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無恥。”林梅芝舉起右手向那張嬉笑的臉打去。“告訴你何聰,這是在中國,不是在什麼狗屁美國,你想耍流氓可以,但你要看看姑奶奶是誰?”她紅腫的眼睛裡噴着殺人般的兇光。
“幹什麼你?你不是問我是不是真心喜歡你嗎?告訴你,我是真心喜歡你,決不騙你。”何聰一把擒住林梅芝的右手,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個嘴巴。“這回扯平了,你覺得我欠你什麼,你吻我好啦。”他閉上眼睛將有些小鬍子茬的嘴伸了過來。“來啊,剛剛我親過你,你親我一次就算徹底扯平了。”
“滾!”林梅芝掙開黑皮膚帥哥的手,拉開車門跳了下去,掄起小挎包向那個*邪的目光砸去,可惜沒有掄準,小挎包撞在車門框上彈了回來。
“來啊,想解氣上車,我讓你隨便打。”
林梅芝頭也不回的向前衝去,天已經黑了,遠處的燈光夾雜着喧囂聲聽得不是很清晰,周圍是一片暗暗的空曠蓋着殘雪的荒地,幾棵矮樹、幾間簡易的棚廈孤零零地站在那裡。她覺得頭髮在不知不覺中豎起,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冒着涼氣,輕快的腳步在慢慢變沉,前方的路好像是一個黑洞不知通向那裡,她抹了下額頭滲出的冷汗,緊張的心幾乎要跳出來。“何聰,你個王八蛋,沒想到你的心裡這麼陰暗,將姑奶奶帶到什麼地方?你想幹什麼?想非禮我?想——”她感到如此的害怕,不自覺地摸了下隆起的肚子,心猛地沉了一下。“子明,你在哪呀?快來救我呀。”颯颯的腳步聲在她的身後出現,腳一軟幾乎摔倒。“誰?你要幹什麼?”
“小芝妹妹別害怕,是我啊。”一束微弱的手電光打在林梅芝的臉上,何聰踩着厚厚的積雪跑了過來。“你亂跑什麼啊,我又沒欺負你,快跟我回去。”他站在不斷向後退的美女身邊,看着那張發白的臉和抖動的嘴脣。“放心,跟我走,送你回家。哥是跟你開玩笑呢,不會傷害你,別往心裡去。國內的好女孩兒還真有,不像傳言中說的那樣。”他將拿手電的手遞給林梅芝。
“哼!我纔不害怕呢,你要敢對我不軌還能跑了你,馮姨也饒不了你。”林梅芝接過手電,一下子來了勇氣,心想。“小樣,你要敢胡來,我這一手電打在你腦袋上不你讓暈倒也讓你兩眼冒金星。”
“呵呵——開玩笑的小芝,我真沒那個膽。即使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流氓似的欺負你,那不是我這樣人應當做的。”何聰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拿出一塊口香糖遞了過來。“吃吧,別客氣。”
林梅芝有些遲疑,她沒有伸手接那塊閃着綠光的口香糖,一雙警惕的眸子盯着面前笑嘻嘻皮膚髮黑的帥哥。“壞東西,想用吃的哄騙我,萬一,本姑娘一不小心,上了你的圈套,我豈不後悔一輩子。你不是那樣的人,那你是什麼人?依我看,你就是一條去美國‘鍍金’回來的色狼,看你剛纔的造型,那像個正經人?”她將手電在周圍掃了掃,沒理何聰這個茬兒。
何聰看着美女林梅芝呶動地嘴笑了,知道她在罵自己。“小芝妹妹,你害怕我給你吃[***]藥嗎?我沒那麼缺德。國內的女孩兒真有意思,要麼就特別開放,什麼都無所顧及;要麼就是你這樣的,什麼都謹慎的要命,怕這怕哪?難怪你到現在也沒有男朋友,成了一個超齡剩女。這樣總可以吧,你挑一塊。”他從兜裡抓出一大把口香糖舉在林梅芝面前。“這都是沒打包裝的,我做不了假的。切!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有勇氣就吃一塊,否則就算了。”
林梅芝翻了個白眼,鼻子哼了一聲,在那隻大手上抽獎似的,扒拉扒拉從中挑了一塊,扯去外皮塞進嘴裡,一陣清爽直刺咽喉,舒服極了,心情也放鬆了許多。“哎!你怎麼知道我是‘剩女’?難道你不是‘剩男’嗎?吃你塊口香糖別感到興奮,那是我給馮姨的面子,沒想那麼好的馮姨會有你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兒子。走,送我回家。”她彈掉口香糖紙,一道漂亮的綠光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何聰擡腳將那口香糖紙又踢了出去,他津津有味地嚼着嘴裡的清爽,帥氣的眸子閃着光看着身旁的美女。“嘿嘿——小芝,我不否認我是‘剩男’我認爲女孩兒過了27歲,男孩兒過了30歲就是被剩下的男女,沒有什麼可以辯駁的。我最討厭電視裡那些明明能有四五十歲的‘老人家’還擠着嗓子,吊起額角上的皺紋,嗲聲嗲氣地稱自己是美女帥哥,活得累不累啊?我從來不隱藏自己真實的年齡,有多大就說多大,有時我還喜歡多報幾歲,顯得我更成熟一些,我的皮膚黑,說我40都有人信。”
林梅芝轉過身往回走,微弱的手電光將前方的路照得很亮,她覺得何聰像變了一個人,比起剛纔的瘋狂勁,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文質彬彬的君子,這差距的確令她感到吃驚。“聰哥,你這麼好的條件怎麼能被剩下呢?何況你的年齡真的不大,人說男人40一支花,你還不到開花的年齡才32歲,多好的歲數,應該不缺少喜歡你的崇拜者。”
“呵呵——喜歡我的粉絲有,有喜歡我這個人的,有喜歡我的工作的,有喜歡我家實力的,可是她們都不是我真心喜歡的,我喜歡的人卻不喜歡我,無論在國內還是在美國,我喜歡的人卻離開了我,傷心啊。爲了張綠卡,她能將我們四年的感情像衝馬桶似的全部沖掉,包括我那個未見面的孩子。現在婚姻對我來說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我再次相親,談戀愛也是完成父母的心願,我已經沒有那種瘋狂癡迷的感情了,有的只是一個生理上的慾望,發泄一下內心的壓抑就很滿足了。”何聰與身邊的美女邊走邊聊,儼然是一對戀人在散步。
林梅芝擡起頭望着天空那輪昏黃的月亮,將小挎包挎在肩上,長長嘆了口氣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她想起蘇軾的《水調歌頭》中的一句詩,不盡感慨起來。“面對現實吧,相親相愛的人往往不能在一起。何聰,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更不是你發泄慾望的玩偶。你有傷疤,我有心結,我們不合適。還是你說的對,婚姻對像你我這樣的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讓自己快樂。”她快步地向前走去。
“梅芝,等等我,聽我解釋,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沒有將你當成玩偶,讓我們互相瞭解一下,試試總可以吧?”何聰覺得林梅芝是一個有故事兒的人,她雖沒說自己已經感覺到了,放開腳步追了上去。
董大明白與客戶簽完訂單回到西寧辦已是上午10多了,推開佟明辦公室的門,看到許子明和宋波坐在那裡在聊天。“許總、宋助理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他放下皮包,搓着手。“這天可真夠冷的,劉傑呢?”他環視了一週沒有看到長脖。
“出去了,這兩天劉傑可認真了,一天好幾次往外跑。”佟明拎着一個暖水瓶走了進來。“劉傑可累壞了,吃過早飯就出去了,下午也要出去幾次。我說天冷,讓他一天去一次看看二個騙子在不在就行,可他非堅持要去看好幾次。沒辦法,只能由着他,這樣的好員工還真少見。”他拿過三個茶杯在沏茶。
“佟經理,你沒跟着劉兒一起去?”董福貴接過佟明遞過來的茶水,吹了吹喝了起來。“劉傑這小子,來到西寧像變了一個人,工作比以前認真多了?”他搖着頭有些不相信,而嘴裡的話也不像是一種肯定。
“嗯!主任,我和劉兒有分工,不一起去。避免打草驚蛇,個去各的,我只定一天要去一次。可是去了幾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會不會是張宗傑、祁連友這兩個傢伙已經不在西寧了,我們還在這裡傻老婆等苶漢子,白等了。許總,請喝茶。”
“有這個可能,我們再等幾天看看。實在找不到人,就回去。劉傑一天出去好幾次是好事兒,我們要全力支持他。董主任、宋助理今天我們就住在這兒,有時間我們三個人換班陪劉傑出去看看,他一個人太辛苦了。這麼冷的天不能讓他一個人往外跑,我們呆着也沒事兒。早點抓到騙子早點回去。”紅痣帥哥根本不相信,長脖會爲了工作能那麼往外跑。“這小子,說不上幹什麼去了?”他夾了一口茶,想起招待所那個沒找到的偷聽者。“會是他嗎?”
“放心吧,許總這事兒就交我了,我的訂單已經簽完了,剩下的時間也是幹閒着,正好陪劉兒到處轉轉,不要總盯在一個地方。我和佟明、劉傑,還有西寧辦的幾個同事就足夠了,人太多,反容易暴露目標。”董大明白立即表態,他明白小領導的意思,拿起暖瓶準備到水,看到長脖哼着小曲,晃着腦袋走了進來。“嘿嘿——說曹*曹*就到,劉兒你真不經念道。來,快喝杯水,暖和、暖和。”
“主任、許總、宋助理你們都在,什麼時候回來的?”長脖有些意外,他接過董大明白遞過來的茶杯,握在手裡,哈着氣將水吸進肚裡。“真是太冷了。”
董福貴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看着臉凍得通紅的長脖笑了。“劉兒,辛苦你了,剛剛佟經理還在表揚你,說你爲了找二個騙子一天出去好幾次。”他抽出一支菸叨在嘴裡繼續道:“從明天起,我、佟經理還有西寧辦的其他同志一起與你出去,有事兒大家可以商量一下。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幾天,我們實在找不到人,就回天津。今天晚上我還跟你睡一張牀,你小子可別在咬牙放屁吧嗒嘴了,呵呵——”
“好啊,主任你們不住輝盛公司了?那裡的條件比西寧辦要好的多。”長脖不覺一愣,董大明白的話讓他出乎意料,他只是想到許子明這三人來西寧辦也是做做樣子,沒想到他們會回來,更糟糕的是每天出去找二個騙子還加派了人手。“看來,以後單獨行動的好曰子沒了,還怎麼收集紅痣小領導與林梅芝的證據呢?在招待所的偷聽沒有成功,在林梅芝家附近和醫院的錄音效果不是很清,照片到可以,遠在天津的二少不是很滿意。”他放下茶杯問了一句。“許總,你的手怎麼了?”
“哦!我的手不小心燙了一下,現在好多了。”紅痣帥哥不由一驚,“自己的手一直插在兜裡,就是接佟明遞水時纔剛剛拿出來,佟明都沒注意,他怎麼會觀察得這麼細,這小子一定有問題。”他將那隻戴着白手套的左手伸在眼前看了看與右手也沒什麼區別。“都戴着相同的手套,他是怎麼發現的呢?”
“劉傑,你的眼睛真毒,我怎麼沒發現許總的手有什麼問題。”佟明從座位上走了過來,認真地看着紅痣小領導那雙一樣戴着白手套的手。
長脖冒汗了,他沒想到紅痣小領導兩隻手會戴着相同的白手套,有些尷尬,但很快鎮靜來,笑着走到許子明身邊拉起他的左手道:“我發現許總的這隻手的手背比右手背凸起好多,這就說明這隻左手一定是腫了。所以,我纔有此一問,沒想到我還蒙對了。另外,還有一點誰會在大冬天戴這種薄薄的白手套?一定是許總怕感染了。”
“行啊!劉兒,幾天不見長能耐了。今天下午沒事兒,許總我要出去一下。”董大明白拍了下長脖的肩膀,拿起皮包看着小領導。“佟明,有乾淨的掃帚沒給我找一把。”
“你去吧。”許子明點了一下頭,看到董大明白拿起佟明遞給他的掃帚興奮地走了出去,不盡納起悶來。“明白哥,你這是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