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我有辦法,徑直跑過去!”李木低聲說出這句話,分心祭出了墨染,霎時間三人被黑霧包裹住,在黑暗中只是一團難以察覺的陰影。
慕容凜和李星河突然發現目不能視,神識也伸展不開,兩人並未慌張,盡力保持直線穿過了路口。
騎單車的女人拐過彎便感覺眼前一黑,黑的都看不見自己的車!同時有一陣風撲面而來,隱約中似乎還有人的喘息聲。
這感覺只有一瞬間,短的讓她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因爲當她定下神,眼前雖然黑暗但是目可視物,耳邊也只有高牆內的人聲低語。
“咦?”她回過頭,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李木三人已經到了那堵牆邊,“停!”
慕容凜和李星河聞聲站定,動作沒有一絲遲疑,黑霧散去露出六個人的身形。
李星河把他們倆靠在牆角,衝着李木拍手稱讚,“好法寶,當真好法寶,黑霧籠罩隔絕神識氣息,但是對持寶者卻沒有半分影響。”
慕容凜衝他伸出手,其意不言而喻。
“你這太不禮貌了吧,怎麼隨便就要別人法寶看。”李木漲紅了臉,慕容凜還真沒把自己當外人,伸手就要看他的墨染。
“不給?”慕容凜柳眉一挑,嘴角勾起邪笑,“你要是不給,我就把你也打暈,扔進這牆裡的人就要多一個!”
女魔頭指了指身後的牆,牆那頭燈火通明,和這邊恍若兩個世界。
李木氣憤不已,可是又無力反抗。
李星河站出來說了句公道話,“師妹,你這樣實在無禮,每個修士的法寶都是他的依仗……”
“聒噪!”慕容凜表示自己今天就是不講理了,她扭頭喝住多嘴的李星河,同時衝着李木上前一步,示意他再不拿出來自己就要動手‘幫’他。
受此大辱,李木渾身直哆嗦,他沒想到慕容凜居然這麼不講道理,“你等着!等我修爲超過你那天有你好看的!”
李木氣不過,也學着市井流氓那般放狠話,由此給自己找一點慰藉,在精神層面上蹂躪慕容凜。
滿滿的都是阿Q精神。
他別無他法,只能乖乖拿出墨染,黑炭條一般的匕首落進她手中那一剎那,李木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
慕容凜就是天生克他的,自己在這女人面前永遠都只能妥協。
“呵呵,幼稚!”慕容凜咧着嘴角譏諷他,絲毫不給他留面子,也不怕李木就此與她決裂,“好啊,我等着那一天。”
慕容凜上下拋飛墨染,戲虐的看着李木,“如果你的修爲能遠超於我,我慕容凜就不爭這鎮魂掌門之位了……我可以給你做小,叫洛洛是姐姐也無妨。”
若是在其他人聽來,她這話完完全全就是在羞辱李木,用給他做小當賭注,明顯就是認爲李木的修爲永遠不可能遠勝於她。
可是在場的兩個男人卻沒有這麼想。
慕容凜這話一出,巷子裡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李星河饒有興趣的笑看這兩人,黑暗對他來說不是阻礙,李木臉上那精彩紛呈的表情盡收眼中。
李木臉色忽紅忽白,他把慕容凜的賭注當真了!
這個當真不是說要佔她便宜,雖然希望渺茫但是萬一成真不就白撿一個大美女做小老婆?
李木當然不是在想這個,他想的是慕容凜真的對自己有感情!秦祺的誑語不是無中生有!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慕容凜爲什麼如此幫助自己,不遺餘力的幫自己求到築基丹,還提前把丹藥拿給自己幫他築基,否則李木現在連築基丹長什麼樣都還不知道呢。
後面告訴他的一些消息雖然有的沒有用處,但也是慕容凜心意的表現,沒有關係的人誰會閒着沒事幫你打聽這麼多消息。
李木沉默不語,低下頭不敢看她,他腦子一團漿糊,甚至寧願相信這些都是自己荒唐的一廂情願。
他甚至希望慕容凜現在就說剛纔是在開玩笑,哪怕說出‘跟誰都不會跟你’這樣的話都無所謂。
因爲李木心裡已經住下徐洛洛了,再容不得他人,情緣易惹,情債難還。
慕容凜說完那句話後也紅了臉,胸膛急促的起伏,“靠!怎麼突然就亂說話了……真xx的丟臉!”
剛纔說出那句話的瞬間,慕容凜都以爲自己修出了元嬰離體的大神通,因爲她覺得自己是從第三人稱的角度看着那個傻丫頭說出以身相許這種瘋話。
氣氛變得無比尷尬
旁邊靜立的一萬瓦大燈泡終於通上了電,開口打破這裡的沉悶,“師妹你看好了嗎,如果可以,我也想觀摩一二。”
李星河剛纔還勸慕容凜不要看別人法寶,這會又主動要看,果然他並不會在這種場合打圓場。
“那你得問法寶的主人啊,問我幹什麼?”慕容凜平復了心情,語氣又變成了玩味。
“有人過來了。”李木突然開口。
慕容凜揮揮手放出黑霧遮蔽他們的身形,黑暗變得更黑暗。
遠處一個醉鬼跌跌撞撞的走近,在一戶人家前停住腳步,看身形是個男人,他努力站直身體,好像是想讓自己看起來醉的沒有那麼深。
他掏出鑰匙,對了半天也對不上鎖眼,只得放棄,“我回來了……”他不停的拍打鐵皮門,巨大的響聲在巷子裡迴盪,遠處傳來受驚的犬吠聲。
不一會門便開了,女人把他迎進去,心疼的嗔怪他又喝這麼多酒。
“我今天是不是很乖,回來這麼早……閨女睡了嗎?嗷嗷,噓……”
鐵皮門關上,他們的聲音被高牆擋住,現在聽得沒有那麼清楚。
黑霧未散,李星河嘆了口氣出聲問道,“李道友可曾幻想過過這種平凡的生活,爲了生計奔波忙碌,天天都累的走不動路,但是晚上回到家還有親人在等你。”
李星河顯然意有所指,李木輕輕的嗯了一聲,可是這裡的三個人都不可能過上這種生活。
除非像慕容凜的那句‘玩笑話’,卸去掌門大位,尋個能相處一生的人生活在一起。
“這一關尚且堪不破,俗世中的牽掛終究放不下,放不下談何超脫,當真艱難。”李星河自言自語,在霧中摸索着把那三人挨個扔過牆頭。
力道控制的十分準確,三人落地時恰好摔醒,但是身體卻沒受什麼傷,只是屁股會疼幾天罷了,除了爲首的那個頭目,他的肚子也會很痛。
牆那邊突然一陣嘈亂,呼喊聲此起彼伏。
而這邊已經沒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