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院安靜數分鐘後,激昂的口號聲,鑼鼓聲再次響起,工人再次將許子明圍了起來,幾個保安已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婦女牢牢扯住胳膊動彈不得。剛剛跑出去的紋身男不知什麼時候,又帶着幾個人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唐思琪很欣慰,在關鍵時刻心愛的男友不顧自己的安危挺身而出,解脫自己的困境,在混亂的狀況下,讓她衝出掀車人傷的危及時刻,許子明的壯舉無疑是一次“秒殺”,頃刻間改變了她難測的命運。她望了一下身邊的唐冰,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
“姐!你沒事兒吧?”唐冰的腿有些轉筋,嘴脣有些發抖,牙齒在上下撞擊着,聲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以前也曾見過,只不過是在電視裡,眼前活生生的現實,畢競與電視畫面不一樣,氣息相聞,他感到有一種殺氣就在眼前,那一股股憤怒的目光,似一團團燃燒的烈火向他襲來,渾身即灼熱又清冷,全身在不停打着寒戰。片刻的安靜讓他終於鼓足勇氣擡起了頭,他看到工人驚異的目光,寧靜的氣氛,蹦到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許子明的精彩表現他沒有看到,而唐思琪的一個小小微笑,讓他有一種不祥之兆。“難道姐姐精神出了問題,被嚇壞了?不然,在這火燒眉毛的時刻怎麼還笑得出來?”他呆望着唐思琪,心情複雜極了,觀察周圍的變化,而這片刻的安靜在他的氣還沒喘均勻的時候即被打破。
“還我血汗錢!還我勞動尊嚴!唐氏要給我們個交待!處理打人者!-------”工人的吶喊聲瞬間擊碎許子明的那酷酷的造型,他看着紋身男人身邊又多出二個30幾歲的男人,三雙狼眼閃着“吃人”般的銳光盯着眼閃藍光的許子明。很快他們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將握緊拳頭在不停旋轉的許子明困在當中。被工人縮小的包圍圈在慢慢放大,他們在迅速地往後退,很快一個比武場曾現在衆人眼前。
紋身男人晃了一下頭,聳了一下肩膀,咔咔掰着紋有青龍的手腕,一雙腳在不停的跳動。至於這是什麼招術,許子明沒有看懂,因爲他真的不明白。而紋身男人衝着二個30幾歲男人使出眼色他還是看到了。“啊!~”幾聲喊叫,三個男人同時向許子明進攻,紋身小子並沒有去直擊許子明的前面,而是來了個餓虎撲食去抱他的腿,那兩個男人說是遲那是快,一個抱腰,一個摟腦袋。許子明見事不好,一蹦多高,但還是慢了些,讓紋身男人一個前衝撲倒在地,瞬間那兩個男人將許子明死死按在地上,其中有一個騎在他的身上,舉手就是一拳,鮮紅的血從鼻孔竄出,嘴角也滲出鮮紅的粘液。“讓你裝B,讓你做唐氏的看家狗,看我今天不費了你,花了你的臉蛋,你個吃軟飯的東西。”三個人在不停地罵着,拳頭也毫不留情地落在許子明的身上,他軟軟的躺在堅硬的水泥上,身上被一個胖男人死死的壓着,有些窒息,一股男人特有的搔臭從胖男人下身飄散開來,直刺他的鼻孔。“呸!”他吐出一口血沫,想伸伸手,被抓得緊緊的。“小子,有能耐,你們今天就幹掉小爺,說別的沒用。”
“嘿嘿~小子,死到臨頭還嘴硬,把他舉起來。”紋身小子又一個嘴巴打在許子明的臉上,得意看着周圍的工人和唐家姐弟。“想好沒有,唐小姐。你也不能總吃肉,讓我們喝湯啊?工資什麼時候給我們提上來啊?這小子的命就在你一句話上,你不答應,別怪我不講情面了,準備~”三個人同時將許子明舉過頭頂。
“妄、妄想,你們三個人清楚得很,許子明他今天有個三長二短,你們誰都別想跑,還有你們,都是‘殺人’的幫兇。都要承擔法律責任,不是我嚇唬你們,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你們誰都跑不了,聰明的快把人給我放下,回去好好工作。我們就不再追究責任,否則等着坐牢吧。”唐冰不知什麼時候,突然來了勇氣,呶起腮幫向紋身男人這邊走來,而那兩條腿流着冷汗。他強裝鎮定,咬着牙向前衝。此時他清醒的意識到,現在唐氏機電大院裡只有自己和思琪姐姐兩個當家人,自己不做出點響動,也太不男人了。
“胡說什麼?”一個巴掌落在唐冰細皮嫩肉的臉上,鼻樑上的眼鏡掉在了地上。唐建偉收起手,氣乎乎地看着兒子。
唐思琪心在滴血,傷心欲絕的看着被高高舉起的男友,她搖晃着身體向許子明這邊奔來,由於慌亂,身體不自覺的向右傾斜,被身旁的趙曉燕一把扶住,孟凱等其他機關工作人員也全都跟了上來。
“你們千萬別衝動,有話我們好商量,找出代表來,我們談判總可以吧?”唐思琪在距這三個人5米的地方停下,目光一直盯着許子明。望着周圍唧唧喳喳的工人,“爸,二叔、三叔你們看這事兒要怎麼辦?”她拉住父親唐建誠的手,眼淚嘩的掉了下來。
“孩子,沒事兒。放心,交給我和你叔叔們處理。”唐建誠拍着女兒的肩算是安慰。“小夥子,別激動,先把人放下來,有什麼話跟我們說,只要你的要求合理,我絕沒有二話。”他在向三個男人靠近。
“你們、都站住,別再往前走了。否則,我真將這小子扔出去。到時,發生的一切後果你們要負責。”紋身小子和二個舉着許子明的男人也在往後退。
“大伯,絕不能答應他們的無理要求。如果答應了,有一就會有二,以後的事情就不好辦了。他們不敢把許子明怎樣,只是狗掀門簾全靠嘴。”唐冰此時又來了精神,腿也不打顫了,說話也利落了,頭也擡起來了,鼻樑上的眼鏡露出瞪大的眼睛,嘴角在慢慢上翹。
“閉嘴,你這孩子怎麼什麼都不懂啊?我的員工小什麼?唉!不管他叫什麼,現在人在他們手裡,相當於被綁票做了人質了。你還敢用話刺激他們,如果他們真的喪心病狂,將他扔出去怎麼辦?會死人的,你知道嗎?這麼大了怎麼不懂事呢?那誰,你把他給我送回辦公室,別在這裡礙事兒。”唐建偉將唐冰推出人羣,讓一個保安將他帶走。
“子明,你沒事兒吧?你聽到我說話了,就動一動。”董福貴不知什麼時候從人羣中鑽了進來,他看到許子明被舉得高高的,一動不動,心裡有些毛了。剛纔許子明收拾紋身男的經過他看到,他連聲叫着好,覺得特別解氣,幾個白眼飛來,他不敢再歡呼雀躍了。
許子明被舉得很高,眼睛微閉着,陽光有些刺眼,鼻子裡的血已不再流,黏黏地粘在鼻孔上,有些透不過氣來,嘴角的血也幹了,嘴巴有些疼。他晃了一下四肢,被攥得緊緊的,整個身體在慢慢下滑,那幾個傢伙可能是累了,時間真的不算短了,有五六分鐘了。他沉思了一下,呼出幾口悶氣,眼角的餘光向四周掃視着,他在選擇一個時機,一個逃脫的機會。他狠狠吸了幾口氣,用盡全身之力,雙腿拼力一蹬,兩隻胳膊用力一甩,一個縱身騰空而起。“啊、啊~”驚叫着一個躍勢落在了地面上,隨後一個虎撲子將紋身男人撲到在地上。“來人,按住他,別讓他跑了。”隨後,他又向一個30幾歲的男人追去。
“來了,小子。這回你可跑不了。”孟凱、董福貴和幾個保安,還有警察衝了上來,此時公司門口布滿了警車,警燈閃爍,警笛長鳴。
30幾歲男人感覺很憋氣,剛纔還處於優勢的自己,怎麼會在片刻間讓人追得到處跑,而這個追他的人還是被自己和兄弟高高舉起,要處以“拋刑”眼閃藍光的帥哥。剛纔的他像一隻死雞被他們哥三託在手中,現在怎麼會成一條撒開四蹄的獵豹在窮追不捨。“站住,別追了,否則哥們給你放血。”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彈簧刀,胡亂的比劃着。
許子明笑了,他扭了一下鼻子,甩出帶血的鼻涕。吐了一口,“呵呵~小子,挺大人還拿修腳刀來唬人,你不丟人啊。來啊,往這兒扎,哥們不怕。有種的你就來,小樣。你聽聽、你看看,你還跑得了嗎?趁着警察沒來,趕緊收好你的東西,哥們會放過你一馬。否則,一切都晚了。”他轉回身向回走,一臉的輕鬆與自信,儘管臉上亂得像只可愛的花貓。
“你-----”30幾歲男人,還想與許子明動手,但他已經看到有不少人在向他這裡走來,其中最顯眼的是幾頂晃動着的大蓋帽。他如被燙了一樣將那把彈簧刀丟進身後的花叢,向散開的人羣裡混。
“子明,你沒事吧?”唐思琪飛一樣的來到許子明身邊,拉起他的手,從頭到腳看了個遍,一隻紙巾放在他的手裡。
“謝謝唐總,我沒事兒。”許子明接過紙巾笑着走開了,他眨了一下帥氣的眼睛,瞟了一下週圍的人。
唐思琪如夢方醒,立刻停下腳步,向唐建誠走來。“爸,現在沒事兒了。”臉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