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李木不信這個邪,剛邁出步子卻又立刻停下。
因爲那隻妖獸渾身的毛都炸開了!這動作倒是真的像貓,妖獸如臨大敵般縮了縮脖子,兩隻異瞳緊盯着李木的動作。
乞旬還在嘗試安撫它,嘗試慢慢的靠近,少年一點點挪到妖獸身邊,低頭彎腰也蹲在桌下,緩緩的伸出手去摸它的頭。
李木被妖獸敵視的目光盯得冒了火氣,如果他曾經傷害過這畜生倒也就算了,它有敵意就有敵意,李木也不會跟它一隻畜生計較。但是這不明不白的排斥是幾個意思?
他有些煩躁瞪了回去,這一瞪不打緊,本來就驚慌的妖獸徹底炸了毛,剛剛觸到它腦袋的乞旬突然縮回手來,捂着那隻胳膊露出痛苦的神色。
妖獸的尾巴亮起紅色的火光,從尾梢一起點亮到脖頸,配上它金色的皮毛,此時看起來渾似一團會跑動的火焰。
一直盯着妖獸動靜的秦祺突然大喝一聲閃開,猛地推開還站在原地的李木,自己也反身跳開到另一側。
不用他說李木都知道有危險,妖獸身上的紅光突然一縮,張嘴吐出金色雷光,噼裡啪啦的雷光如電疾射,卻打了個空。
李木閃開後雷光打在他身後的大樹上,樹幹被炸出一團焦黑的痕跡,被劈焦的滋味李木可不想再試第二次。
噴出那團雷光之後,妖獸的神色萎靡不少,盯着李木喘息一會轉身跑開,在池塘邊縱身一躍卻沒有跳過去,眼看着就要落進水中。少年驚呼出聲,卻詫異的看到妖獸如蜻蜓點水般掠過水麪,水面被點出一圈漣漪,妖獸回頭看了乞旬一眼,接着消失在樹林裡。
“什麼情況?!”李木被他們看的都快崩潰了,三人的眼神分明就是在指責他,不知道的還以爲李木曾經掏了妖獸的洞穴或者搶了它食物……“別這麼看我,我也是受害者好吧,誰知道它幹嘛攻擊我。”
“我知道。”
李星河的聲音在上空響起,擡頭一看,這傢伙正站在那株有焦痕的樹上站着。
“你一直在那?它剛纔要攻擊的其實是你對不對?”
“不,它攻擊的就是你。”李星河從枝頭落下,身姿飄然,落地後先給秦白二人拱了拱手,“對於此獸我知道的也不多,據說是有神獸獬豸的血統,它算是異獸,修行歲月太久而且化形艱難,不似普通妖物有了修爲開了靈智就能變作人形。”
說完他看了一眼秦白二人,眼神中的含義十分明白,他們倆識趣的互相招呼離開此地,接下來要說的話不方便說給他們聽。
乞旬站起身甩了甩手,他剛纔摸到妖獸的時候感覺觸電了一般,整條胳膊都麻了,古怪的是他的假手並不導電……少年跟着秦白二人一起走開,留下師傅說悄悄話。
“你想說什麼?這麼神秘連我徒弟都不能知道?”李木伸手示意他坐下說話。
李星河沒有回答他,反而反問他一個問題,“你知道獬豸的特點嗎?”
“這……知道一點,傳說它能辯是非曲直,能識善惡忠奸,所以也被叫直辯獸,你想說它把我認作惡人奸人?”
李木詫異的指着自己鼻子,萬萬不肯相信自己的推斷,直辯獸什麼的也只是傳說而已。
獬豸有着羊的身體,外觀看起來像是麒麟,是很有名的瑞獸,傳說它發現奸邪的官員之後會用角將其觸倒然後吃掉,是清平公正的化身,古代法官的帽子稱作獬豸冠。
李星河神出鬼沒,也沒說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身後,此刻笑了笑用手指輕點石桌,面對李木的質疑只說了一句話,“你且想想你曾有過什麼顧慮。”
他一句話驚醒了李木,驚出一身冷汗,李木梗着脖子爲自己做辯解。“不會的,我早已不用天刺,反噬也漸漸消除……”
小貪之官也時常有自認爲清如水明如鏡的錯覺,而竊國之貪更是不把自己的行爲當成是貪,若是讓他們站在獬豸的面前,估計獬豸能飽餐一頓。
“我還以爲你會關心這種異獸爲什麼會出現在鎮魂門,它和真正的獬豸區別挺大,否則它也不會懼怕你……只能算是有點血緣。”
李星河不管他的自辯,不過這句話算是安慰了李木,不用擔心以後可能被長大的獬豸吃掉,“演武場法陣的精妙超出了我此生所見,空間移轉的法陣我只在古籍中提到一二,據說因爲不安全的因素太多,而且消耗的靈力太大,所以沒什麼人願意深入研究。”
李木沒聽懂他說話的重點在哪,剛出現的時候在說妖獸,現在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講起法陣來了,李木一時沒跟上他的心路歷程。
“消耗的靈力大?需要用靈石激發?”
“不止,遠距離的轉移可能要用一整條靈脈做陣基!”李星河語出驚人,一整條靈脈的概念李木是知道的,如今所有洞天結界都建立在靈脈上,大的靈脈就多一些,小的可能只有一條。
即使這些門派各自都守着自家靈脈,但是沒有一人敢開採,聽說鎮魂門三座山底可開採出的靈石數量大的驚人,還有人傳言不止是山中,甚至整片湖底都是靈脈!
李木似乎想通了什麼,但是又說不上來,“這麼說演武場的法陣就是以整個洞天爲基礎運轉的嘍。”
一向博聞的李星河卻搖頭,面露疑惑之色,“我看不透,陣法之術被玄妙宗抓得很死,一些深奧的上古銘文我們都看不懂,只有他們自己在門派裡抱成團研究,我的猜想都是依據典籍上的隻言片語。”
他說了半天都是自己的猜想罷了,不過李木願意相信他的猜想。他在這跟李木說了很多,一直從傍晚說到月上中天才告辭離去。
演武臺的陣法似乎並不完全,沒有真正的把人移走,說李木在山谷中也行,說他在演武臺上根本就沒走也行。李星河猜測陣法還有限制,他需要李木明天能幫他驗明猜想。
等他走後李木還沒有消化掉聽到的事情,這些玄之又玄的東西以現在的李木來說太勉強,或許他結了丹就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