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恰卡的堂哥變成了炙手可熱的人物,他的手下、同僚和上級長官輪着班兒的過來轉悠,套近乎,擺明了想要蹭酒喝,甚至打算揣走一兩瓶。
好漢架不住人多,這才天剛亮呢!
除了額外增加的夜間炮擊演習任務的審批酒以外,剩下的一箱半紅星牛欄山已經全有了主兒,這些人物,卡莫·奧薩卡少校一個都得罪不起,他瞬間就苦逼了。
這些天殺的,自己才喝了兩瓶,其餘的轉眼間就沒了。
好氣喲!
對於恰卡·阿巴魯塔來說,有一瓶就等於有兩瓶,三瓶,李白既然能夠拿出三箱酒,那麼就肯定有第四箱,第五箱……其實這麼想倒也沒有錯,別說四五箱,就算是一百箱,都能拿的出來。
大客戶定製酒,那是一萬箱起步,面對豪橫的大客戶,酒廠也只能跪舔。
其實李白更願意的是,把國營茅臺廠給包了,一個人吃下全年的產量,讓其他人吃屁去吧!
恐怕到時候,全國人民都要討伐他這個大魔頭。
李白聽了恰卡邏輯完全自洽的哭訴,卻聽出來全特麼是套路。
最後擡起雙手,做了個食指交叉的十字手勢,說道:“十箱,最多十箱,多了沒有!”
他可不想成爲神馬白酒批發商,這些自飲的紅星牛欄山都是沒有報過關的,放出十幾箱送人沒關係。
如果多了,成百上千箱的往外扔,沒人拿這件事找他麻煩纔是怪事,索馬里政府不咋樣,但還是要臉的
“十箱,十箱哪裡夠?至少得五千箱!”
恰卡·阿巴魯塔一楞,隨即擡起手,比劃了一下,五根手指。
光是打點堂哥所在的部位,起碼得五百箱酒,少了人家光拿好處不辦事,你說冤不冤?!
想要完全打通向上晉升空間,五千箱不嫌少,一萬箱不嫌多,等幹完這一票,去特麼的淘寶鋪子,堂哥這根大粗腿都夠自己吃一輩子。
這是一筆高性價比的大買賣,全指望着李白這個豪橫的大戶能不能幫上忙。
直接從華夏本土進口白酒,恰卡也不是沒想過,但是最關鍵的一點,他沒那麼多本錢啊!
紅星牛欄山,一瓶五十起步,一箱就是一千二。
五千箱,沒六百萬人民幣根本拿不下來。
做淘寶生意這麼多年,把恰卡自個兒給賣了,他也拿不出這麼多。
說不定靠着人情,能夠從李白這兒佔些便宜,走個分期付款什麼的,拖上一年兩年再結清,就能完全週轉過來。
老黑的小算盤打的是嘩嘩響。
“我又不是開酒廠的,上哪兒給你弄五千箱?你找別人做這個生意吧!”
李白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決對不能對恰卡太客氣,這貨一有機會就敢蹬鼻子上臉的得寸進尺。
他手上的儲物納戒裡面儘管的確有這個數量的紅星牛欄山定製酒,別說五千箱,就算是一萬箱也能當場拿出來。
但是絕對不會給恰卡太多,看在雙方結識一場的份兒上,頂了天只有十箱,再多一箱都沒有。
溝壑難填,貪婪的人心經不起試探。
眼下他能拿出五千箱酒,恰卡·阿巴魯塔拍着胸脯老鐵老鐵的拿走,一轉身,必定會獅子大開口的再要五萬箱,而且是賒帳,接下來就是人間蒸發,徹底賴帳消失。
曾經在“雪騎士號”郵輪上面的時候,李白就已經看出來,這個老黑別看熱情大方,十分豪爽,說話又好聽,可是卻有一副賭徒心態,否則也不會走火入魔般差點兒把家底輸光。
即使幫着翻盤,在回了本後,又控制不住自己,還想要更多。
所以根本不能給這個老黑任何犯錯誤的機會,佔點兒小便宜就算了,過度消費人情那是想都別想。
真以爲老鐵老鐵喊得親熱,就真的鐵了?
那是鐵憨憨!
恰卡自己都說了,強龍難壓地頭蛇,外地人難做本地生意。
藉着這一錘子的買賣,還不可勁兒的把李白往死裡頭坑?
“老鐵,你可得幫幫我!真的,求你了!”
恰卡·阿巴魯塔拉着李白,耍起了無賴。
啪!~
迴應他的,是李大魔頭的一個響指。
“立正,稍息,向後轉,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去,滾遠點兒!”
再這麼得寸進尺的非分之想,恐怕連朋友都沒的做,必須小以懲戒。
恰卡身不由己的轉身就走,還一二一的踩着節奏,哭喪着說道:“喂,喂,老鐵,老鐵,別這樣!喂!給我回來啊!”
他很想停下腳步,可是身體卻偏偏不聽使喚啊!
MMP的催眠術!
勞資拿你當兄弟,你竟然給我下催眠術!
是不是真當兄弟,反正黑人的嘴,從來就沒有實話。
“He……Tui!~”
從房車上下來的巴祖衝着恰卡·阿巴魯塔一二一遠去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唾沫。
這幾日,他可是被恰卡這傢伙給欺負慘了,今天你對我愛理不理,明天讓你高攀不起。
巴祖的確有資本讓恰卡高攀不起,因爲他有李白給的好東西。
從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裡面翻出一個破破爛爛的大藤筐,巴祖樂呵呵的拖走了李白給他的四十罐午餐肉、兩箱紅星牛欄山、二十斤白砂糖、一桶花生油和一整套不鏽鋼鍋具。
這個土黑子真是什麼都想要,反正李白也捨得給,能拿走多少就拿走多少,橫豎都不值幾個錢。
親妹子阿爾麗娜賣給李白,人貨兩訖,雙方互不相欠,賣妹求財的親哥哥美滴很。
破筐子根本兜不住這麼多東西,一邊拖着,一邊散架,還一邊乒乒乓乓的掉東西,巴祖只好時不時重新撿起來,手忙腳亂的往筐裡裝。
這一幕吸引了不少小黑娃圍觀,嘻嘻哈哈的指指點點。
目送着巴祖帶走了東西,李白接着找到了恰卡的堂哥,炮兵營的卡莫·奧薩卡少校。
扔下十箱紅星牛欄山,直接告辭。
恰卡·阿巴魯塔還在繞着弗拉俄比部落一二一的邁着步子,他快要哭了,這狗日的催眠術啥時候才結束啊!
看到李白的房車遠去,悲傷的大喊道:“喂喂!姓李的,給我回來,你跑了,我怎麼辦啊!”
一羣圍觀的傻大兵熱烈鼓掌,營長堂弟的這個正步走的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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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竈臺上的油鍋裡發出噼噼啪啪的細碎聲響。
散發着果香的油脂包圍着裹了麪包糠的裡脊肉條,色澤變得越來越金黃。
“像這樣,肉切成條,和你的手指一樣粗細,先用一小勺小蘇打和料酒揉搓浸透,半小時後,水沖洗一遍,重新倒入料酒、鹽、高筋麪粉、椒鹽、生粉和蒜粉裹漿,入味十分鐘,用筷子夾起,在麪包糠裡面滾一遍,放到油鍋裡小火慢煎,不需要太多的油,只要浸到肉條的三分之一厚度就行了,要記得經常翻面,顏色不能煎得太深,出鍋後先瀝油再放盤,可以墊一張硅油紙,保持酥脆。”
洪璃小妖女親手炸着裡脊肉條,一邊給阿爾麗娜介紹烹製訣竅。
凡是用嫩肉粉的,都是異端,一點點小蘇打,足以讓肉質變得細嫩鬆軟,連肉錘和刀背都不需要,不過小蘇打放多了會有特別的鹼味兒,掩蓋住肉質的鮮美,所以在軟化肉纖維後,還需要再用清水沖洗掉多餘的小蘇打成份,保留原本的肉味。
“真是太神奇了!華夏美食,就像是魔法!”
不像沒文化的哥哥巴祖,在英國劍橋大學攻讀經濟學碩士研究生的阿爾麗娜與洪璃小妖女交流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障礙。
“嗯?嘶,好香,好香,開飯了嗎?上帝啊,我快要餓死了!”
從昨晚一直睡到中午,完美錯過早餐的白人青年終於醒了,一睜開眼睛,聞到空氣中的油香和肉香,他的肚皮就開始打起了鼓點。
“咦?奧古斯塔,你醒了嗎?”
坐在沙發上等着開飯的郝漢看過來。
睡在過道里的白人青年全程就跟死豬一樣,不論是停車還是開車,連說話聲都沒能把他給吵醒,如今睡覺睡到自然醒,多半是給餓醒的。
剛剛脫離了生死大劫,精神徹底鬆懈下來,難免需要一場好睡才能彌補過來。
“早上好,郝漢,現在是幾點?”
奧古斯塔·巴斯托揉着亂蓬蓬的頭髮,在擡起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了時鐘,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半,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洪璃小妖女與黑妹兒所在的竈臺那裡,用力嗅了幾下,嚥了咽口水,試探着問道:“你們這是在炸蛇肉嗎?”
就在昨晚之前,他是絕對不會碰蛇肉的,不過凡事都怕第一次。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朋友。
黑曼巴的蛇肉羹簡直就像有毒,在硬梗着脖子強迫自己嚥下了第一條蛇肉後,奧古斯塔·巴斯托彷彿打開了新的世界。
從未想像過,這世間竟然會有如此鮮美的食肉,簡直就是上帝的恩賜。
這會兒他的新鮮勁兒還沒有過,見什麼都當成蛇肉。
“不,是裡脊肉!”
郝漢替白人青年解了疑惑。
“哦!~”
奧古斯塔·巴斯托大失所望,他隨即上下打量着郝漢,驚訝道:“郝漢,你的眼睛怎麼了?”
郝漢連忙偏過頭含糊其詞道:“呃,是睡腫了,嗯,就是睡腫了!”
儘管已經用了冰袋和活血化瘀的藥膏,但是紫紅腫脹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全部消退下去的。
這會兒他的眼眶整個一片青黑,看上去越發像一對熊貓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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