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齊帆穿過庭院,將將要踏上玄關時,他的神色,卻是驀地一凜,全身的汗毛,都在同一時間倒豎了起來。
他本能的擡頭望去,就見到了一隻雙目赤紅的白麪猿猴,正掛在他的頭頂,此時,那雙兇力的紅色眼眸正冷冷的望向他。
這隻掛在二樓和窗臺上的猿猴,正是隻朱厭。而今的齊帆,在它的眼中,僅僅是一個凡人而已。
雖然他這些日子修煉下來,體內也有些真元,但跟先天境界都還差得遠。
對像朱厭這等,連智人老祖,都可以隨意捕殺的冥界生物而言,要殺他,簡直不比殺一隻螞蟻更難。
齊帆的一雙幽眸,死死的盯着朱厭,出於本能的,渾身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在這生死之際,靈魂深處,彷彿有什麼東西,就要衝破堤壩,宣泄而出。
頭頂上,那隻朱厭忽然之間,便發出了一聲怪叫,身形化做一道虹影,便朝着齊帆撲來。銳利的前爪,足可撕金斷鐵,就想一把掀了他的天靈。
這須臾間,齊帆腦中,有一道雪亮的電光,一閃而沒,眼前,彷彿有無數畫面一閃而沒。
但就在他,就要在這死生之際,忽然想起什麼時,腕上的定海珠,卻驀地彩光一閃,虛空中,頓時便多出了一名身着白色宮裝的少女。
那少女長象柔美,但身上,卻是帶着一股吞天噬地的氣勢。卻正是奎洛神。
她望着往齊帆頭頂撲去的朱厭,冷哼一聲,袍袖一甩,頓時就把那貪狼罐拋了出去,罐口對準了那朱厭,將之一口吞沒了。
“長的那麼醜,本宮連吃你的興趣都沒有。”奎洛神收了貪狼罐,往裡面瞅了一眼,頓時就皺起了秀眉,立刻把已化做血水的朱厭,嫌棄的倒了出來。
那種死到臨頭的感覺消失,齊帆腦中的那些莫名冒出的畫面,頓時也隨之消泯無形了,重又恢復了一片木然的神情。
“不曾想。”
“連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奎洛神繞着齊帆,轉了一圈,搖着頭說道。
“你往日,對本宮,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
“而今見你也遭了報應。”
“我應該開心纔是,但不知爲何,本宮卻開心不起來。”奎洛神望着齊帆,說道,“你還有那許多因果沒了結呢!”
“怎麼可能忘個乾淨,便能夠一了百了?”
“等本宮成就妖皇之後,便帶你離開這裡,去找回真正的自己吧!”
聽她說完,齊帆那一雙幽眸,便就定定的望着她,問道:““你是誰?”
而今的齊帆,並不是真正的傻子,人他都是認得的,只是這世間的人,被他分做了兩種。
一種是跟他有淵源的,另一種,是沒有淵源的。
對有淵源的人,齊帆雖然依舊是想不起,過往跟她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情,卻會有些本能的親近。
而那些與他沒有淵源的,他就會當做空氣一樣無視掉。
到而今爲止,他所遇到的,能讓他感到有淵源的,除了溫婉清外,便只有眼前的少女了。
至於其餘人等,在他的眼中,與那些花鳥山石草木,並無太大不同。
“本宮是誰,到時間了,你自然會知道的。”
“好了。”
“本宮這便要回去補眠了。”奎洛神並沒有向她解釋自己的身份,正欲回去定海珠中,靠着大夢枕,美美的睡上半個月,但她踟躕了一下,最終還是望着齊帆,踟躕着說道:“你現在的功行。”
“本宮,還是有些看不過眼的。”
“給。”
“把它吃了吧。”她說着,已從儲物法器中,取出了一顆神元丹來。
齊帆望見那神元丹,目光頓時就亮了。奎洛神看着他,就這樣一口將之吞了下去。
神元丹,即使是智人老祖服用下一顆,也可以增添數年苦修。而智人以下,煉化了藥力之後,更是能讓功行,有一個飛躍式的提升。
在奎洛神原本想來,這一顆神元丹,已足以讓齊帆,突破到先天宗師的境界了。
然則,奎洛神發現,在她幫齊帆,煉化了那粒神元丹以後,他卻依舊是後天境界,並未能突破到先天。
“爲什麼?”奎洛神起初時不明白,但想了想後,也便懂了。
齊帆所以不能破境,想來,那也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把自身的氣運斬了,親手斷了道途。而今,竟連要突破至宗師境界,都那麼困難。
奎洛神有些無奈,她身爲仙朝公主,各種靈丹神藥,天材地寶多的是。但對這氣運,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樣想着,也按捺不住,微微的有些苦惱起來,等回到了定海珠中,睡在大夢枕上,想着的,還是這件事情。
雖然而今的齊帆,沒有能踏入宗師境界,但卻已足以讓他心中滿意了,體內真元充盈,這種感覺,畢竟是與往前不同的。
而且,有了足夠的真元,他終於能使用手上這串定海珠了。
對而今的齊帆而言,手中這串定海珠,裡面藏着的,便是無盡的寶藏。
任由神識在當中長陽着,他看到了很多的法寶,他腕上的寶珠,不住的刷過一道道彩光。
接着,便會有法寶,被他拿在手裡,這些法寶,有些他能用,有些以他而今的功行,卻是用不了的。
齊帆還發現了神元丹,打開一個玉瓶,滿滿的幾百粒,他當即就毫不客氣的吞了幾十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