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的確是在開玩笑,他不會笨到讓一隻剛剛出生不滿兩月的狗娃娃替他去抓堵鎖眼的壞人,這條小白狗的出現完全是討飛兒開心。自他和宋馨悅走出唐氏機關大樓那一刻起,他就感到有許多好奇而充滿各種疑惑的目光在盯着他們。而這條白色小京巴就是肩負重大使命來爲飛兒答疑解惑的。
“子明哥,我對你有一個要求能說嗎?”飛兒將那隻小狗抱在懷裡,象一個毛絨玩具,玩得很開心,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小寵物身上,對男友不自然的表現也沒放在眼裡。
“什麼要求?有話直說,跟你老公還用客氣。是不是有事求我幫忙?沒問題,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全力,也不看看我們是什麼關係。放心,說吧。”許子明從抽屜拿出一根火腿腸咬開遞給女友。“喂喂它,啊貴餓了。”
齊飛兒接過火腿腸扯成小塊放在老闆臺上,讓小狗在享受美食,她拉過一把椅子坐在男友的對面託着下巴象是在看小狗啊貴又好象在觀察對面噴雲吐霧的愛人。“嗯,其實也不是什麼要求,只不過是提醒你一下。以後離馨悅遠點,保持一定的距離,別讓人說閒話。你是知道的,我將馨悅介紹給杜青林,他們現在在談戀愛。她總來找你不理杜青林,小杜會怎麼想?我又會怎麼想?”她將火腿腸扯了一桌子。
許子明晃了一下頭,吐了一個小小的菸圈,臉微微紅了,坐直了身體,望着女友清了下嗓子說:“看你說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馨悅只不過給我送一條小狗過來,我開車送她回去,這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他不見杜青林與我有什麼關係,要怪也怪他小子沒能耐。看見宋馨悅來了爲什麼不下樓打個招呼,裝什麼大尾巴狼?他說什麼了?不然你不能和我說這些,我瞭解你,你是一個特別賢惠的女孩兒。可是我有句話要提醒你,你已經給杜青林介紹馨悅了,這事兒已經完成了。至於他們怎麼處是他們自己的事,不要再過問了。總不能什麼事兒你都要過問吧?你又不是他媽。”他彈掉菸灰端起茶杯夾了一口。
飛兒的手讓小狗舔得癢癢的,那小小的牙齒將她的玉指當成了火腿腸。“嘻嘻——這小東西真是太好玩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幹嘛那樣激動?是不是有什麼情況啊?我知道你特別有女人緣,在唐氏女粉絲不少。我是女人感受比你真實,你千萬別鬧出什麼緋聞來。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尤其哥們的妹妹你更不能胡思亂想,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我不想再等了,我擔心‘夜長夢多’。”
“瞎想什麼?我對你怎麼樣你心裡不清楚嗎?在我這個位置上能不與女同事打交道嗎?能不接待來自方方面面的人?你就不用爲我擔心了,我會注意的。在結婚之前儘量少接觸女人,就連老太太我都不理,怕老婆吃醋。別餵了,你想讓啊貴撐死啊?”許子明放下茶杯抓起小白狗的脖子拎起來,指着那圓滾滾的肚子。“飛兒,別讓它吃了,要爆炸了。你先回去和青林說一下,別讓他誤會。我要出去一下,鎖眼是誰堵的呢?”
“哦,好吧。子明哥,如果我是你就去買個攝像頭裝在門口,是誰冒壞不就很清楚了。比你整天防着強的多,我走了。有事兒打電話。”飛兒拎起小狗放在紙盒裡,笑嘻嘻風兒一樣的飄出了副總辦公室。
“哦,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按個攝像頭不怕那個堵鎖眼的人抓不到。可是我要叮叮噹噹裝監控萬一打草蛇怎麼辦?那個人如果住在樓裡,我豈不白忙了,還能出來嗎?不行,我要靜觀其變,‘引蛇出洞’纔是上策,暫時不能按攝像頭,要用我自己的辦法抓到壞我的人。”許子明端起茶杯,攤開報紙思考着對策。
湯姆和劉傑藉着酒勁說了許多貼心話,說了一些讓對方模棱兩可的話,都想探知對方的底細,都想深挖對方的想法,可是誰都沒有成功,虛僞的客套充斥着彼此的耳畔,儘管酒香濃烈,可是誰都沒醉,心裡的清醒比臉上的紅潤要理智的多。
“劉哥,乾了這杯。我只不過撿到一串鑰匙讓你這麼破費真的不好意思,我看你這個人真誠,以後我們就當哥們處。何況你還是子明老弟的同事,我們就更不外了。有時間就到我家坐,我們好好聊聊,我不是本地人,在天津沒有親屬。”湯姆舉起酒杯在劉傑的酒杯上碰了一下,通紅的眼睛證明他沒少喝。
劉傑晃着酒杯,當的撞在湯姆的杯上,一口乾了杯中的液體。“韓峰老弟,我這人拙嘴笨腮不會說什麼,一句話從心底感謝你。我們從現在起就是好哥們,你家是外地人,我的朋友也不多,與你相識就是緣分,有機會到哥哥家坐客,我一定盛情款待。我就喜歡交一些真心相待的哥們,別看子明和我在一起工作,但我還是不想走的太近,到不是我特姓,我總覺得現在我們的身份不同,人家是領導,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員工。距離相差太遠,別給人一種順杆爬巴結領導的感覺。我還是喜歡結識與我差不多同層次的人,你不會認爲我是小心眼吧?”他拿起酒瓶給假韓峰滿上。
“哪會呢傑哥,你與我對脾氣,我也是這樣。不喜歡與領導走的太近,一個小打工的,好好掙錢就是了,但爲了哥們我可以兩肋插刀,以後只要哥你一句話,我只定幫忙。俗話說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就喜歡你這樣爽快的人,幹了!與你喝酒真通快。”湯姆一揚脖杯中的酒全部倒進嘴裡。
“幹、幹。韓老弟我的感受與你一樣,交朋友就要像你我這樣,彼此真誠坦然。我有件事兒問你,你們樓裡真的那樣恐怖,晚上有‘黑衣人’和‘人妖’出現?不過,今天許副總的女友在樓上吵吵到讓我想起一件事兒。昨天晚上我滾樓梯後在小區看到一個人,不知是不是所說的‘人妖’或是‘黑衣人’,那個人好象也受了點輕傷坐在花壇的石頭上。個子高高的,嘴脣通紅。如果我在看到他差不多能認出來,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堵許副總家鎖眼的人?”劉傑吃着菜,嘴裡的話明顯多了起來,他與湯姆似乎在扯閒話。
“哦,這可是重大發現,你真看到了那個人了?我還以爲是許子明在胡說呢,沒想到真有這事兒,那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我們這裡是開放式小區,人員複雜的很,說不上誰會進來。有時間我跟子明說說這事,讓他防範一下。”棕色頭髮湯姆真的有點慌了。“劉傑說的人不正是肖逸龍嗎?時間地點都對,看來這傢伙是個目擊證人。這可不好,肖老闆想收拾許子明的計劃搞不好又要泡湯,我要在這裡住到什麼時候啊?哥們可不想最後載在這樓裡。”他的手心有些冒汗,臉上閃過一絲陰雲。
“不會的,我可不想沒事兒找事兒。那個人也未必就是我們說的人,也許是路過的。或許,子明的門鎖真是被淘氣小孩兒給堵的,這都說不上。我想經過這事兒以後他也會注意的,誰會那麼不長腦‘頂風做案’?那也太蠢了。”劉傑抽出一支菸扔給湯姆,他笑着看着黃眼睛小子,而心裡滿是喜悅,在湯姆那變化的表情中,他收穫了一些東西,這細微的變化在他一個善於察言觀色搞銷售人的眼裡太小兒科了。
湯姆抓了下頭皮,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劉傑。“傑哥,還是你老練,我怎麼就沒想到呢。現在做什麼都要講證據,光看一個人像可並不一定是啊。吃菜,我們聊點別的,這事兒與我們無關,別杞人憂天。”
“沒錯,管好自己的事兒,少替他人*心。”
湯姆放下筷子一陣風跑進天逸龍大酒店,推開肖逸龍辦公室的門發現裡面沒人。“靠,這傢伙去哪了?肖總、肖總——”
“亂叫什麼?肖總不在。”Kathrine扭着屁股走了進來,眼裡充滿自以爲是的高傲,嘴角撇成八萬。
“哼!*,一個陪老闆睡覺的三陪女在老子面前有什麼賣弄的,要同樣站在老闆面前,他還不一定喜歡誰呢?”湯姆夾了一眼凱瑟琳沒好氣的說:“Kathrine,你最近衣服好象又瘦了許多,我找老闆有急事兒,告訴我他在哪?你可是老闆面前的紅人,別說你不知道。”
“是嗎?我怎麼沒感覺到我衣服瘦了,我覺得很合適啊。這樣才能展現出我的體形,這樣Jack才喜歡。他去什麼地方我真不知道,要不你問問吳經理。”Kathrine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衣服,完全沒有反映過來湯姆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是說她胖了許多。
肖逸龍此時正躺在湯姆家的牀上,嘴裡的煙燃了一半,眼睛似睜非睜處於一種似睡非睡的狀態。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了解一下那個取鑰匙的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那個“黑衣人”,如果是那簡直太好了,他會與“黑衣人”合力一起收拾許子明,他感到很剌激。“你去哪了,怎麼纔回來,讓我等了這麼久。”藍眼帥哥見湯姆推門站在牀前。
湯姆一驚,他沒想到肖逸龍會躺在自己的家裡,有點意外。“老闆我去酒店了,你不在我找了半天,凱瑟琳也不知道你去什麼地方了。我有事兒向你彙報。”他脫掉鞋跳上牀。
“靠,鬧了半天,那個丟鑰匙的不是我們要找的人,還是許子明的手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我這走的是什麼點啊。每想收拾許子明,總要出現一些‘小插曲’。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他,常趕集沒有遇不到親家的,我有耐心等。你最近也老實點,用眼睛看就行,別做什麼過格的事兒。不能讓那小子在你身上起什麼疑心,那個叫劉傑的小子你也要多聯繫他,說不定他是一個潛在的‘黑馬’。我就不明白他會那麼巧與我同一天出現在這棟樓裡,也滾樓梯了,這騙人的瞎話我不信。我走了,讓許子明看到不方便。”肖逸龍一軲轆從牀上坐起來。
“老闆你別走,晚上吃完飯在走。我想你了,你好久沒來我這裡了。”湯姆在解肖逸龍的衣服。
“靠,你小子還玩上癮了。不行,我還有事兒,以後有時間在說。別忘了我交給你的任務,走啦。”肖逸龍拉開湯姆的手跳下牀。
一連數曰許子明門鎖再也沒被堵過,門口也沒有尿了,樓道里除了有幾聲貓叫外,在無其他情況。
“嘿嘿——真他孃的怪了,這事兒就這樣的結束了?真是小孩子在搞惡做劇,那可太好了。哥們也不是個多事兒的人,有時間還要處理自己的事兒呢,誰有心天天想這事兒。不過,我還是要將那個壞我的人找出來,有這樣人的存在,總感不安全。飛兒、思琪、馨悅經常來,萬一嚇到她們怎麼辦?”許子明在廚房燒水,無意間看到一個黑影走進樓門,他立刻關掉燃氣,悄悄走到門口靜靜的聽着。站了半天沒有一絲動靜,“唉,都怪自己神經過敏。”他重新點燃燃氣,突然聽到門外有一絲響動。他幾步竄到門口推開門還是沒有人,一隻貓從眼前跑過。
肖逸龍沉寂了數天後又出現在湯姆的家裡,他戴着墨鏡,穿着深藍色衣褲,腳蹬一雙黑色旅遊鞋,臉也比平時要黑了許多。這樣的打扮怎麼看起來都有一種不着調怪怪的感覺,湯姆趿拉着拖鞋,嘴裡嚼着飯在注視着老闆。
“怎麼樣,能認出我嗎?走,陪我上樓走一趟,我要去看看許子明這小子這幾天睡得好不?”肖逸龍推開門,望了一眼漆黑樓道,一陣夜風吹了進來,讓身邊的湯姆不覺打了個寒戰。
“老闆我也去啊?我、我有點害怕,我們還是改天吧,天太晚了,有點慎人”湯姆向門外望了一眼,幾乎驚叫起來。“老闆你要找的‘黑衣人’。”他覺得頭髮根有些發炸,一個全身黑乎乎的人影從眼前飄過,腳步之輕好象貓在走路。
肖逸龍也嚇出一身冷汗,他捂住湯姆的嘴。“別說話,我們在後面跟着,看看這小子到底是誰。”他悄悄跟在“黑衣人”身後走出小區,而在他們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黑衣人”在一步不落的盯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