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峰的一個大洞穴裡,有一夥頗有名氣的山賊,這夥山賊並非勇猛無敵或者規模龐大而出名,而是他們太過於窩囊無能而小有名氣。
洞穴很大,座落在漢陽峰的半腰處,即便容納幾千人都不成問題,可是這麼大的洞穴卻只有數十名山賊霸佔着,真有種浪費資源的遺憾。
在這數十名的山賊中,竟有三個當家的,大當家李雲飛爲人仗義癡情、二當家是剛加入進來的,大家都叫他虎哥長的又圓又胖和豬圈裡的豬都有的一拼,唯一讓人慶幸的就是他那張臉還算過的去,不至於也到豬的級別,三當家的叫鐵牛爲人憨厚老實,但卻力大如牛很能幹些粗重活。
今天大當家召集所有弟兄打算開個會,先祝賀二當家傷勢大好,並且正式宣佈寨子裡的一些緊急情況。
二當家是在一個月前加入的,當時大當家和鐵牛痛下決心打算幹一票漂亮的搶劫活時,卻沒想到反遭到官兵的埋伏,二當家帶着鐵牛和幾名弟兄拼了命的殺出重圍,可是官兵那方人多勢衆,人數足足是他們的二倍有餘,就算他們再如何勇猛奮力也無濟於事。
就在大當家和鐵牛正準備棄械投降時,忽然風起雲涌,轉眼間天空就暗了下來,不過一會兒,暗空中就開始雷電擊閃,大雨隨之而下。
傾盆的大雨阻礙了官兵們的抓捕,但官兵的頭子立功心切,硬是強制着衙差們繼續追捕,就在大當家們絕望時,厚厚的雲層中劃出了一道粗如鐵桶般的閃電,閃電直襲捕頭身上,把他電的個焦炭,死像慘不忍睹。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所有人全部驚恐萬狀,久久不能動彈,過了許久,雙方都是怪叫一聲,倏地般全部跑開,頃刻間人影全無。
只是在大當家跑出沒幾步路時忽然聽到有一人喊了一聲“操,停電了!”,大當家壯着膽子往回走去,結果在捕頭的屍體邊上看到了一個脫的精光的胖子,身上還有許多很清香的白色泡沫,而這胖子的嘴裡還在不停的喃喃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大當家和幾名弟兄共同商討了半天,最終決定把這個不着片縷的胖子拖回寨子裡去,因爲鐵牛認定是這胖子救了大夥的命,也算大家的救命恩人,大家覺得鐵牛說的有點道理,最後才一致的把這胖子拖回寨子裡養傷,並且還和他結拜成弟兄。
時間一晃就是一個月,對於這個月來說,這夥山賊過得是度日如年,黑暗非常,每天都在和飢餓交戰着,而有些弟兄終於忍不住的開始了不滿,報怨二當家這個胖子的每天消耗量,把原本還能支撐一些時日的糧食提前給消滅了。
而躺在牀上的陳虎,也就是他們的二當家虎哥,有一種想抽死這夥山賊的衝動,要不是他在穿越時身體受了不輕的傷,不能做太大的動作外,他早就下牀離開這夥沒出息的山賊們。
一間石室裡,三當家鐵牛小心翼翼的扶持着二當家虎哥慢慢的從石室裡走了出來。
從天而降的葉俗也就在虎哥走出來的一瞬間撞進了他的體內,正想控制他的身體時,葉俗才知道自己選擇的是全自動系統,這下可徹底玩完了,一切命運也只能跟着這位叫虎哥的人同進退了。
原本是有近二百弟兄的規模如今只剩下三十人不到,這規模越搞越小的賊窩還是第一次聽到,陳虎搖了搖頭,拖動着依舊有點痠痛的龐大身軀走到一個石制的大飯桌上。
大當家板着一張臉,臉色難看,直到陳虎和鐵牛坐在他的邊上他才反應過來,嘆道
:“鐵牛,把事情全和二當家的說一下吧!”
“虎哥,從明天開始我們每人一天只能吃一餐飯了,糧食最多隻能支撐十天,要是十天內再沒有糧食,我們就得餓肚子了。”鐵牛撓了撓大腦袋瓜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了出來。
陳虎和葉俗都是張口結舌,半天硬是說不出話來,見過窩囊的還沒有見過如此窩囊的,這一個月來,陳虎也是知道一些他們做爲山賊的作風。
什麼老弱病殘的不搶,婦女兒童不搶,可真正的碰到幾名強壯有力的漢子時,不僅錢沒搶着反被人給毒打一頓並且連自己身上的那丁點銀兩也被反搶了去,這些事情如今也算這一地帶的人茶餘飯後拿來當做笑料的話題了。
陳虎終於憋不住了,張口問道:“當家的,請問我們是什麼職業?”“山賊呀!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嘛。”大當家李雲飛想也不用去想就回答陳虎。
“我做二當家也快一個月了,可是你們下山搶過幾次了?我知道的就半個月前的那一次,還差點賠了本,看到人家哭的傷心,你就心軟,聽人家說銀兩是幫他老孃看病的你就還了回去,這還不夠,你還打算把自己的那點碎銀也掏給人家,敢問當家的,你這不是去搶劫,而是在辦慈善事業,你懂嗎?”陳虎越說越火,說到後面他幾乎是站了起來,面紅耳赤的喊了出來。
李雲飛被說的一陣青一陣白,可陳虎說的都又是事實他也不好狡辯,要說這夥山賊能成立也算是異事。
鐵牛看到陳虎說的帶勁怕傷了和氣,趕緊拉住他,調解道:“虎哥,算了,這事也怪不得當家的,咱們原本也都是無家可歸的窮孩子,如今聚在一起也算緣分,至於狠不下心來,你也是知道的,畢竟我們曾經又也不是那種窮兇極惡的村霸,怎狠下心來幹那種喪盡天良的事來,最多也就搶一些有錢有勢的地主富商們。”
陳虎翻了個白眼,沒理會鐵牛的勸解,繼續說道:“當家的,你如果還是保持着這種心態,爲何不直接下山找份差事幹幹,還比做山賊來的痛快,如今弟兄們跟着你混,你就要對他們負責,連一口熱米飯都吃不了,我們還做什麼山賊,與其如此窩囊倒不如解散算了,省的丟人。”
當家的被說的呼吸受阻,猛的一下,直站了起來,指着陳虎咬牙切齒道:“陳虎,你說夠了沒,我們是山賊沒錯,但並不代表我們就要不擇手段的去搶一切可搶的東西,我們是人,被搶的也是人,也是有血有肉……”陳虎沒等李雲飛說完就打斷了他,不客氣道:“你愧對於山賊這個行業,有種你就別做山賊,你簡直就在污辱山賊的名頭。”
陳虎話剛落下,李雲飛就撲了上來,一拳砸在陳虎的左臉頰上,痛的陳虎和葉俗面目扭曲,陳虎甩開鐵牛,大喝一聲,佔着自己龐大的身軀硬是把李雲飛摟的個結實,不讓他展開手腳的猛攻。
李雲飛不敢說身懷絕技,但也是個功底紮實,手底下硬朗的汗子,但碰到陳虎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胖子也是沒輒,只看見陳虎就是死摟着李雲飛不肯放手。
兩人摟抱在一起,從石桌上滾到桌角再滾到幾丈開外的石階底下,都是近身猛打,打的難解難分,陳虎畢竟傷勢剛好,終於被李雲飛一個肋擊給震了開來。
兩人都是衣裳破裂,全身灰土,陳虎更是不堪,嘴角處竟然還溢出幾絲鮮血,鐵牛趕緊扶起了陳虎,安慰道:“沒事吧!”而李雲飛他一個後翻不用弟兄扶持也能漂亮的站了起來,動作乾淨利落,除了身
上髒亂外,毫髮無傷。
李雲飛看到陳虎受了點輕傷,內心很過意不去,畢竟他從來沒有和自己弟兄打過架,而且他和陳虎、鐵牛還是結拜過的弟兄,更是捨不得下重手,只是陳虎今天把話說的太絕了,當着衆弟兄如此污辱自己,並且還想打破自己定的規矩,這規矩要是一破,也不知多少無辜百姓得遭罪,這是李雲飛最不願看到的一幕。
兩人分開後,都是冷靜的對峙着,忽然,李雲飛嘆了一口氣,環顧一圈,又掃了幾眼鐵牛,平靜道:“二弟,也許你說的有道理,大哥或許真的不適合當山賊,從今天起,我決定先到外面闖蕩一番,如果有所成就我再把弟兄們招過去安頓,在這期間,弟兄們就先交給你帶領,但大哥真的希望你不要太過於心狠,做山賊也是要有底線的。”
鐵牛聽到這,頓時慌了手腳,跑到李雲飛跟前,拉着他的臂膊阻止道:“當家的,你怎麼能說走就走,要是你走,我也跟着你走。”“鐵牛,你還聽大哥的話不,二弟雖然狠了點,但是他對自家弟兄的好是不容置疑的,否則我也不會胡亂的和他結拜,你就跟在他身邊學着點,大哥只要闖出一點事業出來,就會帶你們離開這鬼地方,做個真正的漢子,再也不用做這種人人喊打的山賊。”李雲飛臉一沉,嚴肅道。
鐵牛跟着李雲飛也有好多年了,一向都把他當做親哥哥,對於李雲飛的話他從來沒有頂撞過,這次也不敢太過於頂撞,只好低着頭聽取大哥的安排,只是情緒自然低落了不少。
李雲飛安排好僅剩的三十名弟兄後,隨意的收拾了一些行李,也就是幾件衣服,沒有回頭的直奔山下,只是在山腳下脫離了衆弟兄的視線後,他轉身回頭目視了好久,眼角處情不自禁的滑下了幾滴熱淚。
陳虎也被李雲飛的離去給觸動了一下心絃,但他沒有像鐵牛一樣去阻擋他的離去,他並非是對大當家這位置的貪婪,更不是對結拜兄弟的冷酷無情,而是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和打算。
大當家的離去的確讓還留下來的弟兄們心傷了會,但也只是一會兒,畢竟現在人人都在爲自己的前途,爲自己能填飽肚子而費着神。
陳虎站在有十多丈高的石階上,聲情並茂的講着一些鼓舞賊心的大話,“你們知道自己能成爲山賊的一分子是多麼的榮幸嗎?”底下一片譁然,三十名弟兄全部面面相覷,雖然知道自己做山賊也是逼不得已,但還沒有像二當家一樣如此厚顏無恥的說做山賊竟然會是榮幸。
陳虎也無需他們回答,也知道他們回答不了,他就像在唱獨角戲似的繼續喊道:“弟兄們,你們知道自己和大秦的將軍們有什麼區別嗎?那無外乎就是身上披的衣裳不一樣而已,既然我們做了山賊這個行業,我們就得把這行業混的風生水起,讓全天下的人都仰慕我們,敬畏我們,你們可有信心?”最後一句幾乎消耗陳虎所有的力道才喊出來的。
底下沉靜了會,忽然,就像死水裡炸出條巨龍般的沸騰,掌聲雷動,個個都一臉激動,只是站在陳虎邊上的鐵牛不適宜的來了這麼一句:“二哥,明天的糧食怎麼辦?”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頓時又把剛激起的弟兄打回了原形,人人垂頭喪氣,鬥志全無。陳虎瞪了一眼這憨傻的鐵牛,提着嗓子大聲吼道:“弟兄們,我們現在就去獵食,先幹他一票再說,晚上回來我們就可以開葷了。”
一聽到開葷二字,三十名弟兄人人又是龍馬精神,大讚二當家的英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