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嘛,小閣樓裡的兩個人,也不是那麼恐怖。無非是兩個人在一起所散發的氣息能極大震懾人,恰恰那時候的姜羽修爲境界尚恢復得淺,因此有那種恐懼感也屬正常。
如今看來,要是單打獨鬥,姜羽能一刀一個吧,也許也不難!
真要說來,迄今爲止,能讓姜羽心悸的還是竹林裡的那個人。當時他可是十四境巔峰的大巨頭,依然能感到心悸,當真異常。
不過,今日過後,應該不會有那種感覺了吧!
‘好好好,你可以帶兩個人走,只能兩個,不能再多。否則,我們不惜追出世俗絕後,哪怕要死!’
小閣樓裡的人,沉默過後,只能妥協。照這樣看來,姜羽似乎有就地殺了他們二人的修爲。難得能重見天日了,絕不甘心死在前夕夜裡!
‘我也不爲難你們,背後的人要是問及,就說是姜某執意帶走。兩個人,不算多,能忽略就忽略。要是不能,那儘管到世俗找姜某要人!’
姜羽挺拔的身軀和堅定地語氣,隱隱散發着一陣氣吞山河的霸氣。
小閣樓裡的人聽此話,艱難的說了一個好字。背後的人定然會問責的,可他們也真的沒辦法。姜羽此子,可怕,是真可怕!哪怕比他們還恐怖的那羣惡魔都來,姜羽怕是也不會眨一下眼,低一下頭。難怪老怪物不惜約束自身,也要爲姜羽造那麼大的一個局!
小閣樓裡的人愣了愣,連忙補上一句,‘門主和長老絕不能帶出去。’
姜羽眯了眯眼,‘好!’
說完,他經過小閣樓,繞到背後,瞧見兩株三寸高的小果樹。黑的和白的,各長七片黑葉子白葉子,頂上一個黑果子和白果子,櫻桃大小。他一把將果子摘下,那七片葉子瞬間凋零掉落。
而,小閣樓裡的人,明顯感到,七條鐵鏈上的束縛的力量頓時消散了。現在的鐵鏈,稍稍一用力就能掙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不過,時候還是沒到,尚且不能掙脫!
取了果子,姜羽準備離開。
其中一人叫住了姜羽,‘你不打算吃完再走?’他很想看看這兩枚守了幾百年纔開花結果的東西,能增進多少修爲。會是一境還是兩境,還是更可怕的三境?要是真的一下子增進三境,那,那後果……
姜羽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另一人看來心思更加縝密,他只對姜羽說了一句莫名的話,‘再相見的時候,還望閣下手下留情!’
姜羽也沒有回答,徑直離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處小閣樓的人開始交談起來。
‘他纔是十四境的人,哪怕巔峰期也是十四境。而我呢,十五境已久的人了。你可知,他剛剛那道看似隨意的殺氣,斷了一個鎖釦邊,還險些廢了我的手。你也知道,鐵鏈只是束縛我們的自由,可沒禁錮我們的修爲。這是多麼可怕的事!’
‘怎麼,可能?’
‘容不得你不相信。我懷疑,那老怪物這幾百年來找的驕子,不過都是個幌子,更有可能,是拿來作替死鬼的,這個纔是真的!你是不是覺得,老怪物纔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亙古以來都是?不,現在看來,並不是。這個纔是最可怕的,甚至比老怪物還會可怕千百倍。這個才三十來歲,就已經憑着自身的能力將要踏境十五。如果在那兩枚果子的幫助下,我以爲,最低也得有十六境!三十歲的十六境,這,亙古歷史長河都不出一人!連老怪物這種天縱之才,也得鬚眉!’
‘啊?那,如果讓他成長起來,我們豈不是死路一條?我們得把真實情況往上報啊,讓上邊的人,儘快除了這個妖孽!’
‘往上報?你是不是想死得更快點?你覺得手眼通天的老怪物會讓他死嗎?這麼可怕的一個寶貝年輕人,就算老怪物自己死,也絕不會讓他死的!’
‘可是,我們知情不報,上邊過後要是查出來了,也是死路一條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要是現在就回去報告,我怕過兩天老怪物就能衝去把我們撕了!我們的任務是過了明日,然後回去覆命即可,這個年輕人的任何事,不在我們的任務之內,我們也不知曉這個年輕人的一切事情。’
二人說完,噤聲了。
而天邊的那顆白虎星,越來越泛着紅光。不知是因爲岐門的下場,還是,更隱秘的可怕事情將要發生。
姜羽回到客堂,盤膝而坐,拿出那兩枚果子,細細打量,掂量一番。上手了,一個性暖,一個性寒,且是越來越暖,且是越來越寒。摘的時候怎麼沒有這種感覺?他不再掂量,一下子把兩枚果子吞下。
頓時只覺得,腹內如被冰封,再蔓延到周身血氣,連眼睫毛上邊都掛着細碎的冰渣。活像個遭遇冰凍的活死人,不能動彈,只得呼吸喘氣,不停的打着牙顫。他咬着牙,挺着。
硬生生挺了一個時辰,他都快要凍成一個冰雕,心臟突然驟停。緊接着,腹內開始回暖,燃起一團烈火,不到一分鐘就迅速溶解所有的冰渣。他還沒來得及大喘一口氣,就感覺腹內竟然開始如火燒一般炙熱疼痛,其痛苦程度遠甚於剛剛被冰凍那麼可怕。那些火,一直灼燒着周身血氣和筋脈。他都感覺得到,血氣在沸騰,經脈在收縮膨脹再收縮膨脹,周而復始的循環着。都快要把他由裡到外烤焦蛻皮,都快要由裡到外一寸一寸炸裂。他緊緊握着拳頭,咬着牙。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幽篁獨坐,長嘯鳴琴。禪寂入定,毒龍遁形……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他不停反覆念着清心訣,以爲能借此安定躁動的心,可依然是半點效果都沒有。雖然他也知道,要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爲上人。若是那麼容易就能從十四境這道鴻溝這麼快跨過去,那早早前他就在十五境了。可這炙燒的痛苦,實在非人所能忍,他都以爲不止肉身在炙燒,連不存在的靈魂也跟着炙燒!
痛苦,實在痛苦不堪!
他膝關節握着咔咔作響,牙關越咬越用力,周身傾盡暴起。不停在想,還要熬多久,一刻鐘還是一個時辰!
然而,依然是足足熬了一個時辰!
大汗淋漓,重獲新生的他一睜眼,頓時一陣氣浪自內向外衝散,把那些桌椅櫃子,直接炸裂,屋內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