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明接到思琪的電話感到很突然,此時牆上的電子鐘時針已指向午夜12點,他迷迷糊糊跑到客廳接座機電話,女友帶有哭泣的聲調讓他倍感震驚和害怕,更有幾分惶恐,他長長吸了口氣,嚥下口中的積液,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婆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你有話慢慢說,不要哭。”他拉起沙發上的一個靠墊蓋在*。
電話的另一頭只有嗚嗚的小聲哭訴。“老公,我們怎麼辦啊?”
“什麼怎麼辦?老婆你給我搞糊塗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先別哭了,慢慢說。是那裡不舒服嗎?還是怎麼了——聽話,別哭。你一哭,我真的不知怎麼辦好了。乖,有老公在,什麼都不要怕,說吧——”許子明皺起眉頭,將電話緊緊貼在耳邊。
“哼!你就知道睡,手機爲什麼那麼早關機,是不是在與那個MM鬼混?你現在在哪裡,別告訴我你在家裡。”思琪在電話裡大聲叫喊着,有點歇斯底里。
“嘻嘻——寶貝,這麼晚來電話,你不會就是爲了跟我吵架的吧?我不在家能在哪?你打的是座機,莫非我跟那個MM約會還拖着一根長長的電話線?你講理不啊?快說,出什麼事兒,這連哭在嚎的,你想嚇死我啊?”紅痣帥哥抽出一支菸叼在嘴裡。
“哈哈——”電話裡傳來一陣稍縱即逝的笑聲。“你闖大禍了知道嗎?你連董事長的電話都敢不接,你想造反啊?還有,你和宋馨悅、齊飛兒的事兒不知怎麼傳到我爸的耳朵裡,還有我們的事兒,他一直不同意,現在你又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緋聞’我爸都氣暈了。今晚給你打了三、四次電話,你就是關機。他都憤怒了,跟我通話時,氣得把電話都摔了。老公,你看怎麼辦啊?”思琪邊哭邊述說心裡的委曲。“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缺德,上我爸那嚼舌頭根子。這次,爸真生氣了,讓我明天帶你迴廊坊,我和你的職務由唐豆、唐冰代理。你說,我們怎麼辦啊?”
許子明狠狠吸了一口煙,帥氣的眉毛挑了挑。“媳婦你別怕,董事長知道了又能怎樣,他還能吃了我。我又沒做錯什麼,至於宋馨悅、齊飛兒是有人拿那些事兒侮辱誹謗我,以此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看,現在我的‘晦氣’不一個接一個的來了。這些人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在唐氏有幾條‘毒舌’沒少在背地裡搬弄是非,說我的壞話造我的謠。爲了你,我一直在忍着,沒想到他們竟然得寸進尺。恕我直言這裡也包括你們唐家人,現在我不想說出他們的名字,我給彼此都留些面子。如果真有一天撕破臉的時候,老婆你別怪我就行。”他長長嘆了一口氣。“唉!在唐氏乾點事業怎麼這麼難啊,難道我選擇錯了?”
“別感慨了,火燒眉毛先顧眼前。你別睡了,到我這裡來,天一亮我們一起去廊坊。我想我爸是出於擔心,只是問問,他不能把我們怎樣。他要是對你不好,不還有我呢?你是我老公,我永遠和你站在一起。其他的事兒,以後再說。我們先排除眼前的障礙,騰出手來在收拾誹謗你的那些‘壞蛋’。慢點開車,我等你。”唐思琪放下電話,用力按了幾下太陽穴,她感到一陣陣頭暈還有些噁心,跑到衛生間乾嘔起來。
許子明放下電話,靠在沙發上眼珠轉着,腦袋在飛快的思索。“唐建誠夠恨的啊,將我這個常務副總給停職了,事先都不通知一聲。來個先斬後奏、先發制人,事兒辦得挺絕的。我對你們唐氏這樣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兢兢業業。可是你卻如此的不信任我,我工作還沒出什麼錯,即使出了錯你也不能這樣對我,何況我與馨悅、飛兒純屬我個人隱私,也用不着你連夜急招過?我去廊坊有這個必要嗎?”他換掉一支菸在客廳裡踱着步。
時間一分一秒地從身邊滑過,他收拾好一個大旅行包,揣好手機、銀行卡推門走出來,樓道里的燈光依舊,熟睡的小貓讓他嚇了一跳,“喵”地一聲衝在他的前面向樓下跑去。許子明走到三樓,向湯姆的房門看了幾眼。“狗東西,等我回來的,跟你小子沒完。”那隻右腳不知不覺地落在那沉寂的門上。
“誰?”
“靠!這屋裡有人,是韓峰迴來了?”許子明將身體靠近那扇大鐵門,耳朵貼了上去。而裡邊卻再無聲響,他又踢了下門還是沒有動靜。“切!小樣,跟小爺玩這套?你以爲你不出聲我就拿你沒辦法,你太小看你‘小爺’了。”他放下旅行包,用手揮了一下眉間那個紅痣,瞬間一道七彩眩光直射那扇鐵門,一條金龍張牙舞爪的懸在他的頭上,一道銳利的目光穿透厚厚的水泥牆將湯姆的臥室全部看在眼裡。“哦!還真有人,怎麼是個女人?那韓峰這個癟犢子呢?”他立即收回天眼,提起旅行包快速下樓,一條白晰裸露的大腿讓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偷窺者。
“你怎麼纔來?”思琪的手電光晃在藍色明銳的玻璃窗上,她拉開別墅的院門讓許子明進去,身邊站着直打哈且的保姆小張。
“準備東西。”許子明跳下車,接過女友手中的鎖頭。“張姐,陪你家小姐進屋,我隨後就來。”一腳將那扇院門踹個亂顫。
“張姐,你去休息啊,明早早點給我們做早飯,我和子明要出門,幫我準備一下。”一束手電光照在許子明臉上。
“幹嘛,進屋等我。”紅痣帥哥,合上院門,咔吧一聲將門鎖上,他正要扭頭,感到一雙冰涼的小手摟住他的脖子,一般女孩兒體香直剌他的鼻子。“老婆,怎麼了?想我了?別讓小張看見多難爲情啊。”他幸福地在原地踏步。
“我不管,老公我想你了。愛誰看到就誰愛到,我最想讓爸、媽看到,讓所有的人都看到。那樣,我們愛得就不會這麼辛苦了。”思琪晃着男友的雙肩,幾顆滾燙的淚珠掉進許子明衣領裡。
“老婆,我不辛苦,都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只要你高興,你想讓誰看都行,反正我們是真心相愛,我還有什麼放不開的?”許子明轉過身將愛人抱在懷裡,在地上轉了幾個圈,藉着朦朧的月色,他發現思琪的眼睛是紅腫的,臉色極爲難看。他幾步將懷裡的美女送回臥室。“那裡不舒服?”
“沒有,老公我很好。”思琪躺在許子明的懷裡,眼睛盯着那張帥氣的面孔。“明天跟我回廊坊緊張嗎?”一隻手放在紅痣帥哥的胸口。
“緊張什麼,又不是第一次去。放心吧,董事長我也不是頭一次見面,我們都見過好幾次了。上次,我向他當面求親沒成,希望這次能有收穫。你說,我需要帶些什麼禮物,這次必競與你一起‘回家’,我可不想讓未來的岳父、岳母說我不懂規矩。”許子明將腳下的被向上拉了一下,看到思琪隆起的腹部又凸起了好多。“我們是該跟父母說實話了。否則,遮擋不住了。”他的手輕輕拍着女友的肚子。
“哼!還不都是你闖的禍。老公,我現在是不是非常難看,像一個掛滿肥油的母雞?”思琪紅着臉看着男友。
“那有,你一直就這麼好看,一點都沒變醜,除了比以前胖點,沒什麼改變。那個即將做媽媽的人都是這樣,你忘了?郝寧當時不也是這樣的嗎?要不是她給你三叔生了一個大胖孫子,唐豆還不一定娶她呢。現在好了,我老婆也有了,最好也是個大胖小子,到時候董事長就會順順利利答應我娶你,媳婦你可要爭氣啊。”許子明一提到兒子難免有種做父親的喜悅,儘管那個兒子還沒有張着小手向他奔來,可是做爸爸的氣息他感受的很真實。
“老公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生了,你做好準備了嗎?現在我休息一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兒,讓唐豆代幾天總經理,我想你不會有意見。這次迴廊坊我就要跟爸、媽攤牌,我要馬上結婚。不然,又是‘第二個郝寧’。正好,你也準備一下。”思琪撫摸着肚子,望着愛人一臉幸福。
“嘻嘻——當然好,只要董事長同意,我立刻準備,用最短的時間把我們的婚禮按排好,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爸、媽把新房都裝修好了,就等我結婚辦喜事兒呢。有時間我帶你去看看,這房子比我現在住的要大得多。”許子明故意說點高興的事兒,他心中明白思琪的意思,她不想說彼此都不愉快的事兒,想借此時的聊天,淡化明天不知會發生的焦慮。
“真的啊,我們終於要有自己的家了,老公我太高興了。嘻嘻——”思琪笑得很蒼白。
“呵呵——必須的,你這麼漂亮、優秀的女孩兒讓我娶回家,我是佔了多大便宜,這點小投資微不足道。老婆,我們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許子明笑得很無力,一隻胳膊摟着媳婦就是睡不着。
藍色明銳經過數小時的長途跋涉,終於進了廊坊停在那早已熟悉的院門口,一條幽靜深邃的小路出現在眼前,思琪跳下車去推那扇虛掩着的鐵大門。
“汪汪、汪汪——”一條大黃狗,撒歡地從裡面衝了出來,圍着思琪上竄下跳,嗅起沒完。轉了幾圈後,晃着尾巴向藍色明銳跑來,兩隻前爪撲在車窗上,舌頭伸得好長看着許子明。
許子明按下車窗,輕輕摸了下大黃狗的頭。“這場景太熟悉了,與我上次來時一樣。團團,還認識我嗎?”他跳下車,低頭看着圍他直轉,一條溼乎乎舌頭直舔他的“老朋友”。
“當然認識你啦,許先生。我們團團對你特別有好感,沒發現剛纔它看到你居然沒叫,我們家小姐都沒這待遇。哈哈——小姐你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許子明耳邊響起,管家陳伯拎着一個噴壺笑着向這兒走來。
“陳伯您好。”許子明幾步跑到陳伯面前深深一躬。“老人家,你在忙什麼?”他對這個雙鬢略帶幾根銀絲,兩眼爍爍放光身體矍鑠的老人格外尊重,也格外親切。
“陳伯,我爸在嗎?”思琪小孩兒似的拉住陳伯的胳膊。“陳伯,知道我爸爲什麼這麼急讓我和子明回來嗎?家裡最近來什麼客人了沒有?好伯伯,你就說吧,告訴我一丁點就行。”她將陳伯手中的噴壺遞給許子明。
陳伯笑了,晃了下頭,從許子明手中拿過噴壺。“小姐、許先生,我們家先生和夫人都在。她們知道你們今天回來,特意讓我出來接你們。小姐,我感覺你比上次回來胖了許多,就是臉色不太好,許先生也是臉色不太好,你們年青人就是不注意休息,不注意身體。”老管家以銳利的目光掃了一下思琪和許子明發紅的臉。
“呵呵——伯伯您說的沒錯,最近公司事兒多,忙了一些。思琪有些特殊情況,昨晚沒睡好。起大早我們就趕來了,現在還不到中午。不知董事長那麼急招我們啥事兒?”許子明拍着大黃狗團團的腦門,眼睛看着院子裡的植物,而嘴還是配合女友想從老管家的嘴裡套出些內情。
陳伯停頓了一下。“許先生,小姐。你們一路累了,先休息,洗澡,吃午飯,然後怎麼按排聽我家先生的。小姐,你稍等,我去把大門關好。”
“哦,這個老頑固,只聽老爸的,我算是白問了。”思琪望着去鎖大門的陳伯低聲兒在男友耳邊嘟呶起來。
“應該的,這樣的管家忠心,換成了我也喜歡。你就別在爲難陳伯了,他是不會說的。反正是福不是禍,我們既然回來了,就大膽面對吧?身板挺直了,別讓咱爸媽看着不舒服。拿出點範來,我就不信這一關我們就闖不過去。你說對吧?團團。”紅痣帥哥蹲下逗着大黃狗,話音未等落地,一條溼乎乎的舌頭舔在他的臉上。“啊——你又非禮我?”
“許先生,請跟我來。”陳伯陪着許子明一同向別墅走來,思琪開着藍色明銳跟在後面,她向樓上瞟了一眼,看到老爸唐建誠正舉個望遠鏡在向這裡觀看。
“許先生,你先休息,午飯時間我叫你。小麗給許先生上茶。”陳伯推開一樓的那間上次許子明住過的客人房,將大旅行包放在牀上他笑着走了出去。“小姐,你不能去許先生的房間,先生和夫人在樓上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