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適宜泡上一壺功夫茶。
四人在院子裡圍坐,談話。
‘最近那些世家貴族,可被你小子折騰得雞飛狗跳,損失慘重啊!’
三元首壞笑一聲。
‘要不然我們幾個老頭子,哪有空在這喝茶!’
四元首喝完一杯茶,嘖嘖嘖的搖晃一下腦袋。
自從姜羽上臺,世家貴族就得低着頭做人,連出門都得小心翼翼。少了這些亂吠亂咬的狗,實在是安靜,舒服!
‘這是事實,只不過,少了世家貴族的掣肘,可就是蘇雲堂一家獨大了。’
‘蘇雲堂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囂張跋扈,可暗地裡依然在做着爲非作歹的事。據統計,蘇雲堂的勢力,增長了四分之一那麼多。’
大元首稍稍皺了皺眉頭。
‘哼,不就是依仗着那什麼三大主座嘛,以爲姜小子受了傷就不敢動他了?’
三元首火氣一直都是這麼暴躁。
‘誰都想做一等一的權貴!’
四元首一語中的。
權勢的誘惑力,絕多數人都是抵抗不了!
飛黃騰達,高高在上,哪一個不都是有尊嚴有地位有面子!
‘姜小子,你怎麼看?’
大元首雖然希望姜羽能敲打敲打蘇雲堂,但更關心他的身子。
‘哼,蘇雲堂把國家搞得烏煙瘴氣,妄想顛覆國家的正直核心價值觀,那就該打!’
‘要是個個都成了忘恩負義,貪圖榮華的小人,那這國家還成國家嗎?’
三元首搶先說。
‘話是這個理,可……’
四元首有心拍了拍三元首的手臂,朝他使了個眼色。
三元首看了看姜羽,反應過來,呵呵一笑,‘這脾氣,一上來就魯莽了。蘇雲堂這事吧,得慢慢來,慢慢來,不用操之過急。’
誰都清楚姜羽的爲人,真擔心他一來勁,就去找蘇雲堂的晦氣。
可,聽聞出關之後的蘇雲堂三大主座,就不是吃素、省油的燈。要是圍攻姜羽,這後果,還真是難以預料啊!
或許是,不想去預料猜想的結果。
‘無礙,會有人去敲打敲打的。’
姜羽喝完茶,起身。
‘姜小子,你可別亂來!’
大元首以爲姜羽現在就打算去蘇雲堂。
姜羽笑說,‘放心,這件事,不必我出手。’
‘不用你出手?那還有誰有能力敲打蘇雲堂?’
幾位元首疑惑,究竟還有誰有這種能力敲打?
‘到時自有分曉,我先走了。’
‘叫樂進送送你吧。’
大元首知道姜羽已經把張義調回西州,現在的他一個人的,多不方便。
‘不必,路不算遠。’
姜羽已經走出門,再停了下來,轉身朝着幾位元首彎腰鞠躬,‘無論日後發生什麼事,還望各位元首,不要忘記,天下爲公這個理念。安心做好本職,其他事情,都有安排。’
隨後,悠悠離去。
‘這小子,今天是怎麼回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臨走又說這些像交代後事的話。’
‘的確古怪。’
夜裡,京師一處,深山裡。
姜羽負着雙手站在一棵樹下,月光透過樹杈星星點點的撒在他身上。
有趣,神秘!
‘將軍!’
前方七十二人,衣着白袍,戴着鬼面具,單膝跪地,抱拳行禮,齊齊恭敬。
本來是稱呼閣主的,不過姜羽不喜歡這個稱呼,更喜歡將軍這個稱呼。
‘起來吧。’
‘謝將軍!’
‘把面具摘下就好。’
姜羽已經許久沒見過這羣年輕人的容貌了,算起來,有三年了吧。是從他們能出師執行任務開始,而且每次下達命令都是經由西州五生之口。他對七十二子的容貌,還停留在十七歲那時。
七十二子把面具摘下,左手抱着,置於胸前。
每一位都是年輕的,儀表堂堂的小夥子,只能藏於這麼可怕兇惡的獠牙面具之下。
這樣的年紀,這樣的修爲,去哪裡都能闖出一片天地,去哪裡都能被奉爲上賓的存在,卻甘願在姜羽的煙雨閣做個籍籍無名的地煞星。
似乎身爲煙雨閣一子,聽起來有名有望,很讓人尊敬,很讓人害怕,可真的如此嗎?
其實,相當於無名無分的江湖孤兒而已!
雖說是姜羽救下了他們,傳授修爲,相當於師父,又相當於半個父親。可他們始終是人,有獨立思想的自由人,不是奴隸。
姜羽問過他們是否當真不想入編軍籍,以他們的能力,當個中校之上,都是綽綽有餘。衛文信也說過,西州應該是七十七小生,而不是僅有五生。
軍職,校官,西州七十七生之一,聽起來更有名望,更讓人敬佩吧!
江湖人的身份,始終相當於小混混。
‘我本想強求幫你們入軍職,但,想來不妥,也沒徵求一下你們的意願。畢竟你們也說過,不適合軍營的生活。’
姜羽惋惜,現下又徵求一遍。
七十二子,始終是他所愧對的。
這羣堪堪青年,小時候飽受戰爭之苦,長大又得苦練武術,以爲國爲民效力。
這樣的一生,是多麼痛苦,多麼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