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不少人直揉着自己的眼睛。
原本以爲嚴龍真會氣急敗壞的與李白一較高下,卻沒有想到別說雷聲大,就連雨點兒都沒有看到,這個老頭竟然心平氣和的說了一聲佩服,就施施然的下臺,就像剛纔被收拾的不是自己的徒弟一般。
看到師父從臺上走下來,戚正有些戰戰兢兢地說道:“師父!”
他的頭髮和身上的西式魔法袍仍然在散發出嫋嫋的青煙,火鳳凰的火焰到底不是虛幻,而是將燃燒控制到毫巔的精準。
“閉嘴!坐下!”
啪!~嚴龍真一巴掌拍到徒弟的腦袋上,力道依舊十足,味道還是那個味道,不曾改變。
老頭兒的爆脾氣並沒有因爲一時服軟而消失,反而出在了自己徒弟身上。
徒弟嘛,在有些時候就是出氣筒的代名詞。
不過這個大徒弟還真是欠揍!
附近的人又再次重新坐了回來,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火鳳凰既然沒有傷到戚正,那些桌椅紙筆依舊是好好的,除了之前被一片火焰化作灰灰的那張草稿紙以外。
如果說真的有什麼損傷,最多是桌布上的一些蟎蟲被火鳳凰散發出來的餘溫給烤焦了,使空氣中瀰漫着些許太陽的味道。
究竟是真的火焰,還是假的火焰,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
對於這樣的事情,大師們似乎早已經當成家常便飯,到了他們的層次,隨便比劃幾下,都足以讓普通人驚駭欲絕。
在普通人的眼裡,世界是科學的,但是在許多領域的頂端,卻往往能夠看到玄幻的影子。
科學的盡頭是宗教,不止一個人提起過。
“師父!”
灰頭土臉的戚正有些忐忑不安地打量着師父嚴龍真。
“嗯?”
嚴龍真脫下身上的寬大西式魔法長袍,坐了下來。
“就這樣算了嗎?”
戚正壯着膽子察顏觀色,他總覺得依照師父的脾氣應該沒那麼容易就此善罷甘休。
打狗還得看主人,更何況他又不是狗,是師父的徒弟。
打了小的,惹出老的,不是天經地義麼?
“你還想跟人家再打一場?”
嚴龍真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絲毫沒有想要替他出頭的意思。
“沒沒沒!”
戚正連忙擺着雙手,一次虧吃過後再不長記性,就是真的欠收拾了。
“那小子不簡單,你以後繞着走,知道嗎?”
嚴龍真琢磨着之前那一場催眠術演示,難不成那個外國催眠術大師也玩脫了?
恐怕極有這個可能!
到底是老江湖,從部分細節裡面琢磨出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知道了,師父!”
戚正連忙記在心裡,不敢再瘋狂試探。
師父師父,既是師,也是父,天地君親師,這裡面就佔了倆,不聽話的徒弟打死勿論,老底子的規矩就是這樣。
第三場催眠術演示終於開始了。
周大院長和臉色變得輕鬆了許多的伊卡博德·羅伊斯教授一起重新回到會議室。
就在短短片刻的功夫,美國催眠術大師的心理問題就得到了明顯的緩解,曾經作爲一家精神專科醫院的一把手領導人,管理能力毋庸置疑,專業素質也同樣經得起考驗。
一進會議室,衆人目光隨即集體望過來,在兩人身上逗留片刻,又集體挪開。
周大院長卻敏銳地察覺到氣氛好像有些異樣,與自己和伊卡博德教授方纔離開時又有些許不同,就像剛剛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又從衆人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讓他帶着幾分疑惑重新回到座位上。
暗地裡似乎隱隱有目光在背後盯着自己,可是一回頭,卻偏偏什麼都沒有發現,所有人都在看着臺上。
周大院長搖了搖頭,再次將注意力重新投到第三場演示的大師身上。
好像有點兒奇怪?
不止是周大院長,連伊卡博德也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可是他與其他人都不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儘管二人帶着疑惑,卻只能放進肚子裡面,
第三場催眠術演示是中規中距的表演,沒人再去主動撩撥大魔頭,所以全過程從頭到尾都是平平安安。
位於最前排的兩位官府代表和統籌舉辦這次交流會的華夏催眠術協會大師堂秘書長等人倒是毫無所覺,介理在場的催眠術大師們卻悄然鬆了一口氣,總算沒有一而再的發生意外情況。
不過這也造成了接下來的催眠術演示項目中,即使需要有人現場協助,也沒有誰再把主意打到李白身上。
下午的個人與小團體催眠術演示終於結束。
晚餐是中式,特級大師們與官府代表坐了主桌。
李白沒有去湊這個熱鬧,而是跟王婆婆坐了其他的桌子,除了主桌上坐的是領導和催眠術圈子的頂尖大拿以外,桌上的菜餚基本上沒有任何區別,沒有領導在場,反而吃的更加輕鬆一些。
李白和王婆婆剛坐下,齊偉文教授和鍾老頭等人便一塊兒擠了過來。
“小李,老嚴沒找你的麻煩吧?”
齊教授瞥了一眼附近。
嚴龍真帶着自己的徒弟坐在與他們這桌間隔了一張桌子的另一桌上,沒有捱得太近,兩相生厭,想必也是有意爲之。
“找麻煩?會找我的麻煩嗎?”
李白搖了搖頭。
想不明白,能夠找他麻煩的人,得多想不開啊!
“提醒你一下,嚴龍真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誰的帳都不賣,臭的不行。”
齊偉文來自瓊崖省,哪怕這會兒揹着人說壞話,也不怕嚴龍真跨過大半個華夏,從京城趕到瓊崖省來找他的麻煩。
“什麼?他會找小李的麻煩?”
王婆婆一聽,下午的催眠術演示,她是親眼看着李白收拾了那個嚴龍真大師的徒弟。
火球飛着飛着,落到李白那裡,卻變成了臺下兩個年輕人之間的較量,最後的結果嘛,卻是相當出人意料。
臺上的那個老頭卻是說了句佩服,便下來了,卻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也不一定吧!老嚴沒有當面懟小李,或許還有寰轉的餘地,算了算了,當面不發飈,難道還會在背後再報復?沒事的!”
鍾老頭想了想,又搖搖頭。
嚴龍真的臭脾氣往往是當面就懟了,沒有背後再算計人的例子,在某種意義上,倒是喜怒形於色,光明磊落。
“老鍾說的也對,小李又不是魔術圈的,井水犯不着河水,穿小鞋也穿不到醫院裡來。”
齊偉文覺得老鍾說的有道理,自己方纔的話有些危言聳聽了,只是懾於特級大師的威名,擔心李白會吃虧。
“嗯嗯,沒事沒事,沒有人能找我的麻煩,就算有,都已經涼涼了。”
李白卻一點兒都不在意那個嚴龍真會不會找自己的麻煩。
魔術大師再牛B,也不可能把手從京城伸到湖西市來,這距離可就太遠了。
“下次小心着點兒,別毛毛躁躁的。”
聽齊偉文教授最開始的那句話,王婆婆便捏了一把汗,這個時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李,之前那個火球和鳳凰,又是個什麼法門。”
齊教授湊上來搭話的真正目的終於曝露了出來,同樣也是鍾老頭等人所好奇的。
“‘五行御火訣’,想要學麼?”
李白一眼就看穿了這些人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五行御水,五行御火,等等,五行?”
齊教授與鍾老頭等人互相對視一眼,他再次說道:“是不是還有御木,御土,御其他什麼的?”
大概算是舉一反三。
“有的,有的御什麼的都有,金木水火土,不止是五行,還有風雷光影空,吶,御人民幣都可以。”
李白手一抖,在這羣好奇寶寶們面前亮出一疊大紅鈔,輕輕一吹,一張張百元大鈔凌空飛起,在離地兩尺高度迅速組合成一套鎧甲的模樣。
“《人民幣管理條例》第二十六條,故意毀損人民幣的由公安機關給予警告,並處1萬元以下罰款。”
這是真·人民幣玩家的高端玩法,比金鐘罩護體還要厲害,180萬在編警察集體加持的法律條款是社會和諧的最堅強後盾。
這一手御人民幣,還有現場普法,讓同桌的人直囁牙花子,真尼瑪蛋疼!
鈔票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錢夾子裡或者銀行帳戶上,等着被花出去,犯得着去做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嗎?
齊教授也不在乎什麼御人民幣,哪怕御原子彈都行,直接迫不及待地說道:“咒語咒語,統統交出來。”
不管那些咒語究竟能不能用,都先弄到手上再說,萬一將來哪個徒子徒孫天資過人,撞大運的能夠用出一個兩個呢?
那就真正的值了。
自打昨晚李白打破了“咒語不可複製傳播”的這個定律,成功用出鍾老頭的拿手絕活兒“靈猴縱山林”後,齊教授等不少人便起了這個心思。
原本是根本沒有這種可能,但是如今卻又有了一線機會。
所有人都願意讓自己的未來傳承搏一搏這個微乎其微的概率,反正成與不成都不吃虧。
“可以是可以,不過嘛!”
順手收回那一疊人民幣大鈔,李白看着一桌絲毫未動的菜餚和全桌人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
“有什麼條件,儘管提。”
鍾老頭也極爲意動。
“我可以將這個五行之術全套教給你們,但是以術換術,用你們最拿手的絕活兒來換。”
李白可不是那種老好人,什麼都白給。
世界上越是白給的東西,就越是不會被珍惜。
以術換術,他一點兒都不會吃虧。
“沒問題!除了昨天的‘靈猴縱山林’,再教你一個‘熊瞎子倒拔鬆’。”
鍾老頭手上的壓箱底絕活兒,可不止一個。
“沒有咒語怎麼辦?”
能夠使用咒術的催眠術大師終究還是少數,跟李白和王婆婆一桌的人裡面,也就兩三個人會咒語,其他人彼此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得償所願。
不會咒術,一方面是沒有這個天賦,另一方面是始終無法自悟,這種東西光靠教是很難教出來的。
“沒有咒語,其他的也行,只要是拿手絕活兒都可以,來來,我給你們一個電子郵箱,先把自己的絕活兒發過來,我再把五行御術回發給你們。”
李白一拍雙手,掌心當即多了一本便箋紙和一支筆,直接往上面抄下了自己的QQ郵箱。
刷刷刷,散了十幾張便箋紙出去。
想要的人不止是李白這一桌,還有其他桌的催眠術大師也要了他的電子郵箱,沒拿到便箋紙的人,乾脆就用手機直接拍下來。
五行御術不是在飯桌上就能說清楚的,李白準備錄個視頻作爲教材。
“小李,你這樣會不會太沖動了。”
想要勸阻李白不要冒失,王婆婆還是晚了一步,那些便箋紙已經完全散了出去。
“沒事的,貨物出手,概不退回,也退不回。”
李白搖了搖頭,重新收回了剩下的空便箋紙和中性筆。
“那些什麼五行御術,是真的還是假的,可別騙人。”
王婆婆一面擔心李白傻乎乎的拿出了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卻另一面又擔心那些大師們拿到不能用的咒語,事後又後悔,怪罪到李白身上。
到時候在催眠術圈子的名聲可就臭了,完全不利於年輕人的未來前程。
“真貨,保證是真貨。”
李白一點兒也沒有想過騙人,準備拿出來交換的的確是貨真價實的法術
至於有沒有靈氣或足夠強度的精神力來催動,就不歸他管了,也管不了那麼多。
就像賣車的根本不會在乎買車的人有沒有駕照一樣,貨物出手,只要保證質量,能不能用,那是另一回事。
而這一次,那些“買傢伙”恐怕也是心知肚明,換回來以後,多半是極大概率的只能當個能看不能用的擺設。
在雙方準備教材的這段時間,正好也是給那些催眠術大師們考慮一下,是否願意拿自己的絕招來換。
“要文字的,還是視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