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角的夜忽然冷了下來,還下起了淅瀝雨水。..
明珠就是在這時候凍醒過來的,因爲她習慣把被子蓋在獵人身上,所以身上到半夜經常沒有保暖薄被,因此她對自己今晚冷醒並不意外,只是當她條件反射轉頭看獵人是否睡得安逸,心卻揪緊!
因爲她發現大哥不在身邊,只有掀開的被子散在牀上,明珠下意識的去摸熟悉位置,殘留着一絲溫熱氣息,但是手上傳來的空蕩感還是讓她變得焦慮起來,止不住低呼起來:“大哥,大哥、”
“大哥,你在哪裡?”
倉促之中,明珠輕車熟路的用手支撐着坐上輪椅,只是心情過於焦急而差點摔倒,連手腕也在輪椅上擦傷,她也不管手上磕傷的疼痛,咬着牙轉動輪椅向門外駛去,想要看看獵人出什麼事了。
掀開房門,她的心稍微安穩,因爲她見到了自家男人。
只見在竹樓正中處,獵人一手提着那柄漆黑鋒利的大鐵箭,昂首而立,他身姿凝重如從大片雪中顯露出地山脈,給人一種異樣沉着,深不可測的感覺,夜風從竹樓縫隙灌入,吹拂着他的頭髮。
獵人嘴角顯露的神情竟是說不出的凜冽和狠毒。
這讓明珠的心忍不住揪緊了起來,她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人,很少見到獵人臉上會有這種殺伐神情,除非是面對充滿危險的猛獸或高手,而且獵人到現在也沒注意她出來,心裡肯定過於凝重。
“你起來了,我還正打算喊你呢。”
心事重重的獵人終究還是聽到身後另一種氣息存在,凜冽目光在轉過來時見到明珠立刻溫柔,他垂下手中的大鐵箭開口:“有敵人來了,看樣子其中不少是好手呢,咱們需要換一個地方了。”
獵人的話語一如往常般地體貼和輕柔,彷彿他所說出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他回過頭的時候,嘴角的殺伐和狠毒都變成了平和,眼中有卻着一種似笑非笑的凝重和陰冷:“去沙家堡。”
獵人淡淡一笑:“那裡安全。”
明珠聽了大吃一驚,因爲此時雨水淅瀝天地,她並沒有聽到絲毫的異響,而且他們竹樓雖然沒有讓沙家士兵保護,但隨時可以向沙琴秀求救,頂多十分鐘,武裝直升飛機就能出現在竹樓上空。
再說了,就算是來了敵人,以獵人的武道修行,也完全用不着這樣如臨大敵的樣子,並提出閃避地意向,來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竟能使獵人如此凝重?明珠嘴角牽動,上前扯住男人開口:
“有沒有向沙小姐求援?”
獵人輕輕點頭,把一件衣服披在明珠身上:“打過電話了,全部失效!而且我外圍佈置的機關,除了對方第一次不小心觸碰驚起我外,其後就再也沒有生出動靜,可知他們清除了大批障礙。”
明珠呼吸一滯:“這麼強悍?”
獵人呼出一口長氣,握着女人的手嘆道:“想必是天道盟找來報復來了,明珠,是我連累了你,如果我當初留下沙小姐的三枚煙花彈,現在就能從容調度沙家軍,可惜心高氣傲讓我拒絕了。”
“我理解你想法,你是不想欠少帥太多!”
明珠沒有責怪男人當初的決定,只是輕輕拍着獵人的手開口:“而且誰也想不到,竟然有人敢深入沙家防區來襲擊,大哥,我也不說什麼崇高的話,我願意跟着你一起突圍,只是當我死了、”
“你就一定要自己殺出去。”
明珠望着心愛男人,眼神帶着一絲祈求補充:“我知道現在讓你拋棄我殺出去,你是一百個反對和拒絕,所以我就坦然成爲你的累贅突圍,只是途中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拋卻我屍體離去。”
“因爲只有你活着,你才能爲我報仇。”
明珠很堅定的道:“答應我!”
她相信獵人答應了自己後就不會反悔,因此她目光炯炯盯着男人,她心裡早已經下了決心,她不會胡亂放棄生機,但真到了窮途末路時,她會毫不猶豫自殺,以此來讓獵人多一絲機會殺出重圍。
“好!”
獵人儘管知道明珠的潛在意思,但更清楚如自己不答應,明珠可能現在就會自殺,所以很無奈卻很鄭重答應,經歷過太多生死,獵人早已經學會在某個瞬間看淡情感,然後再找機會討回血債。
“那就好!”
明珠拉着獵人的手:“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等!”
獵人臉上劃過一絲淡淡笑意,握着手中大鐵箭開口:“敵人雖然破解了外圍陷阱和機關,但這竹樓隱藏的殺着他們卻不會有時間研究,我要利用這座竹樓打掉敵人銳氣,再滅掉第一批精銳。”
“來,我揹你。”
明珠笑了起來,輕輕趴上男人厚實的肩膀,獵人拿過一件雨衣披上明珠的身體,隨後用寬大繩子牢牢綁住,把自己跟明珠連爲一體,繼而踢起一支尖銳木棍握在手裡,這將是他今晚的第一棍。
就當獵人準備妥當時,山上嗖嗖嗖滑下十幾條繩索,隨後十幾道黑影就趁着夜色順索而下,每個人的肩膀上都繫有一條紅帶,以用來分別敵我,免得獵人穿上黑衣混淆其中,讓他們功虧一簣。
三十多條人影落地,站定,拔刀!
轟!
在一閃而過的雷電中,如果有熟悉的人在場,肯定能清晰見到領頭者是木訥老人,他雖然已經一大把年紀,但身手和效率卻不差於任何人,他站在繩索旁邊,把一支山上破解的竹箭輕拋兩下。
接着他又指揮兩人在四處探視有沒陷阱,確認安全後就更加自信,獵人設計的陷阱雖然不錯,但於他們這一隊精銳來說卻沒多大價值,否則他們也不會簡單的廢掉幾十個機關殺到這裡了。
“上!”
隨後,他就一揮竹箭向前衝去,身邊數十名黑衣人立刻緊跟上去,而且在行進途中很快分成各種小隊,還超過木訥老人向獵人所在的竹樓衝去,彈指間,那座孤零零的竹樓就被黑衣人包圍了。
遠遠看去,竹樓就像是汪海孤舟,隨時可能覆滅。
只是不知爲什麼,木訥老人在急速奔行中,卻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似的,此刻,三十多名黑衣人已經紮緊紅帶,握着一把把冰冷的鋒利砍刀,向只有十多米的竹樓壓去。
“等一下,情況不對。”
木訥老人冷喝一聲,他終於想起是何處不對勁了,那就是太靜了,竹樓半點聲音都沒有,就算獵人貪戀被中溫柔,但盛名之下無虛士,想來他早被第一道機關驚醒,決不會是現在這樣毫無動靜。
木訥老人的心靈更隱隱感覺到,有無限危機藏伏在竹樓中。
有二十多個人聽到木訥老人的低喊而停下,但都面帶不耐煩之色,他們在天道盟的恩寵並不輸於老人,這次由後者帶隊純粹是少主力薦,所以看着老人等待他的解釋,其餘人則沒聽到他的喊話。
風聲雨聲太大,木訥老人呼喊太小,所以依然推進。
“啊——”
不等木訥老者再度喊話,衝到前面的人便傳來驚呼慘叫聲,其中夾雜着機弩放箭的聲響,“撲撲撲”,整座竹樓像是一朵忽然綻放的刺蝟,無數根竹箭從各個地方射出,狠狠刺破夜空風雨聲。
箭如雨下!
屋內,獵人拿起一壺烈酒,對着瓶口仰天喝下。
酒斟滿,再喝乾,今夜不戰,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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