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晃着頭,眼睛壞壞地望着一臉迷惑的思琪,翹起二郎腿手指輕輕擊在茶几上打着節奏,嘴角勾着高傲的笑。“肖先生你坐,到我這兒別客氣,就和到家一樣。我聽思琪說過,你和我岳父家是世交,這樣就更不要拘束了。我說的是真的,這個忙你一定能幫上,你說對吧老婆。”他儼然將自己當成這個房間的主人。
思琪夾了男友一眼,笑着對肖逸龍說:“逸龍哥,你別聽他胡說。你今天來是有事兒?”
“哦,沒事兒。就是過來看看,順便給叔叔和阿姨帶來兩隻鹽水鴨,這是我酒店剛進的,特別新鮮,味道也不錯。只要叔叔、阿姨喜歡,下次我再多帶幾隻。”肖逸龍一臉溫情地看着唐思琪,拿起茶杯大口喝着,那條腿也較勁似的翹了起來。
思琪拿起老闆臺上其中一個紙袋放在鼻尖上聞了聞。“真香啊,謝謝你逸龍哥,我代表爸爸、媽媽謝謝你。”她躲開那火辣辣的藍眼睛和許子明在不斷變幻的眼神。“子明,你去安排一下,中午留逸龍哥在公司吃飯。”她不想看到兩個相互排斥的目光不斷撞擊在一起。
許子明撇了下嘴,晃着手機笑着對肖逸龍說:“逸龍,我這麼叫你不反對吧。我媳婦生活常識很有限,你別笑話。那鴨子是生的,怎麼會有香味呢?呵呵——別管她,說我求你的正事。”他將藍眼帥哥那熱辣眼神給拽了回來。“思琪,你也好好聽,剛纔我只說了幾句,還沒說完呢。午飯不成問題,一會兒我請客。”
肖逸龍恨得牙癢癢,他斜了一眼紅痣帥哥。“該死的傢伙,最煩的就是你,最不想見的也是你,你就像一個大號的‘綠豆蠅’窮嗡嗡什麼啊。多好的美事兒又讓你破壞了,思琪很快就要投入我的懷抱了,沒想到掉下你這塊‘臭肉’又把思琪粘上了,還一口一個‘老婆’叫着,你噁心不噁心啊?真是沒受過什麼良好的教育,完全就是一頭沒經過‘教化的豬’。”他掏出一支菸在煙盒上敲打着。“許副總,你說吧。如果我能幫忙,看在你是思琪員工的份上,我可以伸手。”
許子明將肖逸龍的手按了一下。“不好意思肖先生,這裡是無煙辦公室,不許吸。如果想吸請到衛生間自便,還有思琪最近有些咳嗽,請你諒解。你說的非常對,我就是思琪的員工,在家在公司我全聽她的,她就是我生活、工作中的老闆。”他端起女友的茶杯吱嘍一口,舔了下嘴脣。“真好喝,有味道。不開玩笑了,肖先生我請你幫我找個人,之所以讓你幫忙,這個人也就是給我下迷藥的傢伙,他也在酒店工作,我想你們是同行或許能認識。”
“哦,也不一定,天津開酒店的人太多了,我未必都認識。何況我天逸龍酒店是高檔酒店,呵呵——下迷藥這種下三濫的傢伙我是不會接觸的,許副總交友不慎啊。”肖逸龍露出得意的笑,心真高興極了。“小子,這回領教了吧?哥們說話也帶牙,很自然的就咬了你一口,痛快。”他的腿輕輕晃了起來。
“嘎嘎——肖先生,提示的非常正確,我也不知怎麼就讓那‘朋友’給害了,說他是‘下三濫’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那小子一雙黃眼睛,棕色頭髮、皮膚白晰怎麼看也不像個壞人,他還幫我過不少忙,抓過給我輪胎放氣的壞蛋。雖然,他是租房子住,但我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他叫韓峰,家是內蒙古赤峰的。這都是他本人說的,至於是不是真的我還有疑問,就他肌膚的顏色,頭髮、眼睛的色彩,我就大至斷定,他不像箇中國人。”許子明望着肖逸龍那藍色的眼睛,將茶杯放下。“或許是個外國人,也可能像肖先生一樣,父母其中一方是洋人。不管是什麼人,我一定要找到他,那怕挖地三尺也在所不惜。”他的手狠狠的握着。
“哦,那這人真太不地道了,看給你氣的,一定是讓那個‘韓峰’害得不淺啊,受到什麼損失了?比如說,讓你在某些方面——”藍眼帥哥眉毛向上一眺,表現似乎很開心又很難於啓齒。他一直爲沒能看到許子明喝迷藥之後的狀態而惱火,今天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他從心低希望這說話帶勾、帶刺的傢伙能自己透露一星半點。
唐思琪坐在老闆椅上,眼睛盯着鹽水鴨外包裝袋上的產品介紹,耳朵聽着兩個玩“推手”相互過招壞小子的對話。“哼!兩個傢伙,一見面就掐,像見到了敵人,互不相讓,還裝什麼斯文,真是可笑。”而她還是被男友的話所震驚。“沒想到他真的讓人給下迷藥了,我還以爲真如肖逸龍說的開玩笑呢。”她推開紙袋,一臉嚴肅地說:“子明,別在與逸龍哥鬧了,有話好好說。我想他是會幫你忙的,他在酒店方面認識的人多,這個不應該是什麼大問題。”一雙漂亮的雙眸望着肖逸龍。
許子明來到肖逸龍身邊坐下,故意嘆了口氣。“既然肖先生是唐家的世交,我又是思琪的老公,都不是外人,我就有什麼說什麼。那天,韓峰給我送了一保溫桶雞湯,我喝了一口,剩下的還沒來得急喝我哥們來了,他就走了。可是那雞湯的確好喝,不愧是在酒店工作的人,熬的湯就是不一樣,味道特好,隨後我將那剩下的半碗喝了。我哥們沒口服,他一口都不喝。”紅痣帥哥停了下來,他發現肖逸龍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象一道激光幾乎穿到肉裡,而且還有一種迫不及待的渴望。
“完了?這也沒什麼事兒啊。”藍眼帥哥心裡樂開了花。“自己想的東西就要到手了,製造流言蜚語的素材就要從‘受害者’本人的口中爆料出來,這是多麼重要的一個重磅‘新聞’啊!其效果比我憑空杜撰不知強上幾倍。嘻嘻——許子明,你小子一鼓作氣喲。”肖逸龍滿心的期盼,可是對面那張嘴卻突然停了下來不說了,一雙俊眸笑嘻嘻的望着自己,他這才感到自己有點急於求成失態了。
“當然有事兒,要是沒後面的事兒,我敢判定韓峰‘下毒’嗎?肖先生,你一定是往歪裡想,是不是滿腦子裡充滿了齷齪、*亂、下流的東西?這是影視劇描寫這方面經常用到的手法,沒什麼奇怪的,我理解你,你是男人,當然喜歡這些。而我的經歷卻不是這樣的,我喝了雞湯後是既沒脫衣服也沒脫褲子,只是噁心、迷糊。當晚我什麼都沒吃,只喝了碗雞湯,你說我沒冤枉他吧?”許子明臉上非常平靜毫無戲耍肖逸龍開玩笑的意思,而是從懷裡掏出一張紙遞給藍眼帥哥。“肖先生,這是我設計的尋人啓事,你看看行不行?如果行,我打算在各酒店都貼幾張,非揪出來他不可,我非要搞清楚,他是受了誰的支使?這麼害我。”
肖逸龍接過那張紙,心立刻緊了下。只見上面畫着湯姆的肖像,頭髮、眼睛、體型——特徵都非常像,要是親眼見過湯姆的一下就會認出來,他抓了一下頭皮,將那張尋人放在桌上。“許副總,沒想到你有這樣的天賦,畫得像卡通人物。天津這麼大的地方,酒店也特多,你要是挨家貼,這是一筆不小的花費。我看,你還是有選擇姓的找。這樣能省點錢,象我酒店你就不用貼了,我保證沒看見這個人,其他的地方我可以幫你問問。”
“謝謝肖先生,今天與你聊得特別開心。你說的對,的確是一筆不小的花費,我先選擇幾家試試。然後,我在發動網上的朋友,用微博找人,來個‘人肉收索’我就不信他能跑那去?除非他不是中國人。這樣,這張尋人啓事送給你,麻煩你給我在你酒店看看。你這麼大的總經理不一定每個員工都認識。外一有認識的,我就省了力了。思琪,走,我們陪肖先生吃飯去。”許子明將那張自己精心設計的尋人推給藍眼帥哥,站起身拉開總經理室的門向外看着。
肖逸龍收起那張尋人,心中懊惱極了,也擔心極了,害怕極了,看着紅痣帥哥的自信勁,他恨不得掐死他,更想踹幾腳。“小子,行啊,得到蛤蟆攥出尿啊?這點小事兒還讓你耿耿於懷,既然你沒什麼事兒,就放手啊。還要抓到湯姆,有我在,你休想得逞。我可憐的‘韓峰’你現在在哪呢?”他笑了下,走到思琪的桌前。“思琪妹妹,我回去了。一會兒還有事兒,就不打攪了。回去替我給叔叔、阿姨問好,有時間我去看他們。許先生,你就放心,我回去後會幫你留意的。只是你今天沒跟我說真話,有思琪在你不好意吧?下次,有機會在聊。”他的藍眼睛裡閃着一股邪惡的笑。“再見。”
“我送你。”思琪離開椅子走了出來,讓立在門口的許子明拉了一下。“肖先生,慢走,我聽你好消息。”
“思琪別客氣,我不用你送。”肖逸龍一扭頭的時候,看到許子明拉思琪,心裡非常不是滋味。“本想這次與思琪見面會更進一步加深彼此之間的感情,沒想到又讓許子明給攪了。這小子到底有什麼魅力又把思琪給迷惑了,她們怎麼又和好了。我聽劉傑說,她們鬧得很厲害,思琪好久不理這個紅痣傢伙了,怎麼好的這麼快?”他幾步來到銀灰色悍馬前,很留戀地向三樓看了幾眼,希望再次看見那個讓他喜歡的女孩兒。
喜歡的思琪沒看到,二樓一個窗戶裡伸出一個腦袋,讓他嚇一跳,劉傑正伸了脖子在向他笑。肖逸龍拉開車門跳了上去,向那個多情的長脖小子點了下頭,揚起灰塵離開唐氏大院。
“老董,你說我們唐總真不知是怎麼想的,送上門的富家子弟她不要,偏偏愛上了一個有女朋友的小副總,一個沒有家產、沒有背景的打工族有什麼地方招人喜歡。”劉傑將頭在窗口晃着,他望着遠去的銀灰色悍馬,心裡羨慕極了。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放聲喊幾句與藍眼帥哥打個招呼。
董福貴放下手中的幾張單子,瞟了一眼正在伏案寫着什麼東西的飛兒,清了下嗓子,拿起大水杯走了過來,推了一下劉傑。“瞎說什麼,許副總跟唐總有什麼關係,瞭解情況嗎?”
“老董你推我幹什麼?我就是替飛兒生氣,你說飛兒有哪點配不上他許子明?可這小子,說變心就變心了。也難怪,要不是許子明有一張帥氣的臉蛋、挺拔的身段討唐總喜歡,他怎麼會升得那麼快。我們銷售部其他人怎麼沒有那樣的機會?就連李科主任都沒幹過他,他一個學中文的,在懂行也沒有我們懂啊,纔來幾天就飛黃騰達了,還不靠迷人臉蛋。還有那8000萬訂單,林梅芝怎麼就給他了。一趟上海下來,他的收穫怎麼那麼多,其他人怎麼沒有。說不定早被林董事‘潛規則’了,是賣身錢。還有,趙曉燕都能進經理辦,飛兒爲什麼進不去?還不是許子明擔心飛兒去了與唐思琪就不方便了,這小子太下流了,還勾引杜青林的女朋友,說不定這哥們早讓他給戴‘綠帽子’了。”劉傑臉紅脖子粗地敲着桌子,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胡說什麼劉傑,有根據嗎?大家都是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你這麼說合適嗎?具體情況不瞭解,別亂說。起碼,就現在來看我認爲許副總和唐總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正常的上下級關係。如果像你說的那樣,肖逸龍還會來嗎?這事兒與你沒關係,就不要過於擔心。你看,把飛兒姐都氣走了,你這是向着她說話還是激化她和許副總的矛盾?有你這麼說話的嗎?”馬瑞看着摔門而去齊飛兒,心裡忍着的話再也憋不住了,狠狠推了劉傑幾下。
“本來就是這麼回事兒嗎,有什麼不讓人說的。怕說,許子明他別幹啊。馬瑞你進公司的時間還短,不瞭解情況。我今天什麼也不在乎,就想出出胸中這口惡氣。我的副主任是怎麼下來的,還不是他許子明暗中搗得鬼,這事兒我都不願意說。飛兒與唐豆也不清楚,幾年前去東北,她和二少的親熱樣,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當時的微博我也不是沒看到,現在又假清高了。這一對,你還別說,真夠郎才女貌的,誰也別說誰。你們想聽嗎?過來,我好好給你們講講。”銷售部幾個新成員呼啦一下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