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姦”這兩個字從花老太太嘴裡喊出來的時候,陳鳳喜和陳凡相登時就都傻眼了。就看這老太太的架勢,她還真把這事兒當成捉姦了。
“老太太,冷靜一下!”陳鳳喜連忙起身攔住了準備奪門而出的花鐵蘭。
花鐵蘭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我爲了他,在這裡活活守了六十年的活寡!他倒好,夜夜風流我就不說了,竟然還跟……還跟我最好的朋友搞到了一起!這對姦夫淫婦,打以前我就看他們倆不對勁了,沒想到他們還真有一腿!今天我不殺了他們兩個,我誓不爲人!”
花鐵蘭的耳朵本來就有點問題,這耳朵有問題的人說話聲音本來就高,再加上她現在又是盛怒之下,那音量,簡直已經達到了震耳的地步。
做爲一個閱女無數的婦女之友,陳鳳喜知道花鐵蘭之所以會這麼憤怒,完全就是因爲她深愛着陳如來,要是她真跑到澳門去了,死得肯定不是陳如來和宋金玉,而是她!
“老太太,一句話,你是想讓老爺子死,還是想讓他後半輩子都陪在您身邊?”面對幾欲淚崩的花鐵蘭,陳鳳喜索性把大招扔了出來,說得再多也沒用,這時候還不如來個直截了當。
“你剛剛……說什麼?”花鐵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陳鳳喜。
陳鳳喜一頓一頓地說道:“我說,您是想讓陳老爺子死,還是想讓他後半輩子都陪着你!”
花鐵蘭神情沮喪地坐到了沙發上,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說道:“以前年輕的時候他都不願意陪我,現在我老得不成人樣了,他更不願意了……我怎麼就看上這麼個臭沒良心的。”
花百鬱見狀,連忙將紙巾遞了上去:“外婆,您別傷心了。”
“外婆?”陳鳳喜和陳凡相兩人不由瞪大了雙眼。
花鐵蘭傷心地哭訴道:“嗯,外婆。百鬱是迷迭的女兒,當年要不是這個老東西恨心拋棄我們娘倆,迷迭也不會嫁給那麼個混蛋,她要是不嫁給那麼個混蛋,百鬱現在也不用過得這麼苦!說來說去,都是這個沒心沒肺的老混蛋害了我們祖孫三代!”
陳鳳喜一臉疑惑地看向了陳凡相,陳凡相一臉無知地搖了搖頭,很顯然,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陳鳳喜試探性地問道:“老太太,我能問問……您和老爺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花鐵蘭抽泣着說道:“還能是怎麼回事,就是我瞎了眼,看上了他這麼個薄情寡義的人了”
花百鬱輕輕安撫着花鐵蘭的後背,緩聲說道:“1964年,我外公爲了躲避仇人的追殺而陰差陽錯地逃到了我們這裡,第二年,我媽就出生了。1966年,我外公說要出去看幾個朋友,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那回正是中國最亂的時候,我外婆四處打聽都沒有他的下落,還以爲他已經死了。直到十五年前,我外婆才知道他並沒有死,而是生活在國外,就又開始了尋找我外公的下落。十年前,我們找到了他,可是他非但不肯見我外婆,反而還躲着她。直到去年,我們纔想辦法把他騙到了香港,沒想到被他識破了,從此之後,就再也沒有他的下落。”
陳鳳喜眉頭緊皺地看着陳凡相問道:“你聽你爺爺說過這事兒嗎?“
陳凡相不假思索地說道:“沒有啊,我很少問他以前的事兒,他也很少跟我說。不過……”
“不過什麼?”陳鳳喜着急地問道。
陳凡相沉聲說道:“不過你也知道,我們祖孫倆是從來不接國內的生意的,可是今年老爺子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連接了四單國內的生意。當時我問過他,爲什麼要接國內的生意。他說這四個單子是他48年前就接下的,只是一直拖到今天才來做而已。”
陳鳳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陳如來雖然是一個生性風流的人,可他卻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如果他真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的話,他也不可能在殘酷的殺手市場活到今天。既然他不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那他爲什麼會這麼做?這裡頭,肯定有什麼不爲人
知的故事。
沉思片刻之後,陳鳳喜信心十足地說道:“老太太,我有辦法讓老爺子親自來見你解釋清楚當年是怎麼回事!”
“真的?”花鐵蘭一臉懷疑地看着陳鳳喜。
陳鳳喜微笑着說道:“放心好了,只要我給他打個電話,他肯定會來見您!”
“嗯?”花鐵蘭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陳鳳喜神神秘秘地說道:“凡相,給你爺爺打電話。”
“好嘞!”陳凡相二話不說就掏出了電話,號碼撥出後就將電話遞給了陳鳳喜。
陳鳳喜刻意摁下了免提,聽到接線音的時候,花鐵蘭不由自主就坐到了陳鳳喜身旁。
“喂……”陳如來那要死不活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的時候,花鐵蘭情不自禁地攥緊了雙手,她剛要開口,就被陳鳳喜用眼神制止了。
“老爺子,是我,鳳喜。”
“鳳喜,怎麼樣了,事兒辦完了嗎?那個老太婆,沒爲難你吧?”
“就是因爲他爲難我了,我纔給你打電話。”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你不用給我面子,你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過……你可別那欺負老弱病殘幼的事情啊!”
“老爺子,您直接說別讓我碰花老太太不就得了嘛!得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我這次栽了。”
“栽了,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我和凡相現在正被人綁在木樁子上呢,在我們的前面是一排腦袋上綁着花繩的槍手!”
“這是怎麼回事?”
“花老太太說了,十二個小時之內要是你不趕到的話,你就等着給我們收屍吧!”
“這個瘋女人,你把電話給她,我跟……”
陳如來的話還沒有說完,陳鳳喜就掛斷了電話,然後便是一系列的關機、摳電池的動作。
“鈴鈴鈴……”
這邊電話掛斷不久,那邊的座機就響了起來。
“別接!”陳鳳喜朝着準備接電話的花百鬱叫了一句。
“爲什麼?”花百鬱不解地問道。
陳鳳喜信心十足地說道:“就這麼抻着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趕過來了。”
花鐵蘭一臉驚喜地問道:“真的嗎?他真會來?”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就算他不來救我,他也會來救凡相!就像他當初跑到我面前救凡相一樣!”
“你們……又是怎麼回事?”花鐵蘭好奇地問道。
陳鳳喜笑道:“這個都是說來話很長的故事,您就別問了,反正老爺子肯定會來。趁着他來之前,我能先去見見我要找的人嗎?”
花鐵蘭擦了擦眼淚,道:“我知道你要找誰,我不讓你去,也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陳鳳喜不解地看向了花鐵蘭。
花鐵蘭意味深長地說道:“嗯。你們要找的人叫呼延爵,他除了是臺灣忠義社的老大之外,還是血池傭兵團的團長。”
陳凡相一聽這話,臉上登時就露出了驚喜之色:“我靠,冤家路窄啊!”
花鐵蘭好奇地看着陳鳳喜問道:“你們不僅僅是爲陸天龍的事兒?”
陳鳳喜面無表情地說道:“本來只是爲了這件事兒,不過現在知道這個爵少是誰了,就有別的事兒了!老太太,您放心好了,我不會壞了你們這的規矩,更不會在這裡生事,您帶我去見他就好了。”
“你確定?”花鐵蘭皺眉問道。
“確定。”陳鳳喜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血池傭兵團,一個由華裔退伍士兵組成的傭兵團。
創始人呼延爵本是美國中情局秘密部隊的特工,在一次任務失敗之後,他一次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爲了利益而背叛了中情局,最早是在北非一帶活動,到了阿富汗戰爭的時候,他就已經成了基地戰士的教官,阿富汗戰爭結束之後,他就成立了血池傭兵團。
與普通傭兵團不同的是,血池傭兵團並不接個人的任務,他們只與一些
政要,而合作的內容大多是政變以及出於政治目的的綁架和暗殺。
血池與天龍八部在傭兵界的口碑一個是天上,一個是地下,血池可謂是臭名昭著,不過這名聲越臭,找他們幹那些齷齪勾當的人也就越多。近幾年血池突然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當中,本來還以爲他們是被人滅了呢,現在看來,這幫傢伙是潛伏進了忠義社。
只是一個百人的傭兵團,怎麼會想到要去佔領一個黑幫呢?最重要的是,這個呼延爵怎麼會冒着隨時被抓捕的風險出現在大衆視野內呢?
陳鳳喜的堅持讓花鐵蘭只能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在花百鬱的帶領下,陳鳳喜來到了鎮上的賭場裡。
花簍鎮也就是花樓的賭場,內容豐富到了令人咋舌的地步,正規賭場裡有的,這裡有。正規賭場沒有的,他們這裡也有,比如那男人能夠堅持幾分鐘不射等等一些無聊的賭博遊戲。
陳鳳喜和陳凡相走進賭場的時候,賭場里正在進行着的是一個肉博遊戲,三個男人和三個女人輪番對戰,目的就是要看哪個男人先敗下陣來,同樣也賭着哪個女人先受不了。
這種連陳鳳喜看了都覺着噁心的遊戲,花百鬱卻是能夠冷靜面對,她面無表情地指着那個正坐在遠處的沙發上欣賞着賭檯上的遊戲的呼延爵說道:“人在那裡,你們自己過去吧。”
陳鳳喜默默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走向了呼延爵。
呼延爵看到陳鳳喜的時候,英俊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殺意,陰聲說道:“聽妖叔說是一個叫陳鳳喜的壞了我的好事,我還以爲是同名同姓呢,原來真是你這個王八蛋!我就納了悶了,你的命怎麼就這麼大?連特媽的戰斧都轟不死你!”
陳鳳喜從容不迫地坐在了呼延爵旁邊的沙發上,不緊不慢地說道:“估計你買的戰斧過期了吧。”
呼延爵一臉不耐煩地說道:“既然來了,咱們就開門見山吧。以前的事兒我懶得跟你計較,一句話,我只要陸天龍的配方。”
陳鳳喜爽快地笑道:“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呼延爵皺眉問道。
陳鳳喜微笑着說道:“讓你媽陪我一個晚上!”
呼延爵漫不經心地撇了撇嘴,淡淡地說道:“要是我媽活着,我肯定讓她陪你,只可惜,她死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送你下去找她。”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不用送我下去,你把她從棺材裡弄出來就行。我知道,你給你媽準備的是國標級的棺材,相信現在屍體還沒有太過腐爛吧?”
呼延爵冷聲說道:“聽你的口氣,是不想談了?”
陳鳳喜笑道:“想談啊,我這不說了我的條件了嘛!”
呼延爵惱羞成怒地罵道:“王八蛋,你是不是覺着有八苦罩着你我就不敢動你?”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不是不敢,而是你動不了我。呼延爵,咱們倆也別在這裡說廢話了。我身邊有什麼人你很清楚,你身邊有什麼人我也很清楚,咱們倆誰想殺死誰都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兒。所以咱倆把事情搞簡單一些,賭一把怎麼樣?”
呼延爵冷聲問道:“賭什麼?怎麼賭?”
陳鳳喜冷笑着說道:“你說賭什麼就賭什麼,你說怎麼賭就怎麼賭!不過這賭注……可是命!”
“團長,不能上當,他可是……”
“不用你廢話!”
手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呼延爵給呵斥了回去。
呼延爵神情凝重地說道:“我說賭什麼就賭什麼是嗎?”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當然!”
“好,那我就跟你賭這個!”呼延爵二話不說就將手機拍到了桌子上。
當看到手機畫面上出現的是一個女人的時候,陳鳳喜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什麼意思?”
呼延爵壞笑着說道:“如果你能在一個月之內上了她,我這條命,就是你的!如果不能……你的小命,可就是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