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東陽、燕南陽、燕西陽、燕北陽四位少爺到!”
正琢磨着,隨着門房的一聲長喝,只見兩排穿着黑鎧甲的燕家護衛先行開道,左右排開一條通道,穿着一身板正金黃色唐裝的燕東陽當頭而來,其他三位則是穿着藍、白、黑三色。
燕家先祖昔日曾在漠北稱過皇帝,是以素來以帝王世家自稱,則黃色代表着最上等尊貴,明眼人從衣服上便可看出來燕東陽這是得勢,今晚怕要坐正了。
再看燕西陽,明明是排行第二,門房叫號與入場,卻排在了南陽之後,原本不少外地來的二爺黨,以及中立派,一見這情況,就知道燕家的真龍太子已經確定了,燕西陽是徹底沒戲了。
“各位尊貴的來賓,因爲爺爺身體抱恙,今晚的宴席由我代他老人家向大家敬酒,以表謝意。”
燕東陽走到上首,端起酒杯向衆人一亮,仰頭喝了個精光。
“不敢,不敢!”
衆人雖然有些猶豫、掃興,但燕東陽舉杯了,亦是紛紛回敬。
“各位,燕爺還說了,他年事已高,以後燕家大大小小的事,大家可以找東陽少爺就可以了,他老人家辛苦了這麼多年,是時候頤養天年嘍。”
“東陽,四叔敬你一杯,燕家擔子重啊,好好幹,別辜負老爺子的期望。”
燕禛舉起酒杯,向燕東陽敬酒。
作爲燕家的實權派,武神在燕家的使者,他這一舉杯,基本坐實了燕東陽的世子之位,原本那些支持西陽的老三、老五等人,也趕緊舉杯相敬。
“多謝幾位叔叔擡愛,東陽定不辱使命,光耀我燕家門楣,永保燕門富貴。”
燕東陽嘴角一揚,瀟灑得意的一口乾了。
“慢着!”
就在衆人相慶之時,燕西陽臉一沉,冷然喝道:“四叔,聽你這口氣,好像老爺子已經確定了世子之位,我就想問一句,這事有沒有個譜?”
“呵呵,西陽,老爺子還健在呢,你這麼急着想做世子嗎?”
“這樣吧,你既然這麼感興趣,簡單啊。”
燕禛笑了笑,轉過身又對衆人喝道:“各位,這位是我們燕家的二少爺燕西陽,作爲老爺子的孫子,他也想敬大家一杯酒!”
“西陽,別說我們這些做叔叔的沒給你機會,請吧。”
燕禛擡手冷笑。
燕西陽咬了咬牙,緩緩舉起了酒杯,“作爲燕家的次子,西陽代老爺子,多謝各位的美意!”
說完,一口飲幹了,衝衆人亮了亮杯底。
酒一干,原本還嘈雜一片的衆人,瞬間變的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沉默不語,以同情、嘲諷的目光看着這位燕家二少爺,沒有任何舉起自己的酒杯回敬。
那些人中,也包括了燕西陽曾經的心腹!
燕西陽一眼望去,滿臉苦笑,握着酒杯的手顫抖的厲害!
“有些人就是喜歡不自量力,自找沒趣!”
“好了,被掃大家的興了,四叔,招呼大家開席吧。”
“先撤了!”
燕東陽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當先而去。
“二哥,我要是你,找條地縫鑽進去,死了得了。”
“哎,丟人哦!”
燕南陽哈哈大笑了一聲,也一併跟隨了出去。
“西陽,你要真這麼喜歡主持大局,那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們幾個也好躲個清閒?”燕禛笑眯眯的問道。
“二哥,走吧!”
燕北陽扶着渾身發顫的燕西陽,在無數人的嘲諷中,快步而去。
一直到酒宴結束,燕穆也沒再現過身,更奇怪的是,燕家人並沒有採取任何戒嚴的措施。
燕穆這道煙霧彈擺的,就連秦羿也迷糊了,到底這老狐狸是嗅到危險的氣味,還是湊巧了?
咚咚!
門響了,馬俊在門口道:“班主,燕四爺來了。”
秦羿身形一閃,藏了起來,燕禛與馬俊,以及另外一個許仙模樣打扮的青年走了進來。
“班主,妝都上好了,真是對不住,我們家老爺子白天在內府賀壽,多喝了幾杯,畢竟上了年紀的人,他老人家對聽戲又講究個天地人和,方品天下之絕,所以今晚只能耽擱了。”
燕禛客氣的賠禮道歉。
“我們就是唱戲的,按照規定,唱完今晚,燕四爺是否應該讓我們回家了?”
虞素芳波瀾不驚道。
“別啊,老爺子好的就是你這口,你要走了,他老人家非得怪罪我們不可。”
“誰要是錯過了虞美人的戲,終生之憾,老爺子的意思是,明晚在他的內宅,單獨安排班主的大戲!”
“他老人家要是聽滿意了,班主自可離去,當然也少不了要大大賞賜一番的。”
燕禛說話的時候,那雙眼珠子在虞素芳身上放肆的掃蕩着,喉結乾嚥着唾沫,顯然與他爹一樣是一丘之貉。
“我們既然來了,聽先生的就是。”
“今晚如果不唱了,我想早點休息,四爺請吧。”
虞素芳下了逐客令。
燕禛原本還想找藉口留下來多呆一會兒,一睹美人風采,但心想也不急於一時,客氣了兩句,在馬俊的護送下,自行去了。
片刻,馬俊回來了,在門口道:“素芳,我想進來陪你說幾句話。”
“不用了,太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虞素芳直接拒絕了,瞬間關掉了屋內的電燈。
馬俊討了個沒趣,悻悻走了。
“先生,你覺的燕禛的話是真是假?”
虞素芳轉過身,剛說話,秦羿正巧站在她的身後,險些一頭撞他懷裡,不由得芳心大動。
她一個持守貞操多年的黃花大閨女,這兩天跟秦羿同睡一張牀,又多次肌膚相近,那顆多年死水一般的心湖,早已泛起了漣漪。
“此人老奸巨猾,說話滴水不漏,難分真假。”
“明晚的事,我需要確定一下,如果燕穆是真要請你去內府,那邊是刺殺他的最好時機!”
秦羿想了想道。
“那先生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是個陷阱,素芳便是有去無回了?”
虞素芳嚶嚀問道。
“你有話但說無妨?”秦羿道。
“死,並不可怕,就算沒有先生,我這次來也沒打算能活着回去,早準備了求死之法!”
“我只想知道,能讓我託付自己性命的男人,姓什名誰,黃泉路上也好有個念頭。”
虞素芳看着秦羿,溫婉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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