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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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屍首,是否也算是一件好事?

找不到屍首,以天下人對姜羽的敬仰,會不會更偏向於他只是失蹤了?

一切都當姜羽是失蹤了?

一切都當姜羽的確失蹤了吧!

只不過,這天下,再也尋不到那道頂天立地的身影,人心難免終日惶惶。

確認歸確認,但相不相信又是另一個意義。大都督一職都會至此空置甚至封存了,帝官這個尊稱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能用、敢用。國葬一事,此生不會提。姜帝官的名字,絕對不會出現在已故人的名單之上。

衆人不得不相信事實,可內心的最深處,還是在等着他回來的,不是嗎?

‘叫他們都撤了,儘快尋找聖劍。我想,你們也不想姜羽見到國家混亂動盪的慘狀,那他那麼努力守護的意義,還何在!’

韓元敬在安撫諸位,在安撫自己,也在自責。天下老妖怪那麼多,他們幾個老頭子不曾去三顧茅廬,撿了個現成的姜帝官推至風口浪尖的位置。他還那麼年輕,卻要經歷隨時身死的悲壯。要是再讓他成長個三五年,以他的修爲天賦,是否就不會有今日這個悲劇的發生。

無一不在自責,倘若能強大些,是否就能替將軍分擔責任,將軍就不必一人承受這天下千千萬萬樁痛楚。

內閣瀰漫着憂傷的氣息,天下處處瀰漫着憂傷的氣息。

‘張中校,外邊有個小姑娘找你。她說,她是大都督的妹妹。’

樂進進來,說完話,抿着嘴,彷彿今時提到有關他的字眼,都悲傷的難以開口。

張義一擡頭,眼神又黯淡無光,這叫他如何面對,如何解釋?若是以將軍的謀略初衷,那應該沒有給姜翎捎去信件。

姜羽身死,四個大字的新聞早已嵌入所有人的眼裡心裡,那兩張悲慘的照片更是極大衝擊了天下人的內心。

姜翎不可能沒有看到那些消息,叫她如何承受的住?

東州之主樂琦攔都攔不住,只得派人送她到京師。

張義不敢起身出去面對姜翎,他連姜羽失蹤的消息都說不出口,更別說姜羽可能身死了。他只得說,‘文信,你也見過她,不如,你出去解釋安撫一下。’

‘我如何安撫?難不成跟她說,我們幾百萬人找了兩個月都找不到將軍?還不如直接跟她說將軍身死了來的痛快。’

也是,這種情況下,找了兩個月都找不到,會作何想法。任何想法都是煎熬,擔驚受怕。

‘松仁,你去吧。’

張義瞧了瞧憔悴的潘松仁。

‘張義,她點名找你,你快去。’

潘松仁推脫。

‘元首,還是您們去吧。您們說的話,比較有說服力,她也會相信些。’

張義再看看五位元首。

這個天大的苦差事,衆人都不想去做。大元首緩緩開口,‘張義,別讓她久等了。是好是壞,她都有權利知道。’

韓元敬也開口,‘張義,還是你去吧。我想,還是告訴她,暫時找不到姜羽這個說法,較爲好些。’

孤獨一人,有個念頭,還能繼續活下去!

‘樂藝,明日你就調集羽林衛,把以齊家爲首的生事者,殺無赦!檀州主,你連夜回北州把姜羽吩咐你的事情做了。你們五人,也儘快回西州吧。這天下,可不能亂!’

‘你們四個老傢伙,也先回去吧。’

大元首吩咐完,揚揚手,遣散衆人。

衆人一離開,門一關上,大元首一轉身,一把將案桌的文件橫掃落地。無明業火忍不住,摔杯子撕文件,無一倖免。在見到書本中滑落那張照片,他忍不住再次落淚,拿出那張照片,端詳起來。

照片拍攝於三年前,姜羽榮升州主之位,他突發奇想,要和姜羽拍照留念。照片裡的姜羽不苟言笑,他卻笑得很燦爛。

此時,他喃喃說,‘你不是說你會守到天下平安,守到我這老頭退休了你纔會離開的嗎?你這小子,連老人家都欺騙。我也不想相信你小子會就此身死了,但是,你倒是出來啊。哪怕是死了,你好歹給我託個夢吧。我都一把老骨頭了,你還要我爲你擔驚受怕,你於心何忍啊,臭小子!’

最是悲傷藏不住!

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我哥呢?我哥肯定不會死了,報紙都是騙人的,我哥那麼厲害,他怎麼可能會死了,是吧。’

一見張義出門,姜翎匆匆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使勁問,重複問。

‘你說話啊,你不是我哥的貼身護衛嗎?我哥呢?他不會死的,他不能死的。他說過的,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我們,我們還拉過鉤蓋過章的,他怎麼能反悔,那是要變小狗的。’

‘他怎麼可以變小狗。騙人是不對的,父母說過,不可以騙人的。他不聽話,他不聽話!’

姜翎忽然鬆開張義的手,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她比起之前,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眼睛還是紅腫的。她聽到姜羽失蹤的消息時,她不相信,可也會日夜擔心。但是,前些日子的新聞,徹底擊垮了她。她,她也想欺騙自己的內心,但是姜羽那張悲慘的照片時時刻刻折磨着她的腦海。連做夢,她都夢見姜羽渾身血跡出現在夢中,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猛然倒地,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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