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變大了?
手上捏着一支小短棍兒的戚正微微一怔。
在師父傳授的火術當中,像這樣的氣凝膠火球壽命僅僅只有七八秒鐘。
對方手上剛剛俘獲的那一團火球最多還剩下四五秒鐘的維持時間,如果驟然催發,加劇燃燒的話,應該連一秒鐘都堅持不到纔對。
可是……一秒鐘過去了,兩秒鐘過去了,三秒鐘過去了,如同被填充入了無窮的生命力,那團膨脹到籃球般大小的火球依然好好的存在着,似乎還能繼續維持下去。
“看見沒?這個就是法術!接着吧!”
李白輕輕往上一擡,籃球般大小的灼熱火球如同熾陽升空,迅速飛向天花板。
“臥槽!”
有人的目光落在天花板吊頂上的消防噴淋頭,忍不住怪叫一聲。
火球去碰那東西,表面上是用火,實際上是用水嗎?
這一手玩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然而消防噴淋頭卻並沒有如衆人想像中的那樣被觸發,哪怕火球近在咫尺,也依然不爲所動。
“啾!”
一陣清脆的鳥鳴在會議定觀衆響起。
一片火焰從遲遲未墜落的火球中緩緩落下,跌落在會議桌上的一張草稿紙上。
會場佈置很傳統,靠背椅,蓋布長條桌,桌上每人一隻茶杯,一塊真皮墊板,幾張酒店專屬於草稿費和一支削好鉛筆。
被隨意畫了無數個圈圈的最上層那張草稿紙瞬間燃燒起來,化作片片飛灰,隨着熱量緩緩升騰到半空,碎裂,又消散,使桌布上和地毯上多了一層薄薄的灰。
燃燒?
戚正瞳孔微微一縮,他十分清楚,自己和師父的氣凝膠火焰無法點燃任何東西,這片像羽毛一樣的火焰應該已經不再是氣凝膠成份。
啾!
又是一聲奇異的清鳴。
懸浮在半空中與天花板吊頂上消防噴淋頭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火球猛然伸出一對翅膀,隨即是長長的爪子,細長的脖頸……一撲扇火焰構成的翅膀,頭冠和九條長長的火焰尾羽,頭尾足有五丈有餘,讓它的名字呼之欲出。
火鳳凰!
鳳凰自火而出,浴火涅磐重生。
高雅的氣質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在華夏的歷史中,鳳凰幾乎是堪比龍一樣的存在。
“鳳凰?!”
戚正一臉難以置信,他捏着小短杖的手在有些發抖,艱難的嚥了咽水,望向李白。
“我投降!”
大家互相玩丟火球不是很好嗎?
有誰會一上來就開大,放禁咒的?!
李白聳了聳肩膀,怪我咯?
“啾!~”
鳳鳴之聲似乎無法被會議室束縛,連作爲窗戶的雙層真空玻璃幕牆都在微微搖晃。
每一次扇動翅膀,都會掀起一片耀眼的火光,火鳳凰驕傲的俯視着會議室內衆人,飛快盤旋了兩圈,隨即認定了戚正的位置,直接俯衝了下來。
“啊啊啊啊!”
紅光與熱浪自頭頂襲來,手上的魔法棍兒都不要了,戚正抱着頭蹲在地上忘乎所以的慘叫。
要死了要死了!
他以爲自己死定了。
從天而降的火鳳凰毫不留情的撲到了戚正身上,無數火焰瘋狂涌動,將他吞沒,死死的包裹。
可是在下一秒,火光轉眼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現過一般。
剛想要叫喊的衆人卻硬生生將自己的聲音咽回了嗓子眼裡,並沒有像他們想像中的那樣,嚴龍真的徒弟戚正被火鳳凰燒得飛灰煙滅,就像之前那一張草稿紙一樣。
這本來就是一個玩笑!
李白什麼都沒有說,自顧自的替自己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
標準如同教科書般抱頭蹲地的戚正聽到聲音,有些茫然地擡起頭,疑惑地望向李白,又低頭看了看自己。
貌似完好無損!
剛纔撲到自己身上的火鳳凰似乎只是一個幻覺。
可是一身幾近窒息的灼熱卻依舊未曾完全散去,彷彿在告訴自己,這並不是一個幻覺,那隻恐怖的火鳳凰曾經是真實存在過的。
看到戚正除了灰頭土臉,有些受到驚嚇以外,並沒有受到什麼傷,甚至連高溫燙出來的燎泡都沒有,衆人的心這才終於放了下來,順着李白的鼓掌節奏,一陣熱烈的掌聲響了起來。
那隻突如其來的火鳳凰當真是嚇到了不少人,這一手要比昨天下午的茶水化蝶要高明多了。
恐怕所有人裡面,最長長鬆了一口氣的就屬王婆婆,她完全沒有想到李白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平時都不見他亮出來裝逼,直到現在才讓人大大的震驚了一次,簡直是藏得太深了。
這小子的催眠術真正水平究竟是不是一級乙等,恐怕還有待商榷。
李白一邊鼓着掌帶節奏,一邊望向臺上的嚴龍真大師,剛剛欺負完對方的徒弟,就是不知道這位作爲師父的,會有什麼表示。
大魔頭可不是誰都能夠隨隨便便挑戰的。
與衆人一起親眼目睹李白將一團氣凝膠火球放大至籃球般大小,隨即又拋向半空中,在衆目睽睽之下化作一隻惟妙惟肖,能夠發出鳳鳴之音,宛如真實活物的火鳳凰,嚴龍真此時此刻的表情十分嚴肅,他完全看不出對方的手法和道具。
這樣的變化,氣凝膠小火球與之相比,簡直連小巫見大巫都不夠資格,根本不值一提。
萬萬沒有想到,這位新晉的年輕大師竟然還有這樣一手,自己的大徒弟戚正算是一頭撞到鋼板上去了。
那位年輕大師又向自己望來,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嚴龍真卻什麼都懂。
收拾完徒弟,又該收拾師父了,誰讓是戚正冒失的先動手呢!
這會兒人家不依不撓的準備繼續砸場子,完全是佔着理兒,理直氣壯。
嚴龍真大師頓時頭痛起來,一手化形火鳳凰,無論在哪裡,都有資格當得一句“大師”的稱呼,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大師。
戚正這個徒弟,真是給他惹來了一個大麻煩。
“看着,老嚴要發彪了,戚正可是他的大徒弟。”
“打了小怪物,大怪物馬上就要開幹了。”
“好期待啊!”
“對對,嚴老頭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這是在打臉呢!”
臺下有幾處竊竊私語,有不少大師是認識嚴龍真師徒的,這位大魔術師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傢伙,半點兒虧都吃不得。
老的都是這樣,上行下效,小的突然藉機挑戰新晉大師自然也就不奇怪。
“慘了慘了,老嚴要瘋了!”
聽旁人這麼議論,與周大院長熟悉的齊偉文教授開始擔心起來。
“怎麼了?”
王婆婆摸不着頭腦,她並不認識那位魔術大師,只是聽說過名字而已。
鍾老頭面色凝重的主動對王婆婆說道:“沒事沒事,待會兒,你跟我,擋住嚴龍真,讓他佔幾句口頭便宜。”
“什麼?嚴龍真要對小李怎麼樣?”
王婆婆越發疑惑。
臺下一片嗡嗡嗡的聲音不絕於耳。
站在臺上的魔術大師嚴龍真終於開口。
“小友手段果然高明,老夫佩服佩服,甘拜下風。”
到底是專職表演的魔術表演藝術家,脾氣是爆了點,但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老老實實的認慫,雖然有些丟人,總比跟對方剛正面,卻又剛不過,被收拾的灰頭土臉,面子踩到地上摩擦要好多了。
嚴龍真大師只好作揖,而且還是一揖到底。
現場一片譁然。
這位魔術大師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竟然被一個年輕人給逼得說一聲服,熟悉嚴龍真的人無不驚訝的目瞪口呆。
這是被掉包了吧?
一定是掉包了!
“年輕人水平不差嘛!”
光顧着看熱鬧的雷書ji和霍專員兩位官府代表全然不知道其中的內情,只是覺得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換舊人,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