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韜,把咱們的東西還有高山送咱們的東西收了!”秦立對程韜說道。
“好。”程韜看了一眼已經頹成一灘爛泥的薛剛,立刻招呼人上來,把現場所有的古玩全部給收回了店鋪裡。
秦立對高山說道,“高先生,麻煩扶薛老闆回去好好休息,秦某人改日將會來探望。”
高山在這裡丟了名聲,眼看着薛剛輸的家底精光,再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了,大手一揮竟然當着薛剛以及衆人的面說道,“薛剛好賭!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我是被他害了!今天……感冒了!狀態不好……”
高山說着,罵罵咧咧地就迅速離開了,根本不理會薛剛。
“他……怎麼辦?”程韜看着癱軟在地上的薛剛,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對身邊的秦立問道。
秦立對程韜說道,“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咱們這樣……”
黃昏時分的河灘上,除了頑石就是懶懶散散散步的人,微風送來一絲涼意,讓所有的人都感覺神清氣爽,一個邋遢的中年人拖着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在河灘上走着,彷彿丟掉了靈魂,無所適從。
“來來來,猜大猜小,好玩又有樂子還能贏錢咯!”擺着小攤的販子扯着嗓子吆喝,一個不大的桌子旁邊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了。
邋遢的中年人被叫喊聲吸引,也慢慢地走了過去,只見小販面前有一個不大的桌子,桌子上面放着三個小碗以及一個小球,小販拿着小碗快速地罩在小球上,然後一陣亂晃,讓周圍的人壓住小球在哪個小碗裡。
“我壓這個!老子的視力可是數一數二的,就瞅準了這個碗,肯定就在這裡面。我壓一百!”
“嘿!我就偏偏不信!我壓五百,壓中間這個碗!肯定就在中年這個碗裡!”
“瞧瞧你們這些慫樣子!我壓五千!壓最左邊的碗!肯定就在這裡!一賠五十的便宜你們都不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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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在攤販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陣,小販吆喝着,“下完離手!開啦!開啦!開啦……在左邊的碗裡!恭喜這位大哥!贏了兩萬五!當場給錢!”
周圍的人看着小販當着衆人的面立刻就從攤位底下拿出了幾摞錢兌現給了猜贏的,頓時點燃了周圍人的熱情,人羣紛紛跟着給錢押注。
邋遢的中年一雙死灰的眼睛忽然出現了一些光彩,連忙掏了掏自己的所有口袋,找出了最後的三百塊錢,拼命地就擠進了人羣。
“大家瞅仔細了!開始啦!”小販說着,當衆把一個小球扔進了一個碗裡,然後當着衆人的面開始連續調換三個碗的位子。
“停!下注吧各位!一賠五十啦!一賠五十啦!買定離手!下一個贏錢的就是你!”小販雙手離開了三個碗,大聲地吆喝着。
中年男人佈滿血絲的眼睛盯着看了很久,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小球在中間的碗裡面,於是狠狠地將手中最後的三百塊拍在了中間的碗前面。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開……最右邊的碗裡!沒有一個猜中!”
小販說着就準備收走桌子上所有的錢。
忽然,中年人大叫一聲,摁住了桌子喊道,“等等!”
小販忽然雙眼一厲,低聲呵道,“願賭服輸,你想幹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我絕不可能一輸再輸!把錢還給我!把錢還給我!”邋遢的中年人說着就揮舞着雙手想要搶錢,小販見狀立刻吹了一聲口哨,當即中年男人周圍就出現了兩個強壯的大漢架住了中年男人。
“哼!玩兒不起你就滾蛋!沒有賭命還想賭,活該你這幅乞丐樣!”小販說着就要讓大漢把邋遢的中年人給扔出去。
“住手!”
忽然一聲厲呵傳來,周圍的人聞聲看去,邋遢的中年人更是一愣,嘴裡忍不住脫口而出兩個字,“秦立!”
大漢拉着薛剛的手正要扔出去,卻發現自己的手綿軟無力,絲毫不能動彈,原來不知何時,秦立的雙手已經放在了他的肩甲骨處,輕輕揉捏了兩下。
另一名大漢見狀,立即放開薛剛的另一隻手,就要上前,卻被賭攤後的小販制止了,心中警惕暗道,來了個狠茬子?剛剛上前的大漢他可是知道的,力量之大,而且做他們這行的打架更是家常便飯,這個看似瘦弱的面癱臉居然上來就將大漢制服了。
“聚衆賭博,出老千,還要動手?”秦立木訥的臉上擠出一絲冷笑,說道。
小販目中厲色一閃,臉色不善說道,“這位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還有你這位朋友在我這兒搗亂,怕是不合規矩吧!再說我也沒有用強,只是想請他到旁邊去,不影響我做生意而已!”
“秦立,你讓開!”薛剛衝上來推開秦立,雙手撐在賭攤兒上,紅着眼對小販說道,目中充斥着可悲的瘋狂,“看到沒?那邊那輛寶馬車是我的,我用它賭!你敢接嗎?”
輸紅眼的薛剛已經喪失理智了,這段時間的豪賭已經掏空了他的家底,爲了湊夠和秦立對賭的賭資,他已經將所有的財產變賣,連公司也抵押給了銀行,現在他唯一剩下的財產就只剩下這輛車了。
秦立暗暗搖了搖頭,冷眼看着歇斯底里的薛剛。
欲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這話說得不無道理啊!
小販目光移向秦立,只見秦立雙手抱肩冷眼旁觀,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們在這一帶很有勢力,但他們做的事情上不得檯面,能不節外生枝最好!
小販對旁邊一個大漢使了個眼色,大漢隨即走上前去拿起鑰匙走向薛剛的寶馬車,確認車子無誤後,大漢向攤後點了點頭。
小販說道,“這單生意我們接了!”
小販熟練的將剛纔那套重溫了一遍,雙手平攤做了個請的姿勢,“這位朋友,下注吧!”
薛剛血紅的眼睛在三隻碗中來回掃視,牙關緊咬,卻遲遲不肯下注。
過了半晌,小販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玩不玩?”
“中間那隻!”
“聽我的沒錯,是左邊那隻!”
……
看到有人玩兒這麼大,周圍的人頓時來了興致,起鬨道。
“啪!”薛剛一咬牙,盯着中間那隻碗,將手中的車鑰匙拍在了桌子上,像一隻瘋狂的野獸般咆哮道,“就中間這隻!”
“買定離手!”小販吆喝一聲,將手放在中間的碗上,“開啦,中間到底有沒有呢?”
這一開可不是幾百塊幾千塊啊,那輛車幾碼值一百萬以上,目光凝聚在小販右手掌下的那個白瓷碗上,在場的人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秦立雙手抱肩站在一旁,環顧四周,目光閃爍間,正好察覺到人羣中好幾個人面上喜色微現,又將目光轉移到小販的右手上,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拙劣的把戲,不過正好,這次應該能讓薛剛嚐到教訓。
已經瞭然的秦立,在一旁默不作聲,小販又將手滑到左邊的碗上,他很清楚這些賭徒的心裡,在即將揭曉輸贏的前一刻,那種刺激纔是這些賭徒最癡迷的。
看着差不多了,小販也不在磨蹭,首先提起了左邊的碗。
“左邊沒有!”
“我就說嘛,肯定是中間的,我拿人品擔保!”
“還剩下右邊的和中間的,這哥們兒贏得機會更大了!”
“那哥們兒壓了一輛百萬豪車,嘖嘖!這要是贏了,也是一百萬啊!”
……
看到左邊的碗沒有,薛剛鬆了一口氣,聽見身邊衆人的議論,他心裡更加亢奮,血紅的雙眼緊緊盯着中間的白瓷碗,就像一匹餓狼盯着即將到手的獵物一般!
當小販將中間的碗掀開的時候,人羣中不斷地傳出嘆息聲。
“唉,上百萬的豪車就這麼沒了!”
“眼看就差一點,這哥們兒手氣真差!是我的話我就猜右邊了!”
眼看着最後的賭本都輸乾淨了,薛剛目中充斥着瘋狂,歇斯底里大喊道:“不!我沒輸,右邊那個碗還沒開!”
“肯定是你們出老千,三個碗裡都沒有!”
說着就要衝上前來搶回車鑰匙,無奈卻被旁邊兩個大漢推開。
人羣中也開始騷動起來,混在人羣中的幾個人馬上開口了,“你這人輸不起還咋地?沒錢玩兒了就走開!別擋着老子贏錢!”
“老李,你說他剩下那個碗裡是不是也沒有啊!”
小販見狀,不慌不忙地用左手揭開右邊最後一直碗,“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就讓你們看看,這碗底下到底有沒有!”
果然,右邊的碗下面露出了一顆小球。
“真的有啊,那就是這位老兄運氣不好了!”
“看吧我就說人家沒有出千吧,運氣不好怪誰?”
……
當看到碗底下出現小球時,薛剛整個人都軟了,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坐在地上,雙眼無神,嘴裡無聲地念道着什麼。
秦立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此時也正凝神看着此時的薛剛,心裡盤算着,就差最後一步了。
人在失去了所有支柱,充滿無線懊悔的時候,最容易做出意想不到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