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玩兩天,可三小實在玩得太瘋,白純眼看時間充足,就專心陪他們了。
單只是一個動物園,三個小東西就在虎園外看了兩個多小時,看着暖融融的太陽下,老虎矯健的身形,直接竄上柱子,一躍六七米,看得目瞪口呆之餘,連手裡的冰糖葫蘆都不香了。
白小鵝白小魚心有靈犀般地對視一眼,笑嘻嘻地抓了抓白爸的臉,搞得白爸很是尷尬。
這跟老話說得不一樣啊!
不過白爸很快就沒了尷尬心情。
上京動物園裡面,就通着海洋館,白爸養了三四年魚,還是頭一次親眼見到這麼炫麗的海底族羣,看得比三小還要興奮好奇,一大三小跟着只海龜跑了老遠,見海龜遊往遠處,這才依依不捨地看其他的海魚。
大型動物、水族,其實並不適合囚養,很多都有抑鬱症。
但人類發展到現在,自然界已經很少有“放生”的基礎,大熊貓這樣的國寶精心培養野外生存能力,放歸山林後都死了一些,還有自己跑回來的,更不要說獅虎、海豚之類。
在園子裡生活,只要不虐待它們,也就差不多仁至義盡,畢竟普通人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握不了,又哪裡顧得上這些動物呢?
“活着都不容易,它們失去自由,卻獲得生存的基礎,人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我現在身家數百萬,在人類中已經算是高收入高地位,想過單純、自由的生活都不可得,都要忍着性子,去顧全家人……
圍欄外的人,未必就比圍欄裡的獅虎魚龜過得好……
當初李斯臨行刑前,對自己兒子說: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
雖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能帶着家人牽着狗,沒事去逐一下狡兔,也足夠不負此生了……”
白純浮想聯翩,暗自品味着自己心情,任由三小、父母無憂無慮地看着海豚表演,全然不知道身邊的白純,已經感同身受,思緒轉了幾個來回。
……
不怪白純多愁善感,實在是這幾天,他一直處於風口浪尖。
最初的火爆散去,最初的“巧合”熱度已經不新鮮了,節奏也慢慢帶了起來。
書評區,有哭自己窮,家裡也缺錢,想找白純借錢、或者嚷嚷白純繼續抽17萬,不借不抽就罵白純的。
媒體上,斥責《無聲的證詞》太過黑暗的書評,多不勝數。
龍空上,黑白純運氣好,新書辣雞,藉着這股東風才鹹魚翻身的貼子,一頁接一頁。
這算是白純,第一次站到真正的風口浪尖上。
這些對白純的抨擊,哪怕以白純的心境,都有些影響,更不要說在小說圈,給其他人帶來的影響了。
無論做什麼,似乎都有人罵。
尤其是許多人,在聽說“沉默一生”的事情後,嘴裡說着是粉絲,一個勁地要求白純借錢,白純沒理他們,就是“垃圾”,就是“不在意書迷”,就是“裝”……
面對這些風波,也難怪白純都胡思亂想,只是一心陪家人閒遊,藉此恢復心情了……
因此,這兩天的三小,顯得分外高興。
明明已經遊過了動物園、海洋館、遊樂園,第二天還晃着白純手要回去再玩,白純竟也同意,直令白媽一個勁地埋怨白純太嬌慣他們。
……
上京城,石城娛樂公司。
龔天雪一邊處理着手裡的文件,一邊眼神飄離,想着白純就在同一個城市,此時正陪家人遊玩,心中忍不住浮想聯翩。
“大雪!怎麼着,又想你那個小男朋友了?”
一個身着休閒衣、半邊短髮垂到下巴、化着淡妝的“帥氣”年青女孩,毫不客氣走過來坐在她的辦公桌上,周圍來往的公司職員,俱都恭敬向她問着好。
正是石城娛樂公司的小老闆——石小萌。
龔天雪回過神來,苦笑道:“別取笑我了!”
“咱們自家姐妹,哪會取笑你?”石小萌灑然道,“大雪你是不是太‘純情’了?現代社會,追男朋友,可不能直接說,得用些套路!實在不行,把我車開過去,我還就不信,一個小高中生,還能拒絕得了這些誘惑……”
“你不懂,他真的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男孩子……”
兩人是大學舍友的關係,親近無比,龔天雪也不瞞她:“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的男孩,他真的是那種很特別的……怎麼說呢,在認識她後,我頭一次恨自己不夠優秀、配不上他……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石小萌聽得目瞪口呆,良久才無語道:“什麼天仙美男,把你迷成這個樣子?我倒要見識一下!你說他現在在上京,要參加藝考是吧?正好把他約出來,我幫你看看這小子,到底是真純潔,還是心機城府!”
“別別……”
“什麼別別的!”石小萌年間都要閒得胸疼了,說做就做,“走!別上班了!先給你做個5000的頭髮,再換身衣服,我還就不信了,這世上還真有仙男!”
“算了算了……他……他不同意我陪他藝考,也沒告訴我信息……”
“放心!這四九城裡別的行當不說,演藝圈,還能有我石小萌查不到的人?!咱們是姐妹,這次我非幫你把這小子追到不可,不然你這個相思病的樣子,咱們還怎麼一起組樂隊?!”
“我……好吧……”
內心,終究抱着萬一的想法,面對漸行漸遠的白純,龔天雪實在不想放棄。
……
連帶着小妹白小鵝,都不怎麼貪玩了,聽見白純彈琴,就坐在一旁,託着腮晃着小短腿聽着,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閒淡不知日月,日子也終於到了面試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