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事,李木沒有見過出塵子動手鬥法,只是聽秦祺和徐洛洛講過當初在五方困龍陣中大發神威的模樣。
據他們倆的描述,出塵子的法寶是一柄威力巨大的長劍,此劍與主人的氣勢相符,極有威嚴,聽說是傳說中的帝劍赤霄。
如果真是傳說中的赤霄神劍,李木的墨染肯定不是對手,要是硬碰硬互砍,說不定能被出塵子一劍斬斷法寶。
兩人被弟子們簇擁進場內站定,立於出塵子對面,李木才感受到此人的凜冽氣勢,他就是一柄尚未出鞘的利刃,養於匣中積攢劍勢,出鞘必是雷霆一擊!
李木流下了冷汗,他衝着出塵子拱拱手,“切磋而已,點到爲止,我自問不是前輩的對手,還望手下留情。”
他這話一出就引來了數道不屑的目光,還沒動手就認慫?
出塵子沒說話只是點頭,他揚起右手,天上的烈日似乎降下了一束炙熱的光芒,連接到他手中。不,是他手裡多了一件反射強光的長劍,所以纔會有方纔的錯覺!
光芒稍歇,便見出塵子手中現出一柄漢八方,威嚴肅穆氣勢凜然,人劍氣勢相合,恍惚間真有帝王威勢!
李木咬牙祭出墨染,與帝劍赤霄相比,墨染的黑氣煙霧真如宵小一般,難以展露鋒芒。
正值此刻,從四周相鄰的空島上各飛來一道七彩光華,數道彩光於演武場上空交織融合,變作攏住此處空島的光幕,防止兩人鬥法的餘威波及開。
這是未露面的凡嚀出手了,同時還有她的神念傳音之術,衆弟子都有聽聞,凡嚀告知她們離演武場遠些。
李木不禁苦笑,本來沒打算拼鬥的太激烈,互相意思意思也就行了,被凡嚀這麼一摻和,他們倆要是不打的昏天黑地都不好意思自稱前輩高人。
可是此處荒涼,別說水了,連點潮溼的泥土都找不着,腳下踩着的是一整塊巨石……
李木最大的優勢在無形中被破解,而烈日當空正合出塵子的法寶妙用,此消彼長,李木的勝算極低。
多說無益,旁邊一羣女孩子在看着呢,都期待出塵子能夠大發神威,顯露金丹神通力挫李木。
“來了。”出塵子輕輕吐出兩個字,藉此提醒李木他出手了。
話音剛落,舉了多時的赤霄劍落下,劈出一道聲勢駭人的劍芒,於地面破開深深的溝壑。劍芒氣勢不減,未及眨眼便到了李木面前。
李木心下驚駭,沒想到出塵子一上來就放大招,奧特曼要是這麼打怪獸,每集估計只有十分鐘就結束了。這一招避無可避!李木站穩腳跟大喝一聲,斬出一道同樣的劍芒。
可惜動手太晚,或者說出塵子招式太快!李木的劍芒剛起便被斬滅,他祭出喚星玉佩硬抗了這一下。轟隆一聲巨響,李木被震得氣血翻涌,面上一紅頭腦發矇。
還未等他喘口氣,便看見出塵子跟隨着劍芒先後而至,劍光如龍,劍氣縱橫捭闔隱約有高亢的龍吟!
天地間強光閃爍,刺目難忍,李木幾乎被晃瞎了眼,他說不出那些光是白的還是紅的,又或者是與金光的陽光同色。
肉眼已經無用,他只能依靠心眼神識來辨認出塵子揮劍的動作,同時舉劍格擋。以前對上慕容凜的時候,李木覺得世間不可能有人力氣比女魔頭更大,如今卻是見到了更狠的角色。
出塵子每一劍都似有千鈞之力,李木受敵不過連連退後,直逼到空島盡頭,兩人行過的地面滿目瘡痍,被劍氣胡亂劈出無數溝壑。
又是一記劈斬,李木被震飛出去,在空中兜轉幾圈以人合器,遁光繞至出塵子身後,卻不料被他再次斬出劍芒逼迫李木現出了身形。
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演武場已經千瘡百孔無法直視,兩人的位置做了個調換,李木站在原先出塵子所立之處,卻遠沒有對方那麼從容。
相反他十分狼狽,右手不住顫抖幾乎握劍不住,如此他索性就拋出手中墨染,使出了他的招牌手段。場中突兀的爆開一團黑霧,四散翻滾遮住了一畝方圓。
觀戰女弟子們屏住的呼吸方纔放鬆,她們趁着雙方暫歇喘了幾口氣。靜心錄好玉簡剛剛趕到,便見李木如臨大敵般蜷縮着身子,蓄勢待發。
“持劍者當如手中利劍,寧死不屈,寧折不彎,出鞘則鋒芒畢露!”出塵子挽出劍花縱身前撲,於空中連斬數劍,劍芒比人的去勢更快!
他講的是劍,但是嚴格的來說,李木手中墨染並不是劍,而是短匕,長劍只是一種變形罷了。
李木總算知曉了出塵子的鬥法路數,正如其爲人,他的劍和法術都如其人一樣光明磊落,大開大合不用奇淫機巧之術,正好和李木相反。
劍芒穿過黑霧通通落了空,而出塵子視若無睹,竟然一頭扎進霧中!
少有這麼缺心眼的人!換做別的修士,斷然不敢跟李木在霧中相鬥。在黑霧中李木的神識五感不受干擾,但是旁人竟然卻似瞎子盲人,神識斷絕,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李木見出塵子如此莽撞,不僅沒有暗喜,反而更添警惕。對方既然絲毫不懼黑霧的約束,那就說明他必定有所依仗。
果不其然,出塵子在撞進黑霧之後,帝劍赤霄便似小太陽一般綻放光芒,四射的光線穿透了幽深的黑霧,本應漆黑一片的霧中竟然被照的似白地一般!
李木大吃一驚,赤霄劍天生剋制他的墨染!李木的兩隻手在戰前就被斷去一隻,萬萬沒想到如今連第二隻手臂都被斷去!
對方的劍已經到了眼前,李木慌而不亂,持劍格擋同時收束黑霧,待兩人的身形都暴露在衆人面前之時,異變突生!
場上莫名其妙多了一把劍!這把劍和李木手中的墨染一模一樣,但它不是幻象,就是實實在在的長劍。李木一邊持劍相抗,一邊操控飛劍騷擾襲擊。
敗勢漸緩,李木的雙劍與出塵子鬥了個不分上下,但是明眼人一看,李木還是力有不逮,如果他無法挽回局面佔得上風,只要出塵子再一發力,李木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