量到這裡吧!唉……好好的一個老師,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法院院長看了看報告,低聲一嘆,“這個葉軒好像挺眼熟的……”
“呵呵,還記得上週那李福生販毒案的功臣麼?”
“是他啊!”法院院長張了張嘴,擡手將報告上的一條“危害社會”的罪狀劃去,心裡暗道:恐怕又是於洋的什麼仇人……唉,能幫的都幫了,可惜這麼好的一個老師!就算這些罪狀,都夠判無期了……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會議廳裡的十個高官電話幾乎同時響起。他們一看,全部都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打來的。
法院院長戰戰兢兢地接起電話,“喂……端木市長,請問有什麼事兒嗎?”
“姜龍,我不跟你廢話了。葉軒不能動,我要以市長的名義保釋他!”
“啊?市長,這……這……”
“哼,我這裡有幾個人的口供,一個錄像和幾條錄音,應該能提供足夠的證據。對了,西城區的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名科長和幾名警員都願意出庭作證。姜龍,於洋是什麼人,你很清楚!馬上就要換屆了,我希望你站對位置!嘟……嘟……嘟……”
法院院長放下電話,與在場其餘九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的心裡都無比駭然,天吶,這個葉軒到底是誰,居然讓濱海市十個權力最大的高官,爲他聯名保釋!
現代社會,看守所關押的人員分三種,一是在押人員,指那些剛進去還沒有籤逮捕令地;二是在押人犯,指已經簽了逮捕令,還在接受檢察院提審和正在接受法院判決的;三是在押罪犯,是指法院已經定罪,而且審理已經結束,被判有罪,暫時羈押在看守所等待送往服刑監獄的。
晚上九點,看守所值班副所長正翹着二郎腿玩電腦,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是洪城監獄看守所的老駱嗎?”對方的聲音壓的很低。
老駱一愣,“是我,你是誰啊?”
“哦,我是總監區警司長魏林海!”
老駱“啪嗒”一下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開玩笑,總監區警司長那基本就等同於濱海市監獄系統的第一把手啊!這可是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魏總局,你……您有什麼吩咐?”老駱連忙恭恭敬敬地說道,就連帶動作都顯得格外拘束,就彷彿魏林海站在他的面前一般。
魏林海繼續低聲說道,“今天上午一個涉嫌重犯罪的人被調到你們所裡。現在馬上把他請出來,一定要確保他毫髮無損!”
“額,今天進來三個涉嫌重犯,您指的是哪一個?”
“能讓我親自過問的,你說是哪個?”魏林海冷哼一聲,“當然是上午打了於洋的那個葉軒!”
“額……是他啊!魏總局,您的意思是,不能讓他有損傷?”
“廢話,不然我找你幹什麼?老駱,你也是老同志了,有點眼力勁兒!這人連於洋都敢動,你也不想想他身後有多大的力量!我告訴你啊,你小子最好把他當成老祖宗一樣供着,明天取保候審的時候,市長會親自爲他保釋!”
“啊?”老駱連忙翻開一旁的檔案部,只見上面寫着“葉軒調入B區323房”。老駱頓時一驚,嚇得靈魂出竅,“不會吧……”
“什麼不會,你趕緊把事情辦好!”說完,魏林海便掛斷了電話。
老駱癡癡傻傻地發了一會兒呆,直到渾身的衣襟溼透,這才猛地回過神來,“我靠他媽的隔壁,是誰把葉軒調入那個牢房的?完了完了完了……”
一邊罵着,老駱一把將牢房的鑰匙抓下一大把,飛一般的衝出值班室。
看守所與監獄形式差不太多,兩向型房間的建築結構,走廊裡不透光線,大白天也要開燈,就別說是大晚上的了。只是,這裡的燈光陰慘慘,朦朧朧的,電壓不太穩定,忽閃忽閃,一明一晃,仿若黃泉路上的接引燈籠,讓人看着害怕。
老駱顫顫抖抖地打開二樓大鐵門,血腥味、尿騷味、糞便味、黴味、腐臭味撲面而來,伴隨着一聲聲的哀嚎、慘叫、怒罵、低吟,在樓道里迴盪,混響成一片,如同地獄受刑惡鬼的哭聲。
走道高三米五,寬兩米,一眼望不到盡頭,左右兩排,每隔四米便是一道冰冷鐵門。鐵門上裝了隔柵孔洞,便於看守所警員檢查牢房內的情況。
老駱來到223房門前,忽然聽到裡面“哐啷”一聲,似乎是鐵門狠狠摔在堅實的水泥牆壁上發出刺耳的震響,蓋過了犯人們地吵鬧聲。
他腦門上冷哼橫流,暗道這輩子估計要廢掉了,二話不說,連忙打開門衝了進去。
這個牢房寬五米,長七米,高三米五左右,光線很陰暗,兩排一共十二張分上下鋪的鐵架牀,全部焊死,固定在牆壁和地面上,中間還算寬敝。只有一個開得很高的透風口,同樣用鋼筋接牢,用幾塊破布塞好擋住冷颼颼的北風。裡面的左角是洗臉盆,右角是極其骯髒的坐式馬桶,臭味瀰漫。
牢房裡八個蓬頭垢面的犯人蹲在牆角,併成一排。
還有三個犯人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其中一人只穿一件內衣,縮在地上抱着雙臂瑟瑟發抖,看來還沒死絕。
另外一人臉和嘴脣滿是鮮血,有些地方已經結成血痂,眼角下傷痕累累,耳朵邊還有淤血,從胳膊到大腿到處都是淤青,內衣破破爛爛,扯成布條,跟拖把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