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到來,直接出動五百帥軍刀斧手!
之所以不帶着軍區士兵來的原因很簡單,從建國以來宗教和政府之間關係就一直十分的微妙,一個不小心的話就會引發不小的動亂,所以退而求其次,楚天讓黑箭派來了五百個帥軍精銳,黑道上的力量,終歸比官方來的方便一點。
別有用心的人,也不會指責官方鎮壓等等問題。
而且,楚天沒有一來就直接殺上去,而是給足禮節先讓人通報,等到得到迴應,楚天讓五百人扼守各大要道,就帶着天養生和薛痕踏上了五百米高的臺階,每一步都很認真的走,帶着一種朝奉般的虔誠。
將近十分鐘,幾人纔來到聖佛寺的前面廣場,楚天蘊含着機鋒拋出一句:“想要得到佛的指引,不單止需要耐心,還需要可以經歷磨難的覺悟,三千苦難紅塵中,不欺我也!”
前面帶路的僧人聞言,神情一愣流露一抹讚賞,隨即面色不改的帶着楚天他們走入了聖佛寺之中。
很多人都好奇寺廟爲什麼都要建造在半山腰甚至是山頂之上,少林寺和大佛寺無一不是這個樣子,不是佛家之人想要高高在上俯瞰衆生紛紜,而是讓拜佛的人明白,不經歷苦難的挫折,是不可能見到真佛的。
也寓意着,不經歷風雨的洗滌,終究無法大徹人生的真諦。
楚天剛的話,就簡單明瞭的點出了佛門建造在山腰之上的真諦,而不是和一些人爬上來之後流露出不滿和怨聲載道,僧人開始對楚天帶着五百刀斧手圍山的不滿,在此刻消散了些許。
一個心中蘊含佛家真諦的人,就算大惡,也是大善的表現。
走入佛殿大堂,楚天看着那金身包裹的佛祖,輕輕的鞠躬一下,雖然這年頭寺廟已經被世間的現實所薰染,但佛祖本身是無錯的,不能因爲個人的原因,就遷怒佛祖,三千世界,佛祖只能指引,無法爲人去做決定。
人心,終究纔是決定人走向的問題,所以對於佛祖的尊敬,不應該因此打折扣。
這樣的一幕落在帶路僧人的眼裡,更是多了讚賞之意。
等待楚天對佛祖表示虔誠之意後,帶路僧人側首邀請楚天三人往偏院走去,除了早晨的誦經和出外雲遊的時間,聖空大師多數時間都是在偏院的廂房之中歇息,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那一棵千年古鬆之下,飲茶參悟!
當楚天等人出現在偏院之中時,聖空大師安詳的坐在石桌之前,前面擺放的是簡單廉價,但是可以看出歲月痕跡的茶具。
楚天看着已經有着茶垢痕跡的茶具,不單止沒有輕視的意思,反而肅然起敬,這年頭所謂的大師引用的茶具大多數都是十萬起步的名貴之物,而聖空大師眼前的這套茶具,最少也有五十多年的歷史。
領路僧人擺手示意楚天他們過去,自己就悄然的退去,沒有去擔心楚天等人是否會對聖空大師不安好心。
楚天大步流星的走過去坐在了聖空大師的對面,沒有什麼廢話和虛言,簡單直接,聖空大師行雲流水的在那裡泡茶,楚天坐下他沒有去看一眼,只是淡淡的開口:“客隨主便,主不出聲,客自主,會不會亂了禮節?”
站在楚天背後的天養生沒有任何的波動,反倒是薛痕神色一緊,楚天直接走過來坐下,但招呼都沒有打,在正常人而言,的確是不禮貌的表現。
而楚天絲毫不以爲意,反而端起了聖空大師泡好的一杯茶水,抿入一口才微笑回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六根清淨,世間一切紛擾,可亂得了大師的心?所謂的禮節尊重,是否能讓大師得到大徹大悟,距離佛祖更近一些?”
暗含機鋒的話語,讓薛痕手心多出一點汗水,聖空大師名聞四海,門徒更是遍及天下,其中不少人更是在三山五嶽都有着至高的地位,好友衆多,更是遍佈各大宗教,楚天的話,薛痕難免擔心觸怒了聖空大師。
而聖空大師沒有因爲楚天的言語流露惱怒和不滿,反而露出淡淡的笑容:“如果我執着這種尊重呢?”
楚天沒有退怯的回道:“那我送你一套三十萬的茶具可好?”
聖空大師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微微點頭流露一抹讚賞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放下的時候淡淡出聲:“這套茶具已經用了八十年,經歷過三代方丈主持,到我這裡正好第三代,曾經師父和一個老友要我繼續用這套茶具,我到現在都不明白,楚施主可否解惑?”
楚天轉動着手中茶杯,陷入一種空靈安詳之中,身上的凌厲和鋒芒在這一刻蕩然無存,返璞歸真一般:“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這句話用於佛門之中更是貼切,可以容天下不能容之事,專度天下不可度之人。”
“那麼不管是用這套茶具,還是昂貴的茶具,結果都是喝茶,不曾放下,何來的頓悟?”
楚天目光看向身旁千年古樹,似有所感般的繼續說道:“猶如這顆古鬆,比喻一個人,我就站在這裡,天下之大與我何干,做我自己的事情,只求心中無愧,試問他人如何想?”
聖空大師的臉上隨着楚天落下最後一個字眼,露出旺盛的笑容:“那少帥,可曾拿起,也可曾放下?”
楚天眼眸微凝流露淡淡笑意,沒有因爲少帥稱呼流露任何驚訝,端起手中茶杯:“從未去拿起,又何來的放下,就如大師,這套茶具已經存在八十年,你爲什麼不丟棄換一套新的?”
聖空大師隱去了笑容,楚天的回答在旁人而言有點糊塗,但卻是已經給了他答案,走不同的路,做不同的事情,他在佛門之中,那麼就不需要去在乎世俗之人的目光,用什麼吃什麼喝什麼,都只是心性的一種試煉。
三十萬的茶具,還是普通的古舊茶具,結果都是喝茶,那麼爲什麼還要去追求奢侈,徒增煩惱?
相似的,楚天話語之中的意思也很清楚,他走的是一條不歸路,他不曾去拿起這一切,只是命運讓他不得不那麼的走下去,因爲沒有主動的去拿起過,所以他如今用什麼去放下?
微微點頭,聖空大師感慨一句:“空無方丈和我說過,如果你踏入佛門,只需要二十年就會是佛教至高領袖,我對此輕輕一笑,但如今我覺得,空無的話謙虛了。”
“少帥之聰慧和對紅塵頓悟的思想,只要你願意,十年,儒道佛,你都是無可爭議的第一人!”
楚天沒有因爲聖空大師的讚譽流露欣喜,也不奇怪他認識空無方丈,只是將杯中茶水喝下,淡淡開口:“大師,殷勤可在?”
“在!”聖空大師沒有絲毫的遲疑,淡淡的回道一句。
楚天露出微笑起身,對着聖空大師輕輕躬身,然後不再言語轉身朝着前面走去,他已經得到他需要的答案,那麼就足夠了,至於要聖空大師交出殷勤,就亂了這佛門之地,也讓剛纔的對話,失去了意義。
楚天一言不語離去,聖空大師也沒有挽留,端着一杯茶水在那裡搖晃一下:“大魔大聖,魔者屠戮衆生,聖者君臨天下,潛龍在淵,一飛沖天!”
聖佛寺的大門緩緩的關閉,楚天他們已經開始往山下走去,天養生皺眉:“爲什麼不找出來,殺掉?”
楚天明白天養生說的是殷勤,停下腳步轉身看着緊閉山門的聖佛寺,輕聲說道:“聖空大師乃是當世的高人,一個可以用着古樸陳舊茶具的高僧,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和尚,願意用血肉之軀度一切大惡之人的佛像之人。”
“他沒有隱瞞殷勤在聖佛寺,也是在告訴我,殺不得,人自有命數,自有天數,讓殷勤蹦躂一下吧,該死的人,終究是會死的!”
天養生輕輕皺眉,但沒有再說什麼,他從來對楚天的信任都是不保留的,竟然楚天放過殷勤,他就不會去做任何事情。
倒是薛痕,美眸忽閃,看着楚天背影,這個男人儒雅偏偏之時如一個聖賢,殺機畢露的時候,卻是一個惡魔,可爲什麼如此矛盾的兩種摻雜,卻是一點都沒有突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