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溫雅這邊聽到張琪的問話,並沒有回答,而是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沒等張琪再說些什麼,溫雅便二話不說,順着剛剛進門的方向,鑽進了緊靠牆壁那邊的牀鋪之中,將牀上的被子嚴嚴的蓋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她連外衣都沒有脫……
脫衣服?睡覺?和一個雖然說不壞,但是卻也剛剛開始熟悉的男孩子睡覺?這當然不可能,最起碼張琪絕對不會這樣認爲這樣事情的發生。畢竟剛剛溫雅只是說和張琪住一起,可又沒說想要做什麼,更加不可能做出什麼純屬意外的事情。見到如此,張琪這邊不禁有些爲難的咧了咧嘴,從懷中拿出一根菸,點燃後,看着已經將被褥蒙在自己頭上,沒有絲毫想要說話意思的溫雅,緊靠着牆邊,將牀鋪讓出許多地方留給自己……
一時間張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難道自己真的要和溫雅睡在一個牀上?可是如果不睡的話,自己又能睡在那裡?難道就這樣站着硬挺一夜?還是說自己就這樣躺在地板上睡覺?這當然同樣不可能,見狀,直到張琪將手中的香菸熄滅之後,走進門口那邊的衛生間,用冷水衝了衝自己的有些泛紅的臉,冷靜了一下自己心中那種莫名的衝動……
而當張琪從衛生間出來後,隨意的用自己身上的背心胡亂擦了一下臉,便順手將房間的房燈關閉,只留下衛生間的一盞並不算光亮,但絕對不影響睡眠的燈,走向牀鋪,並沒有掀起被溫雅蓋在身上的被褥,就這樣壓着一邊的被褥躺在了牀邊,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沒有蓋被,同樣沒有脫衣的張琪背對着溫雅,雖然此時他的腦中十分的混亂,甚至有些恍惚,當然,更多的是一種出於男性本能的那種衝動而已,而爲了壓制這種本不應該出現在此時的衝動,張琪緊緊的閉着雙眼,因爲他知道,只有自己睡着了,這種感覺才能更逐漸消失,纔不會讓自己做出什麼僅僅是本能的錯誤。
而這樣的情況下,張琪這邊沒有用幾分鐘,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以及微弱的鼾聲,而這樣的呼吸出現,也就代表這張琪已經進入了睡眠……
可是此時張琪的確是睡着了,那麼就能代表溫雅也睡着了嗎?當然不是,只見在張琪傳來微弱的鼾聲後,溫雅這邊緩緩的將蓋在自己頭部的被子掀開,微微坐起身,看了一眼僅僅是躺在牀邊的張琪後,面上似乎有着一種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樣心情的表情,似乎五味俱全,難以讓人理解,甚至於溫雅或許都不知道自己心中想的是什麼……
溫雅看着已經熟睡的張琪,並沒有說話,也沒有下牀,只是就這樣看着張琪,看着張琪帶着淡淡笑意的睡姿……
幾分鐘後,溫雅這邊不禁搖了搖頭,有些嘆息之意,隨後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輕輕的蓋到了張琪的身上,而溫雅這邊則是翻身鑽進了牀單下面的被褥之中……
一晚上的時間很快,特別是對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張琪和溫雅他們兩人而言,更是快上許多,而張琪在這一晚雖然說因爲沒有脫衣服的原因,睡的並不算是很舒服,但是再怎麼說張琪也是睡了一晚,精神也算充足了。
可是溫雅那邊呢?她這一晚可是有些難以入睡了,腦中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或許只是本能的提起一些精神罷了,畢竟自己是和一個相對於有些陌生的男生待在一起,難免會有些擔心。一晚上的時間,溫雅這邊是醒了睡,睡了再醒,反覆了許多次,每次不過是十幾二十分鐘便會驚醒罷了,而她醒來的目的,其實不過是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以及張琪有沒有什麼異動……
而直到最後一次溫雅在迷迷糊糊睡着了之後,她才真正的熟睡過去。而在她醒來的時候,卻看到窗外已經大亮,太陽的光線直射進房間之中,而這個時候,溫雅本能的向自己的身旁看去,可是誰知當她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張琪的身影竟然消失不見,見狀,溫雅突然間坐起身來,只見自己牀邊的四周散落着屬於自己的衣物,而直到這時,溫雅才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身無一物……
“啊……”見到這種情況的發生,溫雅不禁發出了喊聲,可是當喊聲剛剛一喊出,溫雅忽然只覺得自己腦中一陣恍惚,而恍惚之後,溫雅忽然間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剛剛不過是在做夢罷了,因爲雖然此時天空已經變的大亮,但是地面上卻並沒有自己散落的衣物,那些原本屬於自己的衣服,仍舊穿在自己的身上,而在她的身邊,張琪同樣仍舊躺在那裡一動沒動,只不過坐起身的溫雅此時的額頭上多出了許多因爲驚嚇而出現汗珠……
“原來……原來是個夢……”看到一切並沒有發生,溫雅這邊心中不禁連連大口喘着氣,輕輕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低聲自語說道……
“怎麼?做惡夢了嗎?”正當溫雅在那邊在平復自己心情的時候,張琪那邊突然開口低聲說道。說罷,張琪翻過身,看向坐在牀邊的溫雅,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而溫雅聽到張琪的話,她知道張琪是被自己剛剛的喊聲所驚醒,溫雅本想和張琪道歉,但是卻奈何她此時卻有些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對張琪點了點頭。而張琪這邊,看到溫雅如此,看了一眼手錶,見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多,隨即面上再次一笑,說道。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收拾收拾吧,總不能一直在這裡待着……”說罷,張琪翻身下牀,走向衛生間。隨後衛生間裡面傳來了放水洗臉的聲音。
有些男生收拾自己簡直比那些女孩子還要慢上許多,對於自己的那張其貌不揚的臉蛋,簡直就是百般呵護,真懷疑他們會不會因此愛上自己,或許那些自戀的人,大多都是這樣,其實如果是女孩子,那麼或許還好說一些,可是對於男生,那麼在意的話,可就有些不太對勁了,而張琪呢?他絕對不是那種在乎的男生,只見他不過是隨意的洗了洗臉後便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而出來後,張琪對溫雅擺了擺手,示意溫雅可以去了,見狀,溫雅這邊再次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後急忙翻身下牀,跑進了衛生間之中。
張琪原本以爲溫雅會很慢,可是誰曾想張琪這邊一根菸還沒有抽完,溫雅便已經收拾完畢,正整理着自己的頭髮從衛生間走了出來。此時的溫雅,面上已經沒有了昨晚因爲哭泣而留下的淚痕,除了有一些淡淡的黑眼圈證明了昨晚似乎溫雅沒太休息好之外,溫雅的臉上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修飾,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就連溫雅的眉毛都不需要一絲的修剪以及加深,粉白的臉蛋上面,除了之前有的那一絲淡淡的疤痕之外,簡直就是找不到任何的瑕疵。
看到溫雅從衛生間走出來,張琪心中不禁再次出現了那種一絲異動,見狀,張琪急忙晃了晃腦袋,隨後急忙將手中的香菸扔到地面熄滅後對溫雅說道。
“那個……收拾完了?”
“恩……完事了……”溫雅點了點頭,將自己的頭髮隨意的扎到了身後,說道。
“那……那我們走吧……出去吃點東西吧,眼看着就要中午了,看來今天又只能是兩頓飯了……”張琪說着,看了一眼溫雅發現自己竟然仍舊有那種心跳的感覺,隨後不再看向溫雅,從桌上拿起門鑰匙便急忙向門口走去。
下了樓的張琪來到旅店的正門,發現那個老闆仍舊沒有在櫃檯這邊,隨即張琪再次喊道。“人呢?沒人的話……”
可是張琪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似乎聽到了一些叫嚷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此時傳來的聲音當然不可能是張琪的幻聽,因爲此時站在張琪身後的溫雅同樣也聽到了聲音,見狀,溫雅這邊不禁低聲對張琪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要不要報警?”
可是聽到問話,張琪搖了搖頭,隨後說道。“先上去看看情況再說不遲,你在這等着,不要亂走……”說罷,沒等溫雅再說什麼,張琪便向剛剛自己經過的那個樓梯跑去。
只見張琪剛剛上到二樓,便聽到了更加清晰的叫嚷聲,而在聲音之中更是夾雜着叫罵以及嘭響,很明顯,這是在打鬥,見狀,張琪急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直到張琪跑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門口,他才終於看到了聲音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傳來的,只見房間之中那名中年老闆與一名年輕人正扭打在一起,而且這名中年老闆很明顯是處於劣勢,只能連連硬撐。
按照正理說,這名老闆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正直壯年的男子,不可能被一個年輕人如此的壓制住,甚至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即便他腳上有些毛病,可是也並不影響他手上的動作吧,最起碼也不會讓人欺負成如此,可是此時這名中年的老闆毫無反抗的正被一名背對自己的年輕人騎在身上,而在他們兩人的不遠處,正有一名略顯稚嫩的女孩子有些驚恐的看着他們兩人,驚訝的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們兩人。
“住手……住手……別打了,給我停下……”見到這樣的情況,張琪當然不可能坐視不管,急忙上前將那名背對着自己的年輕人正要打在老闆身上的拳頭直接攔住,說道。
“別TM管閒事……你……”在張琪將這名年輕人的拳頭攔下來後,這名年輕人本想對張琪這個不速之客大聲辱罵,可是當他轉頭看到張琪後,卻忽然間將自己還沒有說完的話語停了下來。
而張琪這邊,在張琪看到這名年輕人的時候,同樣是一臉詫異……
“智陽?你……你怎麼……你怎麼在這裡?她……”就在張琪和這名年輕人都在愣神的時候,原本應該按照張琪的意思等在樓下的溫雅,卻突然出現在這間房間的門口,看着房間內此時的情況,驚訝的疑問到。
智陽?是的,此時的這名年輕人,正是溫雅的前任男友,程智陽,相信除了他之外,溫雅也不會認識其他叫做這個名字的人,而此時程智陽出現在這裡,再加上同樣身處在房間裡面的那名面孔有些稚嫩的女孩子,一切有關於程智陽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已經十分明顯,畢竟程智陽和這名女子出現在這裡,還能有什麼原因?而這點原因,對於張琪來說,其實也很明顯,畢竟這樣的事情自然逃不過張琪的眼睛。
“你……你們……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在看到張琪與溫雅兩人紛紛出現後,程智陽同樣有些驚詫的對張琪問道。
別人或許不清楚張琪的身份,但是程智陽怎麼可能不知道?雖然他不知道張琪確切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但是想想也不會簡單,畢竟當日在那間酒吧裡面,張琪可就是在程智陽的眼前殺了一名劫持的歹徒後,纔將他們救出去的,對於張琪的身份,對於那日所發生的事情,相信程智陽這輩子都會銘記於心。而此時,或許程智陽對於那些普通人可以毫不客氣,但是對於張琪,程智陽可是有些忌憚的,再怎麼說,張琪當日可是親手殺過人,就憑這一點,就已經能夠讓任何一個普通人感覺到恐懼以及擔心,最起碼是堅決是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和張琪動手的。
可是面對程智陽的問題,張琪並不準備回答,因爲如果自己回答的話,自己該怎麼回答?難道說自己來到這裡,是因爲和溫雅開房的?然後退房的時候聽到了這邊的情況纔來插上一腳的?雖然說溫雅和程智陽已經沒有了關係,但是仍舊會讓人誤會些什麼,畢竟鬼才相信來開房的一對男女會是十分純潔的男女關係,所以此時張琪直接將他從那名中年老闆的身上拉起,對他反客爲主的高聲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說着,張琪又將躺在地面上,眼眶有些泛青的旅店老闆扶起身,坐到了房間裡面的沙發上,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謝謝……謝謝你……”聽到張琪的話,這名老闆勉強的露出點笑意,對張琪感謝說道。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打起來了?我看你也不像是這麼不經打吧,就這樣任憑他打你?連手都不還?”張琪看着這名中年老闆面部的瘀傷,對他問道。
可是聽到張琪的話,這名中年老闆卻不禁再次露出了笑意,拍了拍自己有傷的那條腿,低聲說道。“以前進去過一次,不想再進去了……那種地方不是人待的……”
說罷,這名老闆緩緩站起身,走到了房間的牀邊,將原本十分整潔的牀單拿起,走到了張琪身邊,對他繼續說道。
“你看……這新牀單被他們弄成了這樣,我不過是想要他賠償一些而已,別說我這小旅店了,就是正常的酒店,損壞了東西,也要賠償吧……可是誰知他卻不認賬……這……”
而聽到這名老闆的話,張琪這纔看向他手中的牀單,只見牀單之上出現了零零散散的血跡,分佈在白的牀單的正中,而在血跡之中,甚至還粘雜這一些白色的印跡,總之看着這樣頗顯污穢的痕跡,張琪看了一眼正站在牀邊,有些不知所措的那名女孩子,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對程智陽問道。
“這是你……你們弄的嗎?”
張琪此時沒有多說什麼,畢竟此時這種情況已經是顯而易見的,如果真的是程智陽他們所造成的,那麼只能有一個結果,而這個結果也是不言而喻的,畢竟對於這些事情,張琪也算是過來之人,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
而聽到張琪的問話,程智陽本想否認,可是當他看了一眼張琪後,卻只能點點頭,說道。“是……是我們弄的,可是這也不能讓我賠錢吧,最多就是洗一下就行了,至於賠錢嗎?”
可是在程智陽說完,沒等張琪開口,這名中年的老闆便急忙說道。“小夥子,咱家這旅店您還不清楚嗎?和……”
說道這裡,這名老闆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溫雅,隨後似乎發現自己不應該這樣說,隨後一轉話語,繼續說道。
“你……你來過咱家這麼多次,我什麼時候黑過客人?我這旅店靠的都是回頭客,如果是燙個菸頭,或者是髒了一點,別說讓你賠錢,我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就算了。可是現在呢?這麼大一塊,我這被單,絕對是洗不出來了,還有下面的褥子,就算不換,也得洗吧……我這那裡是爲難你?”
“那也不能要我一百塊錢吧……這……”聽到這名中年老闆的話,程智陽似乎也有些理虧,不禁轉過頭,看了一眼同樣被染了幾塊血跡的褥子,不再說話。
而張琪這邊看到如此,不禁看向程智陽,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那名女孩子,若有所指的低聲說道。“不就是一百塊錢嗎?既然事情都做了,還差這一百塊錢?”
“我……”程智陽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張琪已經開口,而且畢竟是自己造成的,實在找不到什麼藉口,只好從懷中拿出一百塊錢,扔給那名中年老闆,隨後對這名老闆說道。
“看我以後還來你家的……哼……”說着,程智陽低哼一聲便向門口走去,可是正當他走到溫雅身邊的時候,程智陽不禁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