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脖子男人走到許子明面前，托起他的下巴，臉上露出獰笑，嘴裡叨着一根細長的牙籤在呶動。“嘿嘿——小子屬你話多，哪那麼多爲什麼？”輪起巴掌左右開摑打在他的臉上。“媽的，剛纔在車上老子沒打着你，現在補上了。你敢他孃的跟我瞪眼睛，我他媽的花了你。”騰地一聲彈出把彈簧刀貼在紅痣帥哥的臉上。
“呸！有種你就給小爺花了。否則，你小子是他媽母豬養地。”紅痣帥哥，吐出一口血沫噴在啞脖子的臉上。“雞鳴狗盜的鼠輩，到現在也沒敢說出你們的名和姓，還好意思在小爺面前裝‘豪傑’？滾一邊去，離我遠點，別讓你的臭氣薰了小爺。”他看了一眼向這邊湊來的臭嘴男人。
“他媽的讓你嘴硬，看看你的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臭嘴男人眼露兇光，幾顆發黑的黃牙咬着厚厚的嘴脣向許子明靠近。
“臭嘴你他媽的給老子住手，滾一邊去。”那個頭人走到臭嘴男人身後，咣地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媽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死一邊去。呵呵——別說這位兄弟嫌你嘴臭，就是老子都想吐，還不去刷刷你的狗牙，薰壞了我們的客人就是你的不對了。”他掏出一支菸叨在嘴裡，一顆閃光的金牙露了出來。“兩位兄弟長得真帥啊，放心哥們是個善良人，輕意不會傷害你們。”他吐了一口黃煙罩在宋波的臉上。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抓我們到這來幹什麼？”宋波用力的掙着身上的繩子，兩眼冒着憤怒的火焰，將頭一扭吐了一口。“你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綁架是非法的，是犯罪，放聰明點立即放了我們，我和兄弟可以放過你們一馬。”
“嘻嘻——”六個戴墨鏡的傢伙發出慘人的殲笑。“他媽的，這個傻蛋，別看個子長得挺高，人長得挺帥，一腦袋漿糊。還給咱們兄弟上課，誰不知道綁架是非法的，是犯罪。可是老子不怕，少在我面前窮白話。想知道我們是誰不難，想知道爲什麼請你們到這裡也不難。你們睡一覺，到了明天就什麼都清楚了。想要見你們的人不是我們，是兩位老太太。我們兄弟只是講‘義氣’幫幫忙，收點跑腿費罷了。”金牙男人在紅痣帥哥和宋波面前踱着步。
“什麼老太太？我們不認識啊。哥們，你能跟我們說說這兩個老太太是從哪來的嗎？”許子明覺得此事詭異。“怎麼可能是兩個老太太讓幾個流氓綁架我和波哥，我們在西寧沒得罪過什麼老太太啊。難道是林姐她媽？也不可能啊，安綵鳳要收拾我也用不着這麼卑鄙的手段。還是兩個老太太，她們會是誰呢？”他越想越感到神秘。
“靠！剛纔說這個小子笨，看來你小子也不精。幹我們這行的，有揭‘客戶’老底的嗎？你認不認識她們我不知道，反正她們肯定認識你們。狗子，把這兩位兄弟的照片拿來，讓我好好看看，別他媽的抓錯了。”金牙男人在許子明有手印的臉蛋上拍了幾下。“挺漂亮的帥哥，怎麼得罪了兩個老太太，是不是你倆小子沒幹好事兒，把人家姑娘睡了。”又是一陣狂笑。
“老大，就是這兩小子，沒錯。”啞脖男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幾張照片，將其中的一張貼在紅痣帥哥的臉上。“這上的兩小子，就是他們。”
“沒錯，是他們，收起來。”金牙男人揮了下手，嘴邊升起一團濁霧。“阿三，去買點吃的，今晚老子要陪這兩位兄弟一起過夜。”他彈掉手裡的菸頭，看也不看的叫了一聲兒。
宋波身體向前傾着，他看到了狗子，貼在紅痣小領導臉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的確是他和小領導，隱隱約約好像在他們的身後有董大明白和長脖劉傑，一隻手握着看得不是太清。“這張照片背景圖案是西寧不是天津，西寧怎麼會有兩個老太太要找我們，即使找人也用不着這麼下流的手段啊。”他瞟了一眼身邊的臭嘴男人。“給我鬆開，我要尿尿。”又瞧了一眼小領導，向他眨了下眼睛，意思是。“兄弟，可以讓你的金龍出來救我們了。”
“那可不行，有尿忍着。”臭嘴男人白了一眼宋波，吹着口哨，將一口臭氣吹在帥哥的臉上。“媽的，憋爆了纔好呢。”
金牙男人坐在一把破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在看一張過期的報紙，而一雙狡猾的眼睛卻盯着紅痣帥哥和宋波。“臭嘴，你這小子他媽的一點都不厚道，‘犯人’還有個放風時間呢，何況他們是我們請來的‘客人’。這樣，你去給他洗洗，看看身上有什麼東西沒有，都交到我這裡來。至於尿尿麼，就讓他們站在原地尿吧。”
“好嘞老大，這事兒交給我保你滿意，狗子兄弟過來幫忙。”臭嘴男人一臉壞笑向啞脖子男人眺了下眼兒。“嘿嘿——兩位客人，兄弟要好好的伺候你們一下。”一雙討厭的手伸向宋波的衣兜、褲兜、內衣兜。“嘎嘎——你小子挺肥啊，兜裡有這些錢，銀行卡、手機、身份證、鑰匙、還有漂亮妞的照片。”
啞脖子男人將許子明身上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送到金牙男人面前。“老大，看來這兩小子不是窮酸小戶，搞不好我們網了兩條‘大魚’，看看這錢有多少，我們分了算了。”他貪婪地看着。
“放下、放下，看你們兩個熊樣，這點錢你們就流哈喇子了，回去繼續搜。”金牙男人指了下身邊的桌子，讓狗子和臭嘴男人將收來的東西放下。“告訴你們，這上面的東西誰敢動一下，老子他媽的剁他的狗爪子。我們不是綁匪，咱們是路見不平的‘英雄好漢’，我一看這兩個小子就不是好東西，一定是欺負人家小姑娘了。不然，會有兩個老太太來找他們。”他拿起紅痣帥哥的身份證掃了幾眼。
“你幹什麼？”許子明低下頭，看到自己的短褲被啞脖子男人拉到了膝蓋以下，一種無比羞愧惱怒勃然而起，眉間的紅痣突然紅了。他晃着頭，強將心中的憤怒壓了下去。“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一定要等到明天，必要看看那兩個老太太是什麼人。”
“咋呼個屁，你不是要憋不住了嗎？還不快尿。”啞脖子男人在紅痣帥哥*捏了一把，沒想到手卻熱乎乎地往下滴着水。“媽的，你小子敢用尿澆我。”他擡腳就要踹在嘩嘩方便的帥哥。
“滾一邊去，你變態啊。小爺是喜歡女人，玩了好幾個了，卻從來不碰男人。”許子明虎着臉，惡狠狠地瞪着狗子。“一個大老爺們，有志氣地就去喜歡漂亮妞，喜歡一個與自己一樣的男人不噁心啊，你要是再敢摸我，我他媽的非整死你不可。”
“你給我穿上，看男人光屁股有意思嗎？”宋波也喊了起來，他看到自己與紅痣小領導一樣，都是被脫下了褲頭，露出了隱私。聽着小領導嘩嘩的放便聲，他也忍不住將身體裡多餘的水射了出去。
“快給他們穿上，這味太搔了，快開門開窗放放。”金牙男人捂着鼻子，斜了一眼紅痣帥哥和宋波推門走了出去。
董大明白和長脖天快黑的時候回到西寧辦，拖着疲憊的雙腿來到休息室門前，推了幾下沒有推動。“子明，波波我們回來了。”
“主任，拿鑰匙開吧，屋裡好像沒人。”劉傑伸着細長的脖子，跺着鞋上的雪，將耳朵貼在門上。“真沒人，不信你聽聽。”
“不可能啊，都幾點了？許總和宋助理應該回來了。”董福貴伸出胳膊看了下腕上的表。“都快五點了，天都要黑了，怎麼還沒回來，有事兒也應當來個電話啊。走，去佟明那裡看看。”
“主任、劉兒你們回來了，許總和宋助理呢？”佟明推開辦公室的門，嘴裡嚼着食物。“你們吃飯沒？”他的眼睛向董大明白身後看。
“哦！許總和宋波沒在你這裡？那會去了哪呢？”董大明白和長脖一前一後走了進來。“佟明，怎麼就吃這個啊？等子明和波波回來，我們一起出去吃。”他看着佟明碗裡的方便麪，拉了把椅子坐了下去。“哎喲，真累啊，走了一天，什麼都沒發現，看來兩個騙子真的不在西寧。”
“許總、宋助理從上午出去一直沒回來，我還以爲你們四人在一起呢。在等等，也快回來了，今天雪大，車不好坐。”佟明給董福貴和劉傑到了二杯白開水。“我晚上不怎麼餓，用方便麪將就一下。你們要不要，我給你們泡兩碗。”
“不用，過一會兒，等子明回來我們出去吃。”董大明白拿起水杯，大口喝了起來。“今天真夠冷的，雪也特別大。我打個電話，看看他們在什麼地方，要是沒有車，佟經理你要跑一趟接下子明和宋波。”
“沒問題，主任，你打吧，讓許總和宋助理在原地等着，告訴我在什麼地方就行。西寧這地方，我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太熟了。”佟明繼續吃他的麪條。
“老大，手機響了。”阿三嘴裡啃着雞腿，眼睛看着桌上不停閃爍的手機，一隻手伸了過去。
“誰的手機？不是都讓你們關機了嗎？怎麼還叫？”金牙男人低頭從褲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
“是那兩個小子的手機，我幫你拿過來好啦。”啞脖子男人看到阿三在拿桌上的錢，聲音立即大了起來，騰地站了起來。
“阿三，你小子幹什麼呢？別壞了老子的規矩，我都說什麼了臭嘴告訴他。”金牙老大將一支啃過的雞骨頭丟進竄着火苗的爐子裡，眼睛盯着阿三那隻顫抖的手。
“老大說了，誰動桌上的東西，剁誰的‘狗爪子’阿三啊，哥們救不了你，你完了。”臭嘴扯下一個雞屁股叨在嘴裡，臉上露着開心的笑。
“老大，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原諒小弟這一次吧，我求你了。”阿三立刻轉回身趴在金牙男人的腳下，噹噹地磕着響頭。“老大，下次真的不敢了。”
“滾起來，剛纔你出去買吃的了，沒聽到。我再說一遍，桌上的東西誰要是他媽的給老子動了，我剁他小子的手，那隻手拿地剁那隻。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偷東西，還反了你不成。”金牙老大抽出一把刀關在桌上。“喝酒吃菜，電話不許接，讓它叫去吧。”
“哎！怎麼回事兒，子明怎麼不接電話啊。劉兒、佟明你們在試試，我給宋波打個電話。”董大明白耳朵貼在手機上，可是對方一點反映都沒有。“這是怎麼了，波波的電話也沒人接。”
許子明張開佈滿血嘎巴的嘴，吐了一口。晃了一下身體，覺得捆得都有些木了，腿也麻了。“哦！哥們，放我們下來吧，我和哥都站一天了，讓我們喝口水，吃點東西，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對付幾個女孩兒還行，對付你們幾個哥們真的不行，我們跑不了。我的身體太虛了，都站不住了。”他皺着眉，一臉淒涼故意將自己說成了好色之徒。“幾位哥哥，有所不知，其實我和這個哥哥就是給富婆做二爺的，你看我們細皮嫩肉地怎麼能吃這樣的苦，快放我們下來，有話好說。”
“子明，你胡說什麼？咱哥們是那種人嗎？”宋波夾了下小領導。“你怎麼不動手啊？”
“真的？你們是給富婆做‘二爺’的？看看你們的帥氣勁，我還以爲你們多有能耐呢？原來是兩個伺候老孃們的‘男記’。”金牙老大吐掉嘴裡的雞骨頭，走了過來。
“沒錯，哥們我們是‘二爺’不是‘男記’話別說的太難聽，我們也是有家有口的人，犯了‘風流債’就要還的。要不，怎麼會有兩個老太太找我們，我們都不清楚是那兩個老太太，她們躲在幕後也不算什麼有本事兒，什麼時候出來我們見見。”紅痣帥哥繼續試探金牙老大。
“鬆綁。”金牙老大在啞脖子男人和阿三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向二位帥哥呶下嘴道：“給他們解開繩子，活動活動。別弄瘸了，明天沒法交貨。”他露出閃光的金牙看着一一瘸一拐的兩個帥哥，眼睛像看到有兩捆鈔票在地上走。
“波哥，你過來。”紅痣帥哥一把摟住宋波的脖子，將臉貼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