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還是大都督服更能襯出姜羽氣吞山河的氣勢!
許久不沾世俗的茶了,很是饞嘴啊,時間尚早,不妨煮上幾壺再出門。
張義翻出一包茶,邊煮水邊說,“這是新的貢茶,陽羨茶,聽說比以往的都好喝。”
聽說?
姜羽笑問一句,你們不嚐嚐?順勢拿過茶壺,親自煮泡。
其實這些小子的心思,他一猜就明白了。他再笑罵一句,“都坐下嚐嚐,難不成都要我親自煮茶了,還要親自搬個小椅子請你們坐下不成!樂進也應該到了,請他進來一起嚐嚐!”
張義和衛文信撓撓頭坐下,潘松仁正想出門。樂進已經自己進來了,說,“將軍,陳銳句來了。”說完,眼珠子轉了轉,繼續說,“還帶了一衆小混子。”
姜羽沒有擡頭煮着茶,邊洗出五個茶杯邊說,“這老東西,可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怎麼處理的?”
樂進說,“都已經打折了,還站着兩個。”
兩個人?
莫不是不止陳銳句一個人,還帶了個子嗣來尋死?
“一個陳銳句,一個葛頜燦。”
葛頜燦的哥哥葛頜陽,是羽林衛的領軍之一。畢竟是麾下將領的家屬,樂進難免會給幾分面子。不論私情,葛頜陽此人,也算是盡忠職守的軍人,若要處置葛頜燦,他覺得還是知會一下會好一些吧!
不過,一個羽林衛的弟弟,不同樣參軍爲國爲民,竟然還去作了世家的打手,爲虎作倀,這有點說不過去啊!
帶了二人進來,樂進同樣坐了過去品茶。
陳銳句沒想到,都這個地步了,姜羽還敢這麼放肆,不恭恭敬敬的迎接他這個陳家主不單隻,還命人打折了自己所有的打手,像死狗一樣被清理乾淨。進到來,還晾在這裡,自個兒在那邊煮茶喝茶。
難道姜帝官不知曉自己如今的處境嗎,他是不怕死還是依舊囂張至極!
“你哥哥和你不對付?還是他欠了你什麼?”
姜羽斟着五杯茶,邊問葛頜燦。自家哥哥在身前守護國家,身爲弟弟竟然在後院放火,淨幹些傷天害理的事。
“他沒欠我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東西,我們二人不一樣。他爲名,我爲利。”
要說尋常人見着姜羽這身打扮和氣勢,早就嚇得腿軟,哪裡能像葛頜燦這樣挺身相視,說起話來還中氣十足。
多得是,殺氣在身啊!
“據本督瞭解,你哥葛頜陽爲的是民,而非你口中的名。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但,你追求你的東西,就該要別人用命來爲你鋪墊嗎?”
姜羽擡頭一盯葛頜燦,然後恢復平靜的說,“天下三百六十行,你倒是在三百六十行之外,混的是風生水起啊!你這身子骨,只適合殺人放火,不適合挑擔搬運?”
葛頜燦被姜羽那個犀利的眼神一盯,頓感膽寒,往後跌退幾步,無話反駁,似乎也不敢反駁姜羽的問話。
似乎找遍所有的藉口,都沒有一個是成爲傷天害理的理由!
葛頜燦低着聲音回答,“你大都督身居高位,萬人之上,不曾試過走投無路,不曾爲溫飽生計發愁,當然此般瀟灑。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心善!”
姜羽笑說,“既然你知道本督身居要職,那你可知本督戎馬十多年,不下千百回踏進鬼門關頭了,方纔有,你們看到的顯赫!”
走投無路,溫飽生計,似乎在生死麪前,都是不足爲道的了吧!
“你葛家的家境,似乎也不是那麼窮困潦倒吧。比上不足,比下尚且有餘,天下寒苦百姓還多的是,怎麼不見都爲虎作倀?”
“你要名要利,大多方式。軍部似乎也不曾寒袍澤的心,以軍功受職。以你的修爲,尚且可以當個士官,這都不算名利?你可知軍部多少少年不渴望士官,只渴望平安而已。”
一想起往昔那尊尊稚嫩的笑臉和剛毅的面容,姜羽嘆息。但,頓時一道殺氣襲向葛頜燦,斷了他的一隻手。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既然你走了這條路,就得有這個覺悟。”
姜羽轉而對樂進說,“葛頜陽知不知曉?讓他來見我。”
其實,自家弟弟,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
無非是念及親情,沒有大義滅親的勇氣!
斷了一手的葛頜燦愣是沒吭一聲,捂着斷手,咬牙冷笑一聲,“這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你大都督手上沾的血,不比我葛頜燦的少,怎麼我殺幾個人就得死,你還能高高在上的安然無恙?”
“本督的確滿手鮮血,可本督敢說一聲問心無愧。你葛頜燦可敢?”
此話一問,葛頜燦頓時閃爍眼神,他的確不敢說一聲問心無愧。
姜羽繼續問,“你不妨說說本督手上哪條人命是有愧於心?若是屬實,本督引咎自責,律法處置。”
此話一出,西州三生連忙阻止。
葛頜燦冷笑說,“你姜帝官說話得算話,別到時仗着高位,不認賬怎麼辦?”
姜羽說,“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本督說話,就是本督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