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山黃鶴樓頂。
一個老人嘴裡叼着煙,悠閒的眺望着有長江第一橋之稱的武漢長江大橋。
若有古修士睜開天眼。
便能看見,在他的袖口處,正有一條手指粗細的五彩小蛇,正探頭探腦着。
他以指尖,輕撫着蛇身。
即使以他一顆古井無波的道心。
一撫到這條彩色小蛇,常年籠在煙霧後的那張臉,也會禁不住掠過濃濃的喜意。
“通天聖人,不愧爲三界六道,劍道第一。”
“這次能得誅仙陣圖一觀,真的是賺到了。”
“我這條蛇兒,放出去,連十萬天兵,都能給一口吞了。”
老人心中暗自得意。
他只用五條青蛇,就換到了參悟聖人劍意的機會。
這筆買賣,實在划算的很。
但下一刻。
這個老人的神色就變了。
嘴裡叼着的菸頭,直接被一陣風吹了出去。
他感應到,他已沾染上了一樁大因果。
在空中,似乎有一雙眼睛睜了開來,望定了他。
在這雙眼睛望來的時候。
連在他袖口中探頭探腦的五彩小蛇,都打了個機靈。把腦袋縮了回去。
而這老人,神情僵硬,臉頰都開始抽搐起來。
若他早知道。
那小子拿了他的蛇兒,會去霹麒麟崖。
齊帆就算把誅仙陣圖雙手奉上,他都不會送出青蛇的。
而在麒麟崖。
齊帆並一衆老祖,都打眼望去。
便見自那漫天煙塵中,步出來一個女子。
齊帆一雙深如幽潭的眸子,望着這女子,頓時便有了一種心中發酸的感覺。
卻見這女子。
三千如瀑的青絲,沾滿了枯枝敗葉;銀潤潤的俏臉上染滿了塵灰;秋水明眸中滿是疲憊。
她從煙塵中走出。
一雙妙目,不習慣熾烈的陽光,微微眯起。
她孤身站着,心中一片茫然:
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
天地雖大,可還能有片瓦容身?
齊帆看着她,一時也是五味雜陳。
悠悠萬古,時隔三千年後再相見。
他這妹子,早已沒了洪荒時。
身騎青鸞,逍遙五湖四海的那份自在,被廢去了一身通天徹地的功行。
滿臉塵灰,受盡磨難。
即使以齊帆一顆看盡世事滄桑的道心,也禁不住心中酸澀。
“娘娘。”
見山倒峰塌,被壓在山下三千年的截教祖師,重新出世。
幾位麒麟崖的老祖,均都心中震撼。
紛紛向這女子行下大禮去。聲音都在發顫。
眼前這位女子。
曾經可是截教門下,除了通天教主外,功行最深的大羅金仙。
當年若不是原始、老君兩大聖人出手。
闡教門下,哪有人能奈何的了她。
十二金仙都要被她消了頂上三花,散了胸中五氣。用混元金斗,化成一攤血水。
幾位老祖心中滿是敬畏,恭敬的向雲霄拜伏了下去。
齊帆上前,以清水,爲她撫去了臉上的塵灰。
頓時便露出了她原本不屬凡塵的玉容來。
雲霄看着身前這個面目陌生的少年。
先是驚疑,然則玄即,便不敢置信的顫聲喚道:“你,你是公明哥哥?”
她雖喪了一身功行,但大羅金仙的神目還在。
一眼便看出了這個陌生少年的身體內,裝的是趙公明的魂魄。
雲霄忍不住,伸臂緊緊的抱住了他。
當年趙公明死在九曲黃河陣內。
雲霄本以爲,此生便無望相見了。
卻不曾想。
還有能與她兄長,再度重逢的一天。
“你受苦了。”齊帆抱着她纖弱的身軀。
悠悠三千年歲月。
於他而言,只是靈魂穿越時空的一個剎那。
但於雲霄而言。
那卻是被壓在麒麟崖下,度日如年的每一天。
這種痛苦,若非親身經歷,旁人很難想象的到。
齊帆抱着她,聲音堅定的道:“雲霄,再活這一世,即使面對的是聖人,我也要爲你討還個公道。”
老君當年,雖沒取雲霄的性命,但卻是廢了她一身功行的。
否則的話,以區區一座孤峰,根本壓不住一位大羅金仙。
只是她的金仙寶體還在,這才能挺過這三千年去。
跟齊帆這種就一縷魂魄穿越回來的不同。
雲霄這種還有寶體在的,重新修行起來,要比齊帆快的多。只要有足夠多的神丹寶藥就行。
所以齊帆便打算再去玄都派走一趟。
臨動身前,他向麒麟崖的四位老祖交代道:“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好娘娘。”
四位老祖,均都恭敬答應。
若先前,他們還對齊帆自稱是趙公明有所懷疑。
那現在,看到他與雲霄的關係,心中疑慮盡去。
對齊帆的態度,頓時比先前更加敬畏。
齊帆做飛機回到越省省城,接着直接展動烏兔帆。
不足半刻鐘,就上了玄都山。
正在接待一位金庭山老祖的丹王韓忠。
一聽聞齊帆來了,頓時便拋下了那位老祖,慌忙的跟韓菱紗兩個迎了出來。
這頓時便讓那個金庭山的老祖非常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