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宏像望着那個悠遠蒼茫的金色符文。那目光,頓時就變的癡迷起來。便跟一個酒鬼,見到了佳釀,色鬼見到了美人差不多。
原初之符,這對所有以符咒問道的修士而言,都是無限的寶藏。
它就像大道的本源,每多看一秒,都能讓對符文的領悟,有質的飛躍。
看到張宏像望着那符文,竟像是出了神一般,面露癡迷之色,許久都一動未動。
張冬雷,張翰,並各派掌門,便也都狐疑起來:難道這符文,真有何奧妙之處?
但他們無論怎麼看,這都像是一個隨手的塗鴉罷了。
他們實在想不通,爲何它能讓一位天上下來的真仙那麼在意。
“張道友,如何,你而今可答應退婚了?”齊帆看着張宏像,問道。
此時張冬雷、張翰,並一衆掌門,也都一起望向這位上界真仙。
先前,他們都覺着,齊帆必然是拿不出什麼能打動張宏像的東西。
但而今,他們卻都又搖擺起來。
齊帆根本不用進獻上什麼寶貝,他只是隨手 畫了一道符,就牢牢的勾住了宏像祖師的心神。
“只是一道符而已。”
“難道真有那麼珍貴?能讓這位宏像祖師答應退婚麼?”就很多老祖心中,都嘀咕着。
“宏像祖師。”然則便在此時,卻有一個肅然的聲音響起,道,“此子在我人間,肆意殺戮,目無天條,大行無道。”
“祖師,若能爲我等除此惡賊,是大善行,有大功德。”
“芸芸衆生,一定不忘您的恩典。”
“我等教門,也將永遠銘感五內。”
衆人聞言,均都駭然望去——出言的,竟是顧秋明。
這位蜀山新進的合道真人,此時,一雙眼,殷切的望着宏像祖師。
看到張宏像望着那道金色符文,露出了癡迷之色,顧秋明心中是最緊張的一個。
顧秋明恨齊帆,齊帆殺了他兒子,殺了他孫女。他又豈能不恨。
只是顧秋明知道,齊帆其實有着真人功行。一般的合道真人,根本對付不了他。
而 這次,顧秋明眼見齊帆開罪了一位上界真仙。便覺着,這是一次最好的機會。
齊帆功行通天,手段厲害。也唯有上界真仙,才能滅他。
顧秋明原本等着看一場好戲,想看齊帆是如何自尋死路的。
雖然他只是在旁邊看着,卻也有着一種復仇的快意。
然則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宏像祖師,竟然被齊帆隨手畫就的一道符,便給迷住了。
顧秋明心中,頓時大急。
需知,今日張宏像若不出手。這世上,便少有能壓的住齊帆的人了。
故此,眼見的張宏像,有要改變心意的想法。顧秋明頓時便坐不住了。
“太聒噪了。”齊帆目光舒淡的望向顧秋明。
他的眼睛,看的彷彿不是一位合道真人,而不過是一隻嗡嗡亂飛的蒼蠅。
他腕間彩光一閃,翻天印便被祭了起來,炸起一聲霹靂,就往顧秋明臉上打去。
這一下若是打實了,就算顧秋明是合道真人,死象也一定會很難看。
“住手!”張冬雷、張翰,並那一衆龍虎山的長老均都臉色大變。
而其餘的古修士,也都瞪大了眼。都沒想到,齊帆竟敢這麼幹脆利落的,便對一個真人出手。
這是嫌命長麼?
然則顧秋明一見翻天印向自己打來,卻頓時就面無人色了。
他一面祭起飛劍,一面就朝着張宏像大叫着:“宏像祖師救我!”
然則任憑他怎樣呼喊,望着那金色符文的張宏像。卻始終置若罔聞,一動不動。
顧秋明的飛劍,名爲寸血,乃是蜀山派的一柄名劍。
祭起在空中後,便化做一條血色惡蛟,以顧秋明真人功行催動,足可開山斷江,摧城拔寨。
然則在齊帆翻天印如隕石撞地般的猛砸下。
那血色惡蛟,卻是被砸的折角斷尾。
連那寸血的劍身上,也被敲出了無數缺口。
眼見着,飛劍擋的捉襟見肘,顧秋明急的滿頭大汗。
眼前他唯一就的希望,便是那邊化生木樁的張宏像了。
“宏像祖師,救命。”
“宏像祖師,宏像祖師。救我”顧秋明不住的開口大叫。
堂堂一位真人,此時的聲音,卻就像豬臨死時的哀嚎一般,簡直慘不忍聞。
看到顧秋明此時狼狽的樣子。
天台,五臺,武當宗的掌門,均都面露駭意。
他們都未曾想,堂堂一位蜀山真人,竟會被齊帆逼到而今這等狼狽的地步。
張冬雷望着這一幕,也不由得面露凝重之色。
以他的功行,有把握壓制顧秋明。但卻絕無可能像齊帆這樣,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眼見得自己叫的聲嘶力竭,那位宏像祖師,卻仍是毫無反應。
又見齊帆祭起了腕上十二顆定海珠,攜漫天彩光,往自己劈面打來。
顧秋明再也顧不上面皮,當即將身一縱,與寸血劍人劍合一。施展劍遁,化做一道驚虹遠遁而去。
然則齊帆卻不準備放他離開,他揮袖間,放出一道青色劍氣。
一轉成蛇,二轉成蛟,三轉化龍。
青龍一個擺尾,頓時風馳電掣般,朝着顧秋明遠遁的方向就追去了。
“三刻鐘後,取你項上人頭。”
齊帆聲音平淡,卻讓在場諸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那可是一位真人,若就這樣死了,那一定會引起天下震動。
此時周圍一片就死寂,所有人,全都一言不發。但望向齊帆的目光中,卻已都充滿了驚怖。
讓一個真人全無還手之力,這要有何等恐怖的手段。
此時有很多人,都已經開始揣度,齊帆是不是已經成就真人了?
畢竟一個智人,縱然手握着厲害的法寶。在真人面前,也形同手拿神兵利器的小孩子,不堪一擊的。
只是,齊帆成就智人也沒多久。若他而今,這麼短的時間,又已有了真人位次。
那未免也太讓人驚怖了!
而此時齊帆,卻是忽然一揮手,便將虛空中的那道原初之符給收了起來。
眼見得原初之符消失了,張宏像頓時就跟個被奪了奶瓶的嬰兒般,大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