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帶着溫婉清,坐着三足金蟾,並未直接去往齊魯之地,找上呂家。
當初拿着族中的氣運重器,殺到龜王廟去的那幾個春秋世家。
齊帆看過地圖後,決定順路的,都去拜訪一下。
齊帆第一個找上的是雄家,雄家本是楚國后羿,後來往北遷移。
而今在長江邊上,有一片佔地百畝的豪宅,宅院有道法護持,普通凡人,根本休想看見。
當齊帆攜着溫婉清,落在大宅門階下時,便見在這豪門前,肅立着四名身着黑色魚麟甲的護衛。
他們身材高壯,手持大鉞,凜凜生威。
這四人一見齊帆跟溫婉清,頓時便將八隻眼睛,同時瞪向了他們。
“我雄家高門大戶,閒雜人等,不可踏足。”一名護衛,目注着齊帆,厲聲呵道。
他看不出齊帆有功行在身,而他身邊的溫婉清,雖然有點修爲,卻連先天宗師都不是。
這樣的訪客,那根本連這幾位護衛的眼皮子都入不了。
像雄家這樣的三千年春秋世家,那門檻都是極高的,迎的都是貴客。
若讓一般下等草民隨意踏足,那在一衆世家中,是極掃臉面的事情。
“你二人,來我雄家,所爲何事?”
“若不給個合理的交代。”
“非但你們今日不能進門。”
“我等也不會放你兩個鬼鬼祟祟之徒輕易離開的。”另一個護衛也呵道。
“你要登門,那也可以。”
“不過這正門,不是爾等這些下等人可以進的,那邊纔是爲爾等留的門戶。”第三個黑甲護衛指着正門旁開的一扇小門說道。
最後一個護衛卻是冷哼一聲,輕蔑的望着兩人,說道:“三哥。”
“你讓他們走側門,那真是太擡舉他們了。”
“他們應該從那裡進。”他說着,手竟然指向了牆角處一個狗洞。
此刻,正有一隻黑狗,扭着屁股,從那洞裡鑽了進去,狗尾巴還在洞外一甩一甩的。
見此情形,幾名護衛均是忍俊不禁,哈哈哈的狂笑起來。
“爾等,真的欺人太甚。”即使溫婉清從來自詡是一個淡定的少女,瑩瑩秋眸望了一眼那牆角狗洞,那也被氣了個半死,咬着貝齒怒呵道。
“怎麼,不服心啊?”
“我告訴你兩個。”
“你兩就配鑽這狗洞。”
“需知,我雄家養的一條狗,那都是有功行在身的。”
“比你們兩個,那還要尊貴些呢。”
“你……”溫婉清恨的想要抓狂。
想她堂堂火龍真人的弟子,走到哪裡,那都是被奉爲貴賓的,何曾被人這樣狗眼看低過。
然則她身邊的齊帆,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他望着那四個黑甲護衛,竟是輕輕一笑,說道:“不用那麼麻煩。”
“我只是來送鐘的。”
“不用進去了。”
“站在我這裡就可以。”
話畢,那四名護衛,就見他從儲物法器中,祭起了一口鐘來。
“你好大的狗膽!這是大不敬。”那四名黑甲護衛,眼見得家門前升起一口鐘來,那神情都變了。
在家門前送鍾,這如何能忍。
然則便在就他們,大呵着,揮起大鉞,就預在階下,斬了這個大逆無道的狂徒時。
那空中的鐘響了一下,鐘聲幽幽,響徹百里,將整座雄府都覆蓋了。
那門口的四名護衛,目光在一瞬間,便變的呆滯無神起來。
而在雄府之中,無論是武場上操練三千甲士;憑欄遠眺的先天宗師;閉觀靜修的智人老祖;灑掃來往的是侍女僕役。
這一刻,全都僵在了原地,彷彿一具具無神的木偶。
而門外,齊帆與溫婉清兩個,早已是渺渺無蹤了……
齊帆第二個到的是中原魏家。
魏家身居中原腹地,當年對龜王廟中的先天靈寶起了貪念,門中老祖攜着氣運重器遠赴江南省。
萬沒料到,非但族中的氣運重器被毀,本族的老祖也死在了齊帆手下。
族中沒了氣運重器和智人老祖,這一族的行事也低調收斂了不少。
只是三千年豪門大族的那股矜傲卻是輕易改不掉的。
“就你們兩個,也想進我魏家。”魏府門口,一個頭帶方巾,頜下留着長髯的門房,眯着一雙鼠眼,打量着兩人說道。
“我魏家,三千年世家,何等清貴。”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你們這樣的,不配登我魏家大門。”
齊帆手裡握着一把五彩斑斕的羽扇,但他望着眼前的魏府,只見一重重碧瓦飛檐,百轉廊橋,建築着實是極美的。
一把火燒了,那實在可惜的很。
想着,他便把五火七禽扇收了起來,取出一卷古畫來。
目光舒淡的望了那個眯着老鼠眼的門房一眼,閒淡的說道:“既然人不能登你家門。”
“那便叫鬼登門吧。”
“你說什麼?”在那個門房神情大變之時,齊帆已經攤開了手裡的百鬼夜行圖。
這魏府,頓時便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永夜中……
中原大地,春秋世家韓府的大門前。
一位身着勁裝的韓家宗師,恭敬的對齊帆說道:“齊老祖,今日登門,着實讓我韓家蓬蓽生輝。”
“我等已在府內,置辦下酒席。”
“還請齊老祖進府一敘。”
這名宗師的態度非常恭敬,但他低着頭,在眸底深處,卻是閃着冷光。
事實上,這韓府內部,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
有三百死士待命,準備了近千架於修士而言,威脅極大的射月弩,只等着齊帆自己踏入甕中。
齊帆望了眼韓府,韓府那點遮蔽天眼的小手段,如何能瞞的住他。
望着眼前宗師,他只淡淡道:“不必了。”
“若走進墳場,着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
那韓家的宗師聞言,頓時就神情大變了。
然則還未待他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齊帆已祭起了萬刃車。
風車在天上轉了九周,數十畝的韓府,頓時便被一片金戈覆蓋。
那幾百精銳死士,連同千架射月弩,只在一個須臾間,便都被大卸八塊了。
而齊帆在第二日凌晨時分,終於進入了齊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