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和葉俗站在同一排的一個青年,苦着臉走了出來,看他走路步調,估計比自己還恐懼不安,他皮膚偏黑,個子有點高,看起來很結實,也是和葉俗一樣是剛進呂家的新家丁。
這個偏黑的高個和葉俗並排站好,兩人都是低着頭面朝同事,所有的目光全聚集在他們倆身上,有幸災樂禍也有表示同情,各種眼光全都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掃動,葉俗雖低着頭,依然感受到他們灼熱的眼神,自己就像站在舞臺上供人觀賞的一個小丑。
“報上名來!”葉俗不敢怠慢,立馬回道:“葉俗。”“王凡”偏黑的高個和葉俗同時回道,王凡的聲音比較響亮,但聲線的顫抖很好的說明他很害怕。
“不錯,你們兩人倒配合默契,就連犯錯也是一模一樣,你們配有這麼大氣的名字嗎?把早上發給你們的牌子,先給我拿出來看看再回答我。”
葉俗一怔,同時想起來早上發了一塊極小的腰牌,掏出一看,上面豎寫着二個繁體字“陳伍”這名字和代碼有啥區別?葉俗很是不爽,可是自己哪有資格,只好無奈接受,再說了,如果自身沒能力,就是給你取個天王又有何用,照樣擡不起頭來。
葉俗接受後,大聲回道:“陳伍。”孫執事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等着王凡的回答。可是半響,王凡硬是張着嘴沒有開口,整張臉都因爲掙扎而在抽搐,看其來極其痛苦。
“你反了對吧!問你話都敢不答了?”孫執事終於不耐煩的吼道。王凡被孫執事如此一嚇,手一抖,腰牌落地,驚恐中他不由自主的大聲答道:“王捌”
這名字一出,所有人包括孫執事都忍不住的大笑,葉俗想憋都憋不住,這名字也太雷人了,連“王八”都能取出來,只好對不起王凡同事,跟着大夥一起笑了起來。
其實這名字也不是執事故意來羞辱他的,而是被入取的新人都是根據自己的姓,加上是第幾個被入取的數字組合在一起的,王凡剛好是第八個被入取,所以也只能被取名號爲“王八”了。
整個隊形都被這爆炸新聞給雷散了,在另一邊開晨會的執事和下人們全都歪着頭往這邊瞧來,他們的老執事也是忍不住的過來打聽,回去一說後,兩邊的隊形全都爆笑起來。
一個晨會就在狂笑中悄悄的度過,笑聲過後,按孫執事分配,尋找崗位。而葉俗和王凡只能站在原地聽候發落。
孫執事負手圍着他倆轉了一圈,上下的打量,讚道:“很好,第一天就學會了如何偷懶,還裝的有模有樣,要不是我細心點,還真被你們矇騙過關,既然這麼不喜歡唱呂家的發家史,那麼我就讓你們先唱個夠,唱個飽,要是誰敢再給我不規矩,這個月的工錢你們就別想拿了。”
兩人一聽工錢的問題,立馬把腰挺直,狠狠的點頭表示絕不會再犯,孫執事很滿意,命令道:“你倆分左右給我站在大門外,把這呂家的發家史大聲的唱到午時,門外我會知會一下看門
的人,要是他們和我彙報說你倆有什麼小動作,後果自負。”
孫執事懲治完兩人後,就龍行虎步的去忙他的活了。
呂家大院不比唐家府邸坐落的那麼偏,它坐北朝南,大門面向縣城還算熱鬧的一條大街,街上來回的商人還是行人都不少,葉俗和王凡分左右站在石獅旁,對着行人大聲的吟唱呂家的發家史,觀其樣,極爲滑稽,更是惹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沒過一會,看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寬廣的街道都有點交通堵塞,好奇心強的人硬是連擠帶推的殺出重圍闖了進來,葉俗想撞牆的心都有了,才第一天就給人家來了個下馬威,當猴子來耍,這就是做家丁的下場。
看熱鬧的行人多數都對兩人指指點點,有說有笑,隨着兩人的嗓音逐漸低沉嘶啞,發出難聽的怪音時,看衆爆發一陣叫好聲,而同情兩人的只佔少數。葉俗內心一陣厭惡,家丁雖然是下人,當怎麼說也是人,連最基本的平等觀念都沒有。
葉俗知道這個不知明的朝代,等級觀念太根深蒂固了,要他們自以爲了不起的身世,對一個家丁正眼相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葉俗正想停下來休息片刻,背後兩個看門的門衛連咳了幾聲,暗做警告,爲了保住飯碗葉俗只好拼了老命的繼續吟唱。
長時間不停歇的吟唱,葉俗的噪子又幹又渴,感覺咽喉處都快噴出火來。
這時,從大門處走出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這小男孩長的很虎,一身華麗可愛的衣裳,再加上不長的馬尾辮顯的很可愛,他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又增添了點鬼靈精怪。
他手捧專門爲他製做的一個小蹴鞠,跨出大門時,他狠狠的瞪了幾眼跟在他身後的兩個侍從,還做了個投球的假動作,把跟着他後面的兩個侍從嚇的一跳,他樂呵呵的一笑,有着說不出的神氣。
這小男孩看到自家大門前,有兩個像傻子一樣的家丁正在唱着自己聽不懂的怪經,立馬來了主意,把蹴鞠輕放在地上,還有模有樣的調好位置,對着葉俗的後腦門就是一腳。
這一腳對於這小男孩來說已經是他的極限了,球受力後飛了出去,小男孩重心不穩也向後摔了一跤,小男孩很快的爬了起來,待他看到球竟然沒有擊中目標時,他差點哭了出來。
葉俗雖然唱的聲音嘶啞,但頭腦依舊清醒,更何況現在的反應能力遠不是從前可比的,忽感背後一陣涼風襲來,葉俗本能的把身體一扭,待看到是一隻像足球的小蹴鞠時,他才稍鬆了口氣,同時把快飛出去的蹴鞠勾了回來,左右腳情不自禁的開始顛着蹴鞠。
葉俗在校時最喜歡的就是踢足球,雖然在場上踢的並不風騷但也能勉強擠進校隊,然而,場下的他可是個玩球的高手,好多華麗的動作他都玩的出神入化,不敢說身體上任何一個部位都能控球和顛球,但最起碼他玩的很具觀賞性,玩在他身上就像玩偶一樣,想怎樣就怎樣,時常也惹來一
些學姐和學妹的媚眼。、
一個人如果不會讀書至少他會別的一樣,否則這人就不是半成品,而是廢品。
剛爬起來的小男孩看到自己認爲是傻子的家丁竟然能把蹴鞠玩的這麼漂亮,立馬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小腳對着蹴鞠就是亂踢。
玩球高手的葉俗怎會被這種小屁孩把球搶去,把球顛到胸前再頂到左肩,然後左右肩交換着控制,就是不落地。
身高剛過一米的小男孩,看到他竟然把蹴鞠在他自己的左右肩膀上來回控制,頓時來氣,正想耍賴去推他。
葉俗看到他要耍賴,立馬把球顛到地上,小男孩看到自己這招奏效,小臉得意,正想把球踢出時,葉俗又快速的把玩控制在自己腳下。
這下小男孩可急了,拼了小命的要把蹴鞠搶到手,葉俗本能的來了一招“踩單車”晃的小男孩天旋地轉,撲通,終於重心不穩摔倒在地。
葉俗一系列的華麗動作,把看熱鬧的觀衆全部看傻了眼,隨後爆出一陣熱烈的掌聲,掌聲雷動,看葉俗的眼神少了一份鄙陋多了一分賞識。
葉俗沒有回頭,所以也不知道他是呂家的小少爺,看其打扮穿着,只知道他家世良好。
小男孩被跟在其後的兩個侍從急急忙忙的扶了起來,其中一人罵道:“你不長眼呀!連少爺也敢欺負,等會你們的執事出來了,有你好看的。”另外一人接着罵道:“現在新來的怎麼這麼不懂規矩,也太不像話了。”
葉俗沒有辦法,誰叫自己犯了“職業病”,看到這種長的像球一樣的蹴鞠就腳癢,被罵幾聲也就忍着了。
孫執事聞聲跑了出來,聽小少爺兩個待從一說一唱的,臉色馬上陰霾下來,一場狂風暴雨似乎即將來臨。
孫執事蹲了下來,輕輕的幫小少爺拍了拍衣服上一丁點的灰土,然後站了起來,一巴掌就抽了過來,葉俗往後一仰,輕鬆的躲開,一掌落空的孫執事,氣的失去冷靜,命令身邊的兩個看門的門衛,吼道:“給我按住這不長眼的奴才,讓我好好的侍候他!”
兩個門衛一看是孫執事的吩咐,跑了過來,把葉俗按的死緊,孫執事看到他終於不敢反抗,很滿意自己的權力,一腳踢向葉俗的大腿,這腳的力道不小,就連按住葉俗的兩人都被這大力的一腳給牽扯的差點摔倒。
“你這腳不是很能踢嗎?怎麼不踢來看看了?”孫執事又是一陣大罵,根本不像早晨開晨會那樣給自己好臉色,看來這小少爺在呂家大院可不是一般的身份,不容有一丁點閃失。
孫執事還想繼續踢上一腳解氣時,小少爺不知什麼時候鑽到葉俗的跟前,雙手雙腳伸出個大字形,嘟着小嘴罵道:“誰要是再敢說他一句,我就告訴我姐去,讓我姐收拾你們!”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孫執事和幾個下人全部驚恐萬狀,特別是一聽到他姐,更是不敢造次,老老實實的退開幾步,表示聽從小少爺的命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