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清看着齊帆,短短几個小時的晨光,他便已經斬了三個千年大教的氣運。
然則溫婉清望着齊帆,卻見他身上,竟然還是有點功德在。
只是那沾染上的劫煞,也再也遮掩不住,在他的頭頂,化成了一朵不祥的黑雲。
而他手中的喪門刀,那更是已經兇焰滔天。
別說是拿在手裡,便是靠近這刀周圍,那都會被它的兇威所懾,感到通體生寒。
齊帆對此,卻是渾不在意的,他跟溫婉清兩個,坐着三足金蟾,便反回了揚省。
先是途經玉泉山上空,祭起喪門刀。
頓時便看到,在這荒清淒冷的仙山中,一條白蟒靜靜盤踞着。
這白蟒,那便是玉泉一脈,氣運所化了。
齊帆與先前三次一樣,一刀便斬了它。
百里之外,一個破廟中,有一身穿淡黃八卦衣的青年,原本正低頭,認真的讀着一本經書。
忽然之間,這黃衣青年,眼睛瞪的很大。
因他正在看的那本經卷,忽然就自行燒了起來。
然則接下來,讓他更爲駭懼的一幕發生了。
他的儲物法器,竟然也跟那捲經一樣,自行燃燒起來。
最後仔細察過才發現,並非是法器燒了。
燒起來的,是他從玉泉山帶出來的三千卷經文,那是一個千年大教的全部傳承。
但而今,幾個須臾間,這些經書,便在火光中,徹底的化爲了飛灰。
而這黃衣青年,原本註定叱吒風雲的一生,便在這火光中終止了。
自此之後,一生平庸無爲,玉泉一脈的道統,便這樣,被齊帆從這世上抹了個乾淨。
在乾元山,齊帆看到的是一隻巨大的玄鳥。
“齊老祖,不如先等等,不急在這一時。”溫婉清皺着柳葉眉,制止道。
她此時看齊帆,在他的頭頂,那些蓮花、祥雲之類的,都已經全部消失了。
而今再看他頭頂,只見到一團劫煞凝成的黑雲。
齊帆對身上的劫煞,卻是不甚在意的樣子。聞言,只是舒淡一笑。
轉身便毫不猶豫的,舉起喪門刀,一刀斬了那玄鳥。
武林市一座地處幽靜的別墅中,一個穿一身黑色道袍的年輕人,正跪在一尊天象爐前。
卻只見,那爐中香菸嫋嫋,自那香菸中,隱隱的現出一人來。
那人頭帶朝天冠,皓首白眉,身穿大紅白鶴醬霄衣,神情端寧,不怒自威,任何一個闡教弟子在這裡,均可以一眼便認出。
在這香菸中現身的老者,正是乾元山一脈的祖師,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太乙真人。
“林凡,你天資極高,比起當年的哪吒,也毫不差了。”
“還望你奮勇精進,振興我乾元山一脈的重任,我便交在你手裡了。”
透過嫋嫋香菸,太乙真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
只是他望向這個黑衣青年的目光,分明是非常滿意的。
這黑衣青年的福緣、根骨、悟性都是上上之選。
好好調教,將來的成就,絕不會在哪吒之下。
然則,便在他預好好指點一下他修行的時候,驀地臉色就變了。
在他身下,那尊天象爐中,忽然便冒起了點點火星。
沒有留給太乙真人以及那位黑衣青年半點反應的時間。
“轟。”便只聞一聲炸雷似的巨響,那隻天象爐便炸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
火光中,太乙真人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寄予厚望的弟子,沒來得及做任何反應,半截身軀便在這爆炸中,化爲了烏有。
這天象爐雖炸了,但香菸卻還在空中殘留了一陣。
香菸中,便只見太乙真人神情扭曲。
即使身爲大羅金仙,天崩地裂,也可面不改色,談笑風生的。
此時卻雙目怒睜,額頂青筋暴跳。
以他的通天手段,只在須臾間,便已看清了前因後果。
他萬沒料到,區區一個人間真人。
竟然如此大膽,敢在人間,如此肆意妄爲,在各大道統大肆殺戮,還敢連斬五脈氣運,行那滅門絕戶,斬草除根之事。
這讓太乙真人,已經出離憤怒了。
“好好好……”
“我等不露點手段。”
“你還真當我們不存在了。”
“且等着看吧!”太乙真人冷笑,身影卻隨着香菸的消散,漸漸消失了。
而其餘幾脈的祖師,雖都在上界,卻自有飛天夜叉之類的,跨界向他們稟名此事。
這幾位上界的大人物驚駭之後,無一不是怒不可遏。
金仙一怒,天地反覆,更何況是幾位金仙同時起了殺心。
三界之內一時間陰雲密佈,彷彿醞釀着一場雷霆。
這一股子肅殺的味道,稍微有點功行的人,便可以聞到。
然則齊帆對此,卻似是一無所覺般。
此時的他,正悠閒的枕着大夢枕,躺在三足金蟾的背上,優哉遊哉的往北而去。
“喂,我們這不是要回金庭山麼?”
“方向好像不對啊?”溫婉清撐着一柄太陽傘,瞪着一雙瑩瑩妙目,辨別着方向,疑惑的問道。
齊帆聞言,舒淡的笑道:“我原本,便不準備回金庭山去。”
望着少女那張疑惑的俏臉,齊帆說道:“我們這是要往齊魯之地去。”
“齊魯之地?”溫婉清蘭智慧心,一雙妙目眨了兩下,頓時便想通了,忍不住驚駭的瞪起一雙妙目。
望着齊帆道:“你這是要去招惹呂家?”
齊帆看着她,平靜的點了點頭,我說道:“呂家是西周傳承至今的世家。”
“當年的姜子牙跟周文王,都算是一代卜算大師。”
“呂家之中,必然有讓你感興趣的好東西。”
“溫丫頭,你難道不心動麼?”
提到文王和姜子牙的遺藏,溫婉清一雙妙目中,也禁不住閃過一道異彩。
但她玄即就搖了搖頭,指着齊帆頭頂,沒好氣道:“齊老祖誒,你別忘了,你腦門上,
還頂着一團這麼大的劫煞呢!“
“這個時候去招惹呂家,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溫婉清一雙星眸,無奈的望着齊帆,不能理解,他的心怎麼能那麼大?
平常人頭頂有一絲劫煞,那都會惶惶不可終日,吃不香,睡不安的。
他卻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不想着把這劫煞早點消了,卻還想招惹大敵。
溫婉清望向齊魯之地的方向——那呂家,又哪裡是好相遇的。
別的不說,光是那文王神頂和數千天兵,那便足以讓天下英雄退避三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