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河洛學院,忽然就讓齊帆想起了一個人,那便是陳素馨——陳道一的女兒。
齊帆的直覺,便感到她在這裡,於是他睜開天眼,將方圓十幾裡,都盡收眼底,果然就看到了她。
三、四年不見,陳素馨給齊帆的感覺,卻與幾年前初見她時,並無甚不同。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款襯衫,水洗白的低腰牛仔褲,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腰身和可愛的肚臍;腳上踩了雙白色的寶贏球鞋,青春亮麗的樣子。只是相較起四年前來,她的眉宇間,卻多了一分沉靜,顯然陳道一的犧牲,也有影響到她的心境。
她此時,正身處在一間講師的辦公室中,面前站了一個三十出頭,身着職業套裝的女人。此時,這個女人,一張紅脣,一開一合的,正在教訓着她。
“陳素馨。”
“我知道,你是烈士子女。”
“但你以爲,憑着你的背景,便可以不服管束了麼?”
“你在這裡,快八年了。”
“竟然還沒有一點氣感。”
“別人三年就可以畢業。”
“你卻八年,還留在這裡。”
“陳素馨。”
“你這是創造了我們學校的歷史記錄。”
“不光是你丟臉。”
“連犧牲的陳部長。”
“那臉也被你這個不孝女兒,一起丟盡了。”
這講師說着話,看到少女手中捧着的課本,冷笑一聲,直接霹手奪了過來。
“刷刷。”兩聲,就給直接撕成了碎片,冷冷道,“這書你也別看了。”
“看上一百年。”
“也都是看到了狗肚子裡去。”
“都說龍胎鳳種。”
“真不知道。”
“陳部長怎麼會生出你這樣的女兒?”
陳素馨低着頭,俏臉上,神情默然。多年以來,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訓斥,耳朵都聽的有些麻木了。只是,若是仔細去看,還是能看到,她的香肩,有些微微的顫抖。
“唉唉,這樣說她,太過分了吧。”在辦公室裡,還有着其他講師和一些學生,有人輕聲議論的說着。
“胡老師說話雖然難聽了些。”
“但卻不無道理的。”
“她若是普通人家出生的女孩,那誰也不會說她。”
“但她是陳部長的女兒。”
“這樣的成績,確實是看不過去。”有講師冷笑着搖頭。
身爲陳道一的女兒,代表着有最好的修行天賦,最好的修煉資源,名師指點。結果陳素馨卻如此不堪。這在他們看來,就是在浪費資源。
“若他不是陳部長的女兒,早便被開除了。”
“就憑她的身份,學校纔給她優待。”
“爲什麼會那麼不公平?”有學生憤憤的說道。
看着少女,有一些人的眼中,現出了同情的目光,但也有一些人,看着她,眼神非常的異樣。
看着這樣一隻高枝上的鳳凰,跌落塵埃,毫無尊嚴的被講師訓斥,讓他們的心中,有一種異樣的快意感。
“陳素馨。”
“你莫要以爲,憑着你父親的功績。”
“即使不修行,你也可以在外作威作福了。”
“你不修煉。”
“你就是個下等人。”
“是個除了有個好爹外,什麼都沒有的廢物。”
“只會遭人鄙視。”
“毫無尊嚴的活着。”
“你知道我現在視你做什麼麼?”
“我就看你跟貴族人家養的狗差不多。”
“狗仗人勢,耀武揚威。”
“而你呢。”
“卻是仗着你父親的餘威。”
“本質上,跟狗也沒有太大分別。”
“你……”聞得此言,小姑娘終於憤怒的擡起頭來,一雙妙目,冰冷的注視着那胡姓講師,樣子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小貓。
“這樣看着我,你待如何?”那胡姓講師,先是被駭了一跳。
但玄即,她便即冷笑起來,說道:“炸毛了?”
“你這樣瞪住我,想要幹嘛?”
“要動手麼?”
“你這樣的,我伸一根小指頭,便能擺平了。”
“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是不是欠抽了?”
陳素馨咬着貝齒,雙妙目,怒視着那胡姓講師。若果她有功行在身,此時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然則此時,她卻是知道,那麼做,只是自取其辱。這些年來,因爲功行,她受過無數嘲笑,但這卻還是第一次,有了想哭的感覺。
過往之時,當面和背地裡的嘲諷,雖然有很多,但顧及到她的身份,多少,還會留些顏面。但這個胡姓講師卻不同,竟然直接把她比做是狗,這對一個少女而言,着實是莫大的羞辱。
齊帆原本一直靜靜的看着,跟身邊的劉部長,並那紫薇上人,隨意的聊着,但眼見此景,卻是搖了搖頭。
他原本,承諾過陳道一,要將他女兒帶上修行路,本來讓她遭遇些屈辱跟磨折,確也是一種磨礪。故此,他一直都靜靜的旁觀,但這時候,齊帆卻忽然改變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