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凜立刻就翻了白眼,很有故事的嘆了口氣,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四師叔煉出來的東西沒人敢用,材料的確都很普通,但是用處太奇怪了!我到現在都記得,那年我才十三歲,在山上練武的時候他偷偷摸摸的塞給我一個鐵盒,說是他剛剛煉出來的好寶貝。”
少年好奇,見她突然停下不說,連忙追問那是什麼寶貝。
“他說看我習武艱苦,就幫我煉了那個沒有名字的玩意兒,貼在背脊上用法力激發,便可以伸展出附着於四肢上的枝節,能讓我行動更敏捷,一拳打碎巨石,一腳蹬死猛虎,還能跳到三層樓那麼高。”
慕容凜幽怨的一拍桌子,大力的一掌震倒幾個杯子,“靠!什麼破玩意兒!我當時天真,還真的就相信他了,拿了立馬就用上,對着邊上的石墩就打了一拳……”
“想想我就生氣!那機關就延伸到手腕那位置,手腕以下都沒有!我一拳打過去,石頭確實碎了,老孃的指骨也碎了!”
聽故事的三人一愣,對視一眼同時哈哈大笑,連李星河都沒忍住笑彎了腰,直到女魔頭惱羞成怒大喝一聲,他們才憋住幸災樂禍的笑。
李木努力做出嚴肅認真的表情,咳嗽一聲追問後來如何。
“後來老孃就哭了啊,四師叔一看闖了禍,就讓我趕緊脫了那破玩意兒,還哄我說過兩日帶我下山逛街買新衣服……可恨我當時沒出息,還真被他哄住了,收回法力的時候那東西又出了故障,右手臂不是慢慢往回縮,而是直接向後一拉,老孃的手臂就骨折了……”
慕容凜氣喘如牛,現在想想還是滿腹的怒火,恨不得讓四師叔也帶上那東西打石頭去。
李木嘴上沒笑,眼睛卻彎了,她的四師叔也是個有趣的人,這東西不就是科幻電影裡的外骨骼裝甲麼,用法力驅動倒是個好辦法,但是沒什麼用處,修行人根本不需要這種外骨骼,來去如電何須多此一舉。
乞旬聽了沒有再笑,連忙擺臂說他不需要這種東西,寧願就這樣了也不能少點什麼零件。
慕容凜突然很狡黠的看了他一眼,“那可由不得你,要是讓他看到你的樣子,肯定會主動幫你煉製假肢,你躲不掉。”
少年被她嚇得臉色煞白,現在只希望師傅能送他去那什麼方寸山,他可不要變成別人實驗工具。
還沒等李木表態,慕容凜突然拿出手機對着乞旬連拍了好幾張照片,還比劃了一下他四肢的大小,接着在屏幕上輕點幾下,嘴裡還唸唸有詞,“把照片給四師叔看,別的什麼話都不要說……發送!”
她做完這一切笑的像只狐狸,搖搖手中的手機道,“我已經把照片發給伍炎,他這就上山給四師叔看……”
後面便沒有說下去,不過從乞旬絕望的目光中就能看出他明白四師叔看了會做出什麼。
李木倏地皺了眉,他忘了鎮魂門裡還有伍淼,此人心胸狹隘,而且對李木意見極大,不僅是因爲他跟伍淼心中的女神走的太近,還因爲伍淼從心底就看不起漂泊無根的散修。
‘也不知道慕容掌門有沒有對他做出處罰。’李木擡眼看了看笑靨如花的慕容,決定現在不提這檔子事,別平白壞了女魔頭的心情。
這頓飯在歡聲笑語中結束,李星河的並不是貿貿然前來,而是慕容叫他的,因爲他算是評判之一。
嚴格的來說,宗門比拼上沒有裁判評判這種需要,但是還要幾個有眼力的前輩高人位於上座監督弟子有沒有徇私舞弊的行爲,一般來說就是一家派一個,坐在那啥事不幹就聊天喝茶,在他們面前也沒人敢作弊。
他結了金丹,還被方寸山推出來做這次宗門比拼的代表。
這就說明那些老傢伙已經把他當做半個掌門了。趁着這次機會也有秀秀的意思,估計到時候他們的心理就是這樣的,‘看看,這就是我方寸山培養出的人才,十三年結丹的人才!’
慕容凜叫他來只想套套他的話,看這次方寸山都派什麼人出來,結果直到結束都沒有機會很讓她遺憾。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李木會在近期把乞旬送上鎮魂門,估計就在宗門大會開始的時候,農曆三月三,陽曆四月二十一。
當天晚上李木都沒有回宿舍,把乞旬安頓在中城小區後就開始口述長流決第一境的功法。
功法的口訣簡單,但是心法複雜,心印之中沒有這種概念,因爲靈旬給他的時候就已經裝在他心裡,此時口述出來才感覺到一門功法有多繁複。
整整說了將近一個小時,說到李木口乾舌燥才結束,他又講了講老莊之中有關修煉的經義,輔助乞旬理解功法的玄妙,一通講完他卻覺得不怎麼通暢,說的有些顛三倒四。
乞旬眨巴着大眼睛問道,“就是這樣嗎?我記下了,然後該怎麼辦?”
李木摘下轉靈放在他面前,“然後你就體會功法中的義理,從這枚指環中獲取靈氣,引到靈氣進入體內,沿着經脈行走,嘗試李星河所說的假想幻肢或者改變經脈遊走路線。”
他從揹包裡拿出下午剛買的人體經脈穴位圖,掛在乞旬正對的牆上說道,“就對着它練,順便把這張圖背下來,背的滾瓜爛熟,以後我還要教你醫術。”
乞旬連連點頭,恭送李木出去後看着地板上的轉靈發呆,在接受這些奇妙的理論之前,他就把自己的世界觀摧毀並且重建,類似於自己給自己洗腦,讓自己相信這些真實存在。
他動了動自己光禿禿的雙臂,連夾住轉靈舉起來都費勁,小小的指環毫不受力,乞旬努力半天都沒有拿起來,嘆了口氣做正了身姿,沒有雙腳連盤腿都做不到。
乞旬把不存在的雙手放在小腹前下丹田處重疊,想象中的掌心向上,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大拇指相接。舌抵上齶,雙目垂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