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樂放下手中的東西,看了看手機,又擡頭看了看面前的門牌號,上面有昨天劉胖子發來的地址。
“沒錯,就是這了。”
墨淵點了點頭,上前輕輕敲了敲門,不一會門內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誰啊”
“請問,這是傅老家嗎?”
門內沉默了好久,像是在觀察兩人。就在墨淵準備再次敲門,手臂停在半空,門內傳來輕微的咳嗽聲。
“恩。我就是,你們找誰?”
“我們是愛心社團,代表人民羣衆來慰問孤寡老人的。”
說完,張小樂拎了拎手中的各種水果和營養品。
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白髮蒼蒼,充滿褶皺的臉,帶着黑邊老花鏡的老頭從門縫探了出來。
“快進來吧 !”
墨淵走在張小樂的身後,小聲的說到。
“你什麼時候加入內個什麼愛心社?我咋不知道。”
“我瞎說的,你還真信啊。”
張小樂和墨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傅老則去廚房給兩人洗水果。
傅老端着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放在了茶几上,笑呵呵的說道“來,先吃點水果。”
看着吃着水果的兩人,傅老開口說道“現在的小夥子不錯啊,還知道想着我們這些孤寡老人。”
“額,大爺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傅老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笑着說道“不過,你們是怎麼得知我是位孤寡老人的呢?”
傅老的謹慎小心讓張小樂和墨淵神經一緊,兩人連忙笑着說道“啊,我們一般都是通過挨家挨戶的走訪,這才知道的。”
墨淵也連忙點頭“是啊,是啊,就是您的鄰居告訴我們的。”
傅老看着墨淵笑了笑“可是我這最近纔買的房,這星光城也是初建不久,沒什麼人買,而我更沒有什麼鄰居,又何來打聽一說?我想二位一定是搞錯了吧。”
“好了,你們幹什麼來的就說吧,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眼見自己已經被識破了,原本還準備套話的張小樂,狠狠的白了一眼墨淵這個豬隊友。
而墨淵絲毫不理會張小樂,看着傅老說道“哎,老頭,既然你知道我們不是來慰問孤寡老人的,那就不怕我們是壞人?”
“我一個糟老頭子,黃土都已經埋到脖子了,這我還有啥怕的?”
“你再多一句嘴,我就把你扔到江裡餵魚!”張小樂看着墨淵咬牙切齒的說道。
轉過頭,看着傅老,張小樂尷尬的開口“您別理他,這小子腦袋有泡。”
“不妨事,不妨事,說說你們到底有什麼事吧。”
張小樂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了那張近乎被揉爛的A4紙。
“您是不是從這裡當過孤兒院的院長?”
看着張小樂手指的圖片,傅老的手微微握緊,擠出一絲笑容。
“不,你搞錯了,我沒在這裡當過院長。”
“欸,老頭。。”
墨淵還沒說完,便被張小樂一個白眼瞪了回去。
“傅老,我們最近碰到一個棘手案子,而在我們尋找線索的過程中,一個姓許的男子可能有很大的嫌疑,但是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指控他。”
張小樂看着傅老,叫他沒有任何表示,還是站在那裡,這才繼續說道。
“後來我們經過調查,他以前就是在您所在的孤兒院長大的,我想您對他應該也有印象。我們希望能從您這裡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爲了不讓更多的人受害,也爲了不讓他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墨淵見傅老半天都沉默的不說話,急得直跺腳。
“老爺子,行不行你給個話,你知道嗎?受害人的家裡還有一個小兒子,他父親的過世給他帶來了多大的痛苦,我想身爲院長的你應該很明白。人死不能復生,但是我們卻能把傷害降到最小。哪怕是一個簡單的交代,也能讓一個家庭頑強的支持下去。有時一個微弱的火光,可能就是你生存下去的信念。”
的確,樑永不明不白的去世讓這個家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一瞬間所有的擔子都落在了一個女人的身上,不僅要照顧家庭的開支,還要面對孩子不停的追問。如此巨大的問題都落在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女人身上,如果樑永沒有去世,她只不過是一個看店的家庭主婦,時不時的照看一下孩子而已。而現在,卻是這個家裡唯一的頂樑柱了。
張小樂看着墨淵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搖了搖頭。
傅老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天,好幾次話到嘴邊都被他嚥了回去。他現在已經老了,兒子也事業有成,他不想在過問太多的事情,只想安穩的度過晚年。自己的安危不重要,但是他不得不顧及家人。猶豫了很久,傅老轉過身,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只是個糟老頭子,我的安危不重要,但是我不想牽連我的家人,希望你們能理解。”
張小樂的心揪了起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我們可以理解。”
“但是,我做了十多年的孤兒院院長,我能明白那些孩子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這件事我需要時間思考,也希望你們給我點時間。你們明天再過來吧。”
“好的,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了。”
。。。
車子裡,張小樂手指揉着太陽穴,墨淵則坐在主駕駛生着悶氣。
“小樂,你說這老頭怎麼這樣?難道讓他吐露點消息就這麼難?跟要他命一樣,不可理喻,哼!”
張小樂手,緩緩的靠在了椅子上,目光望向了街道上行駛的車輛。
“人都是自私的動物,的確,這件案子跟傅老八竿子打不着,那他爲什麼要憑白無故的幫助咱們?哪怕是冒着風險?就算他不做,也沒人會說什麼,因爲這很正常,如果換作是我,我也不一定會爲了一個普通人去拼死拼活。”
說完,張小樂苦笑一聲。
“好人,難做。一個不求回報的好人,更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