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首重新坐回位置,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從口袋拿出一封信,‘我知道姜羽肯定都有給你們捎去一封信了。雖然我這封信裡,他沒有提及身死這些事,但,我以爲意思,不相上下,你們可以看看。’
他把信件放在桌面,輕輕一推,信件就準確的滑到衛文信面前。他點點頭,示意都看看。
‘現下禍亂四起,蠢蠢欲動,您是元首,身上的擔子自然輕不了。您不要深究我去了哪裡,也不必勞師動衆的尋找,您應該穩定人心,以抵抗隨時禍亂的賊子。這天下,並非少了一個姜羽就會天黑。無論過後有任何流言蜚語,您都應該終止以穩定民心。如果真的有那天,這天下突然聽到令你們震驚的事,也無需深究真假,到時候應該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但是,您可以趁着時機,安定一下國內的勢力。以暴制暴,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我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若是不出意外,一切都會順勢發展,無需擔心。
我請了一位老人家,足以像我一般穩定天下。我不在時,就由衛文信擔任西州之主一職,他是個好苗子。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小帝官終會成爲帝官。’
是的,隻字不提會死,同樣隻字未提會回來,何時會回來。
大元首緩緩開口,‘我知道姜羽謀略無雙,運籌帷幄。正所謂,欲要攘外必先安內。我也曾想過這是他的謀略,是打算不破不立。可他不是仙人,很多意外他也是無法預料的。伊臣單于死而復生這個十三境的人物,這個意外在他的謀略之中嗎?聖劍無緣無故失了蹤,這個意外又在他的謀略之中嗎?哪怕一切都在他的謀略之中,他也絕不會捎來這麼長篇大論形同遺書的信件,而是隻需短短,安心,我在,四個字足矣。我想你們的信件也都這樣。如果一切沒有意外,這八個字,你們不會不明白。以你們對姜羽的瞭解,他會讓天下惶恐那麼久嗎?’
是啊,以將軍的性格,倘若還在,絕不會讓百姓爲他擔心受怕那麼久。這已經兩個多月了,還是不曾見着他的影子。
其實姜羽的信件,是建立在去岐門一地這一個神秘的地方,是否會耽擱一兩個月那麼久的最壞情況下所憂慮而寫。不怕一萬,只怕萬一。正如大元首所說,他不是仙人,很多意外不是他能夠提前謀略得到,也不是他能夠左右得了。好比伊臣單于這個意外,他更想不到倒地那一剎竟然會被人拍攝到。他謀略過自己倘若失蹤一段日子,耐不住性子的齊家肯定會先跳出來。
可怎知,照片一事,意料之外!
無需深究也僅限於有人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他會死,只是失蹤了而已。他隨時會出現,這個可能性依然能震懾一時。
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嗎?
樂藝也拿出一封信,‘大都督在信上已教我如何做。’
‘東州戰事已平,你即刻回京師向大元首言明,擢升羽林衛指揮使一職。齊家哪天生事,你就在八日後,帶兵屠了齊家,連帶造謠生事者,皆殺無赦,一個不留!人證物證,自然會有堵住天下輿論紛紛。’
檀武臣相對應的拿出一封信。
‘一切事,你都無需自責,本督自有打算。若是西州那羣小子壓不住,你無需留情。年少魯莽,怎擔大任!今日後,你查清來北州的殺手和齊家的勾結。待到齊家被屠,即刻公佈證據,讓天下信服!’
而北州大牢,的確關押這一批殺手,與齊家勾結企圖謀殺大都督的罪證也已經掌握。
一切謀略,都是那麼深遠,那麼相得益彰!
可,信件都是在沒去北州之前交給煙雨閣了,很多意外都不能算在其中。而屠了齊家這一舉動,是否會證實照片一事屬實,姜羽是否真的身死?
原本是謀略,演變到今時今日是否成了遺書?
臨別贈言,臨終囑託?
不辭而別,是另有打算,還是不敢公佈?
本來姜羽的心思,衆人就猜不透。今時今日,只得相信事情的真實發展情況了吧。
‘發生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相信。可擺在我們面前的事實,我們得接受。我們是軍人,擔着天下大任。況且姜羽一生致力於,是要平定天下,讓百姓過上安穩的日子。我們就該好好承了他的心願,把聖劍找出來銷燬,讓帝族再也無法出世,讓那些世家貴族無法再靠着後臺囂張跋扈。’
‘我想,姜羽把那老人家請出來,不是爲了要提防帝族的巨頭那麼簡單,是想把你們五個人打磨成能擔得起天下大任的新巨頭。你們啊,可千萬不要辜負了姜羽的心思。’
‘軍部和內閣不會承認齊家的流言蜚語,以暫時穩定人心,你們得爭取更多時間儘快成長起來。或許,姜羽一個人擔了一輩子,真的累了,所以……’
‘單憑一個老人家,獨木難支。’
‘有什麼樣的將軍,有什麼樣的兵,你們別讓我看扁你們。更是不要愧對了姜羽。’
五位元首,一一發聲,他們也不得不接受姜羽身死了這個事實吧。
本來是一場討論事情真假的會議,這時已經塵埃落定,確認了。
‘哭過了就把眼淚收起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算什麼。否則就給我都脫了軍服走人,算我看走了眼,算姜羽看走了眼!’
大元首再次拍桌而起,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