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湖(二)

“陳影,還愣着幹什麼,快過來試一下啊,感覺真的不錯。”許誠在不遠處對着陳影喊。

陳影心想,既然來了這裡,就先試一下吧,於是,他也走了過去。

正當陳影把雙腳放入水中時,雙腳傳來的並不是什麼舒服的感覺,而是夢中那種被怪手抓着的冰冷感覺,他一下子把腳縮了回來。

“你怎麼了,被魚咬了嗎?”許誠看着陳影的異常舉動問。

“沒事,只是這水有點冷,我覺得肚子突然好痛啊,要去解決一下。”陳影想借屎遁。

說着,陳影已是穿上鞋子,不由分說的獨自一人向湖邊的那一大片樹林跑去。

“看來他真的很急啊。”看着陳影離去的背影,許誠說。

“算了,隨他去吧。”身旁的張靈說。

月無邪也是意味深長地望着陳影離去的方向,她總覺的這個男人給她一種與衆不同的感覺。

陳影跑了一段了之後,剛纔身體那種異樣的感覺終於消失了,身子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他覺得自己應該四處逛一下再回去。

走着走着,他來到了一片開闊的草地上,這裡景色清幽,同樣的幽靜卻與那片湖區所給人的感覺不同,使人覺得很溫暖。

忽然,陳影發現遠處的矮樹叢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動靜很微弱,莫非是什麼小動物?

陳影好奇地走了過去,到近處一看,才發現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躺在那裡。老人呼吸微弱,身體在樹叢中微弱的抖動着。

“老人家,老人家……”陳影連忙走了過去,在老人身邊喚了幾聲,一邊扶他坐起來。

老人聽到他的喊聲,似乎有些回覆了神智,用很微弱而沙啞的聲音說着:“水……水……”他似乎很渴的樣子。

陳影急忙從隨身的揹包裡拿出了一瓶水,他喂老人喝了一些之後,老人漸漸恢復了一些精神。

“老人家,你怎麼會躺在這裡的?”陳影問。

“我只是缺水昏倒了而已,年輕人,謝謝你啊,能扶我過去嗎?”老人說着,指向不遠處的一間木屋。

木屋看起來非常破舊,地上長滿了青苔,爬山虎之類的植物幾乎覆蓋了整個屋頂,看這樣子,這間屋子已經有很多年頭了。

陳影把老人扶進了屋,這裡應該就是他的家了吧。陳影向四周看了看,屋內只有一張破舊的牀和一張缺了腿的桌子,還有一些生活常用的雜物。

老人在桌邊坐下,休息了一會兒之後,他的臉色似乎恢復了不少。

“年輕人,你是從城裡來的吧?”老人開口問陳影。

“是啊,我今天跟朋友一起過來的。”陳影說,“您老是一個人住嗎?家裡人呢?”

“誒……都不在了。”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說。

“可您爲什麼會缺水昏倒在哪裡呢?這裡附近水源充足啊,不應該會缺水的呀?”陳影疑惑地問。這間木屋就在那片湖區的附近,老人雖然年紀大了,可走着幾步路,打個水應該還是可以的。

“誒……”老人又嘆了口氣說:“小夥子,你說的水源是那一片湖吧。”

“對啊。”

“你有所不知,那裡可不是一片普通的湖水,那是一片幽靈湖!”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幽靈湖?”

“沒錯,我年紀大了,很多事都記不得了,但這件事我卻一輩子也忘不了。”老人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做出某種重大決定似的。良久,老人開始了他的講述(下面用老人的角度來敘述):

“我姓王,幾十年以來我都住在這裡。那個時候這裡還住着上百戶的人家,漸漸形成了一個小村落,大家感情融洽,生活和睦。這裡雖然只有一片湖水,但對我們來說也算是水源充足,我們就在村裡種植了許多糧食,大家的溫飽問題就基本解決了。我也在25歲的時候和這裡的一戶人家的女兒結了婚,有了一個女兒。孩子的出生給我們家增加了不少快樂,生活也是過得越來越好。

我本以爲生活就會一直這樣平靜地過着。直到有一天,寶兒(老人的女兒)回來的時候告訴我,村裡來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看起來30歲左右,生得非常漂亮,身材也很好,看起來就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太太。這女人一到村子裡就忙着到各家走訪,他帶來了很多的錢,說是要分給我們大家的。她只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我們能夠不再使用那片湖區裡的水,如果我們願意搬走,她還會加倍給錢。

當時我們雖然不算富裕,但大家都過慣了平平淡淡的日子,都不願意離開這裡,特別是老人。那是侯也有幾家人,受不了金錢的誘惑,答應了她的要求,然後就搬走了。

那個女人起初還是對我們好言相勸,讓我們拿了錢到城裡過好日子。可是大多數的村民依然堅持要住在這裡,而那片湖區是我們唯一的水源,大家自然不同意她的要求。時間久了,那女人終於失去了耐性,在她再三勸說而又被拒絕之後,她只是氣憤地留下了一句話:“凡入湖者,皆不得善終。”然後就走了。

這句話就像是一句詛咒,在人們的耳邊迴響。

之後,我們就再也沒有在村子裡見過那個女人,可她臨走之前留下的那句話和她當時猙獰的表情卻一直深深地印在我們的心裡。

村裡人多是迷信的,一開始人們由於忌諱而選擇不去使用湖裡的水。可這方圓幾十裡就只有這一出水源,大家只能到幾十裡外的小溪裡打水,但那微弱的水源無法供給那麼多人的使用。

起初,我們都堅決不用湖裡的水,但周圍的溪水在大家的過度使用下,加減枯竭了。大家面臨斷水的危機,我們原本平靜的日子沒有了,大家開始爲誰來使用那些剩餘不多的水源而爭吵,甚至大打出手,人性的醜陋這才顯露了出來。沒想到平時如此和睦的鄰居,竟會這樣。

終於,有人開始忍不住去那片湖裡打水了,但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所有去打水的人一個也沒有回來,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我們只是看到湖水變得越來越清澈,湖邊的植物也越來越茂盛。人們開始害怕了,有人說是那片湖水把那些過去打水的人給吃掉了,漸漸的人們都不敢去那裡了。那一片湖區也慢慢變成大家口中所說的幽靈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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